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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例一般做三日,第一日第二日最多人,到第三日的时候人就少多了,晚上的时候还要烧龙船。马古村和下村是一起办的,雷守诺要扛龙船,早早就出门了,枣子揣着个小的,没法跟去看。据说龙船很精美,烧起的火光熊熊也很好看。作为补偿,雷守诺让大伙头做了一份甜酸排骨,还煮了白粥青菜,枣子的胃口从年例第一天开始就好得不得了,有吃的就满足了。
……
年例过后,枣子饭量翻倍,爱吃肉,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有点积食。菜园子里只有麦菜,吃多了也腻。雷守诺道:“不如种点其它菜。”
枣子来了兴致,问:“种什么菜?雷哥,你会种菜?”
“哎,我怎么就不会种菜了?看着来,我给你和宝贝儿子种一园好菜,比外头卖的好得多。”雷守诺本身的确有点心虚,东跑西跑那几年,田地里的事他懂得确实知之甚少。于是被枣子这样一问,他的好胜心和责任心就被激发出来了。第二天就跑进菜园打点起来,近段日子有忙,大家都没什么空,菜园的边角杂草疯长,菜地里也多了不少小野草。雷守诺找来小爹当参谋,除草翻地施肥,忙了几日才算上手。
这一天,菜园角落里堆满了生菜苗,雷守诺穿了短打衣衫顶着日头在小爹的指示下起垄。他最初还觉得这一点地起个垄不算什么,结果实打实去干了才知道也不是多容易的事。垄的大小和间距有考究,太密了太疏了太高了太矮了都不对长势不利。
这需要细心量度的地方不说,雷守诺人高,时时弓着背也是够难受的了。
枣子就站在菜园的小门边上看,春意融融,小鸟从屋檐飞落到菜园墙顶,歪着脑袋叽叽喳喳个不停,像是将雷守诺耕地当作了什么新奇事物。想着想着,他就不由得笑出了声。
雷守诺伸开腰,凑过来问:“笑什么?来帮我锤锤,弯腰弯得快变驼背了。”
枣子给他喂了半杯茶,“不告诉你。”
“作反了,作反了。”雷守诺一额头的汗,往枣子身上蹭。枣子笑着躲闪,用衣袖帮他一一擦掉。
梅小爹过来把雷守诺拎了回去,道:“来干活。”
雷守诺叫嚷,“小爹,我能休息一会儿么。”枣子的手正在他后背轻轻锤着。
“地才整了一半,这就累了?还不如我呢!”梅小爹显然不当回事。再有力气也是白搭,种地耕田都是要练的。他果断把人拎回去。
雷守诺侧身对枣子眨了两下眼,转身大吼一声,抡起锄头卖力起来。用力过头,撼崩了之前垄好的那部分,又被梅小爹敲了几下头。
枣子觉得,雷守诺和小时候没差多少,甚至更开朗了。大概这就是长大的好处吧。
由于田地前一天就施足了肥淋饱了水,起垄之后休息了一会儿就可以插苗了。苗是别人养好了的,买回来种下地就行了,比较划算。
一垄两行,距离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这样还没完,还要逐棵逐棵淋定苗的水。
等一切打点好,大半天都过去了。枣子从站着变成了坐着,手上也多了他喜欢的绣绷和针线,连管家也捧着诗集在旁边看了好一阵,估计是想吟两首诗称赞一下这幅光景,但看他憋得踱步的样子就知道不太顺利。
新种下的菜苗青翠欲滴,迎着阳光,朝气蓬勃。雷守诺满手满脚泥巴,汗淋淋的,灰布衣服背后有洇出了深色的一块痕迹。这个画面再寻常不过,枣子觉得很幸福。能得到这种寻常的美满,也不是容易的事。他们都是一路苦过来的,尤其懂得珍惜。
菜苗不错,梅小爹说,差不多两个月就能有收成了。枣子一回想起年例时吃的甜脆生菜就馋,绣起菜叶子来特别用心。怀上孩子以来他很少接外头刺绣活,一般都是绣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无关紧要的能卖出去就卖,重要的就自己留着。这个世界没有相机,他也不懂画画,刺绣就成了他记录回忆的方式。到老的时候,再回头看这些图画,一定会有神奇的感觉吧。
种好生菜,还要种丝瓜,到了夏天天气热的时候,用丝瓜煮汤或者炒个鸡蛋,都很好下饭。不过枣子不太喜欢吃,他总是会被皮卡到喉咙。除非把皮一点不剩都削掉,甜甜滑滑的才顺口。不过这样太费力,枣子不想麻烦别人。
丝瓜还可以用来做丝瓜络,既可以入药又可以用来刷碗刷桶,他们家一直就用它,没买过什么矜贵的布料当洗碗布。农家就是这点好,什么都可以自己做,天然还不费钱。
42、第四十二章
大半个月过去,生菜还没完全长成,麦菜倒是还有一些,梅小爹隔几天换个花样弄着吃。枣子最喜欢的一种口味是灼的,每次都能一个人吃光一大海碗。这个灼法比一般炒菜多几个步骤,却不算难。
首先当然是择菜洗菜,扔进开水里稍微灼一下,不用煮太久,熟透了软了口感不好;然后把菜叶捞出来,沥干水,握在手里使劲捏和拧,把水尽量挤掉;最后把菜叶切成小粒,短点半寸长点一寸,倒上适量的花生油豉油和细小的蒜粒搅拌均匀,摊凉一点吃更脆口。豉油算是调味和提鲜的,有些人觉得味不够会加点盐,也有人吃清淡单单豉油就觉得足够了;蒜子粒处理方法也有两种,有人怕热气直接将生蒜子剁碎掺进去,有些人则会用油把蒜子煎香,再加入菜里。
枣子这里吃的是生蒜子,稍微带点辛辣倒是很刺激食欲。他自己也试做过,还算成功,就是还不太会掌控火候,菜有时候煮太软,但还不到不能吃的地步。再配一碗清爽的白粥,吃完整个人都是轻松的。
“雷哥,可以出去走走么?”枣子问。
“我陪你去。”
带上擦汗的布斤和一些果干,两个人从家出发,慢慢逛向村子。枣子走得很慢,现在孩子已经五个月大,照这边的说法,还有一两个月就能生了。他的肚子比上个月大了一点,但听小爹说跟普通哥子相比显得奇怪,因为四五个月的时候,肚子大得最快,比他的大一倍,他这样子不太寻常。所以他这次出门不仅仅是想走路锻炼,还打算去村头找花大夫看看。
幸好雷守诺是个汉子,除了枣子没留意过别家哥子有喜是个什么情况,所以还什么都没发现,只要枣子吃好睡好,他就觉得一切都顺利了。
只是枣子有些担心,他后来回头去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身体肯定是原来的,因为一些小时候的伤疤或者标记都一模一样,用习惯的手还是有感觉的,是莫名变小了几岁而已。可是原来的世界男人是没得生孩子的,照道理他也应该没得生,可他安安稳稳地怀上了。
这下他就糊涂了,他的身体到底像哪边世界的?孩子什么时候出来?看来还是只能等大夫的说法了。
他看着路边的小野花,慢慢地走,雷守诺牵着他的手并肩而行,微风拂面,阳光晒暖了初春的微寒,正是春游好天气。两人去不了远地,在村道上散步也自在。走走停停,摘片叶子吹个曲,逗逗别人家散养走地的鸡鸭。
一进村子,他们就遇上了花家阿大,他们家没种地,就算有,到这时候秧也基本插好了。他正追着自家调皮儿子喂饭,见了枣子他们才停下来喘了口气,笑道:“多久不见你出来一趟,多走动生的时候才不会太遭罪……我记得你差不多五个月了吧?”他看着枣子的肚子,有点不解——太小了。
枣子点头道:“花阿大好,请问花大夫在家么?”
花阿大道:“在家,今天没出诊,我带你们去。”他喝止自家儿子拔别人家公鸡的毛,拎着他走在前头。
枣子紧了紧雷守诺的手,连忙跟上。只听见雷守诺悄声在他耳边紧张地问:“哪里不舒服?”
他反应过来,自己忘记把心里的想法告诉雷哥了。可是要怎么解释穿越这回事?雷守诺那眼神那脸色,摆明了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他勉为其难地解释道:“雷哥不用担心,枣子只是想让大夫看看,好放心。”
刚刚他想解释,以前住的那个地方(世界)汉子哥子都没得生孩子的,所以怕自己的身体受影响。可是转念一想,这么解释不是更让人担心了?而且要是雷哥继续问下去,为什么哥子没得生,谁生,他肯定不知道怎么回答,反而错漏百出。结果他还是没能把真正的担忧说出口。
来到花家,没有天井,前面是堂屋后面就是房间,堂屋比较大,对门那扇墙前立着一个大木柜,上头排着许多小抽屉。柜前并列着几张厚重的木桌,桌底有挡板,花大夫坐在后面,安静地翻阅医术。
花小子正是横冲直撞的年纪,溜进去把抽屉一个个拉出来玩,花阿大怎么吼都不行,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