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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伊盯着段衍涵双目发光：“小段，你喜欢？我也买个给你？”
“呵呵，凯伊先生真客气，我又不是买不起。”
“自己买和别人送的怎么能一样？”
“确实，自己买的住着更踏实。”
秦昭对安烨磊递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看来这两人也发展了一点革命友情？不过他师父是个直男，估计凯伊以后的路漫长了……
段衍涵的一对儿女分别揪着凯伊的头发和衣服：“叔叔叔叔，你上次说带我们去游乐园的，为什么一直没去呢？”
“叔叔最近有点忙，抱歉抱歉，过完年肯定带你们去！”
“叔叔骗人！我让爸爸以后不和你玩儿！”
“那不行，你爸爸是叔叔的好朋友，好朋友怎么能不在一起玩儿呢？”
豆豆怒气冲冲地控诉：“骗人骗人！上次我还看到爸爸在打你！你才不是我爸爸的好朋友！”
秦昭忍不住好奇地插嘴：“大师，你揍他了？为啥？”
段衍涵的脸色不太好看，便听贝贝飞快地叫道：“因为他想亲爸爸！”
客厅出现一阵沉默，段衍涵身上似乎散发出强大的低气压。秦昭心惊胆战地看向他的手，发现他并没戴戒指，这才猛地松了口气。
“大过年的，咱不兴吵架！”凯伊赶紧赔笑，“来来来，我买了很多好吃的……”
希玛端着饺子馅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切~”
凯伊默默承受来自各界或怜悯或鄙视的眼神，一咬牙，忍了！谁让他出院以后就一直忘不了这个姓段的家伙！
陆英杰的哥哥后来经过持续治疗，脑子已经清醒了不少，这会儿正站在厨房帮忙准备年夜饭。他和安烨磊两个人都不爱说话，于是厨房就变成了此刻最安静的地方。
安烨磊：“……牛肉，麻烦递一下。”
陆哥哥：“……好。”
过了一会儿。
“……松花蛋，递一下。”
“……好。”
门口传来嗤嗤的笑声，安烨磊回过头，见陆英杰站在那捂着肚子。
“安子哥，你们……哈哈哈……”
“英杰，怎么了？”陆哥哥迷茫地问。
“没啥，没啥，外头开了酒，你们先喝一杯再准备晚饭吧。”
安烨磊擦了擦手走出去，看到秦昭高举酒杯红光满面，显然已经被人灌了不少。
“哎，给我撑腰的来了，嗝……”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个趔趄摔进安烨磊怀里，傻笑。
郑世铭摇摇头：“他俩都是病号，不能多喝，大家别劝他们了，可以多劝劝段先生啊。”
“好好好！”凯伊第一个点头同意，第N次被鄙视。
段衍涵笑道：“我还要开车带两个孩子回家，喝醉了怎么行？”
“回——什么家，直接住下来呗！”秦昭一挥手，“全住下来！打地铺！”
众人一阵哄笑：“安子，你看他醉成什么样！”
安烨磊被人劝了三杯，也沾上几分酒气，“难得高兴，随他去吧。”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
安烨磊走去开门，却没想到外头站着的居然会是容瀚。
容瀚却是早料到了这个场面，对他点了点头。
他愣了一下，侧过身道：“进来坐吧。”
容瀚礼节性地说：“不用，我还有急事，秦昭在吗？”
秦昭从安烨磊身后探出脑袋，意外道：“老容？怎么啦，进来啊，杵这儿干嘛？”
容瀚看秦昭的眼神一瞬间柔软了许多，他笑了笑：“我想把睿睿放你这儿过年，行吗？你这里小孩子多，他也能有个玩伴。”说着朝走廊角落瞥去一眼，秦昭这才发现睿睿满脸不爽地缩在那儿——怪不得刚刚没看见这小子，原来在闹别扭。
“这有啥不行的？睿睿过来，我家有仨小孩儿呢。”秦昭对他招招手，睿睿撇着嘴小声嘟囔：“……我才不稀罕。”
“对对对，你不稀罕他们，他们稀罕你成不成？臭小子，快进来吧，外头多冷。”秦昭冒着酒气向他走去，也不顾小孩儿极力反抗，一把拖进了自己家。
门外就剩下容瀚跟安烨磊，两个大男人对视片刻，容瀚叹了口气道：“好好对他。”
说完，又向充满欢笑声的房间里看了看，眼神中似乎有淡淡的羡慕。
秦昭揽着睿睿的肩膀对小孩们介绍，“他叫顾天睿！今年……嗳，你多大啦？”
睿睿嫌弃秦昭身上有酒味，挥开他的爪子，“……十岁。”
“哇，你长得好小哦，我以为你只有八岁。”希玛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笑意盈盈。
“对，你是他姐姐，你看着他点儿，我这也没什么小孩子玩的东西……”
“我不是小孩！”睿睿懊恼地大叫。
凯伊和段衍涵都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他刚刚失去亲生父母，因此看到睿睿闷闷不乐的样子，两人都觉得有点同情。
豆豆拿了一个苹果给他：“小哥哥，你吃呀？”
睿睿板着脸接过来，咬了一口，皱着鼻子说：“……真难吃。”
秦昭轻轻一戳他脑门：“当然比不上你家的苹果好吃，不过这可是我干儿子亲手给你递的，你敢嫌弃我就打你喔？”
“胡说！豆豆明明是我干儿子！”凯伊不满地反驳他。
两人开始就孩子们的归属问题开始争吵，完全无视他们的亲爹段衍涵。
秦昭喝多了头有点晕乎，去书房打开窗子吹风。没过多久感到身后走来一人。
他从玻璃的倒影认出郑世铭，闭上眼睛笑道：“郑哥，来兴师问罪的吧。”
“估计你早就被人问烦了，我再做这个马后炮也没什么意思。”
郑世铭摸出一根烟想点上，但顾及人家刚装修的房子，染上烟味儿不好，便没去点。
秦昭见状道：“想抽就抽呗，跟我客气啥。”
郑世铭咧咧嘴角，便大方起抽起烟来。
“秦昭，你现在酒醒了没？”
“你觉得呢？”
“……呵，状态不错！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如果说话冲了你，我先道个歉。”
“郑哥你可千万别跟我说这个，不是摆明了要疏远我么？你是安子的好兄弟，也就是我的好兄弟，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好。”郑世铭缓缓吐了口烟，拍拍秦昭的肩膀，“其实，我今天还真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秦昭了然地挑起眉，“应该的。”
“你俩住院那会儿我就想来，可我这人脾气烂，害怕控制不住对伤患做出什么暴力行为，就一直按捺着没来——现在可算给我逮到机会了。”
“来吧，要杀要剐我都听候着。”秦昭做大义凛然状。
“行了，跟我还贫？留着贫你家安子去！”郑世铭大笑，“不过现在看你们过得不错，我决定先观察你一段时间，年轻人，实习期要好好干！”
秦昭和他对视一眼，从郑世铭的目光中明白，自己终于获得了安子朋友的认同。
众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该回家陪父母的就先行离开。还剩下秦昭、安烨磊、段衍涵一家，以及凯伊、希玛，再加个睿睿。
几个小孩相处得不错，虽然睿睿还是一脸冰冷的模样，但别人对他笑时，他眼中也会出现一丝无措的犹豫。这个孩子心肠并不坏，只是还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秦昭深感容瀚把他送过来的正确性，一屁股坐在小孩们中间，洗着扑克牌大声道：“来，玩游戏，谁赢哥就给谁压岁钱！”
“助长歪风，要不得。”段衍涵笑着摇头。
“那有什么关系，我自己没孩子，疼你的孩子也一样。”
秦昭陪幼崽们玩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就那么迷糊地倒在地毯上睡着了，还打起呼噜来。
安烨磊看他腆着肚皮的模样，笑着把人打横抱起来往卧室走。段衍涵见状也招呼几个孩子去客房睡，而他则跟凯伊躺在客厅厚实的长绒地毯上。
十分钟后，小孩子们窸窸窣窣地爬出被窝，一拥而上贴着门板偷听外面的动静。
睿睿：“……”
贝贝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对希玛说：“我猜凯伊今天肯定会偷亲爸爸！”
希玛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他亲没亲？”
豆豆贼笑：“这个很简单呀~如果明天早上凯伊脸上有绿颜色，说明他偷亲了！”
睿睿默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
希玛想了想，点头顿悟：“我明白！是被段叔叔揍的吧！”
与此同时，客厅里的凯伊恨得发出一阵又一阵磨牙声：“这几个小兔崽子，真以为老子听不到他们说话么……”
段衍涵白眼道：“谁是他们老子？”
“你，当然是你！”凯伊厚脸皮地凑过去，“天太冷了，咱们离近点会比较暖和……”
74、尾声·两年之后 。。。
七月骄阳似火，空气中都流动着闷热的味道。
秦昭坐在办公室里接到爱人的电话，乐颠颠地收拾了东西就准备下班。
“小秦，回家啊？”路过的同事笑着问。
“是啊，回家！”说起“家”这个字眼，秦昭心里就甜丝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