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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向他说明,所谓的“皇帝遇刺”其实就是上次的郊游事件。大约两个多月前皇上终于将一切查明,找到了那个杀手组织,严刑拷问了将近半个月,那刺客在狱中冷笑说其实就是皇帝身边最位高权重的人干的。再逼问的时候,刺客却无论如何都避而不答了。
皇帝身边最位高权重的人有两个,一个是靖王府的靖王爷,另一个自然就是丞相府的丞相大人。
两相比较,皇上更担心的自然是靖王府的王爷。因为靖王爷手握兵权,又有薛云生和薛云海两个小侯爷远守边关,手握虎符。而丞相不过一介文官,皇上料想丞相再厉害也不可能想要谋权篡位,再加上丞相也算是前朝遗老,至今对朝廷尽心尽力,皇上对他敬重有加,自然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去。
因此,皇帝便将心思放到了靖王府上。
宁希是御前红人兼皇帝好友,两人年纪相仿,皇帝对他很是信任,再加上宁希又与王爷之女薛雨烟暧昧已久,皇帝何许人也,尽知天下之事,更何况是自己好友的事儿。于是,探查靖王府一事便落到了宁希身上。
这就是为什么周一那天会在靖王府看到宁希,而且宁希还称薛雨烟为“雨烟”。
“所以说,一直是我他妈什么也不听误会了宁希?”
碧云漠然不语,这些事情他也是后来才听宁宁嚼舌根说的,可那时候周一已经对宁希的事儿全然不在乎了,油盐不进,碧云也是没办法的。
“行吧,就当我是个傻逼!”周一忿然,不知气得是自己还是谁,“后来呢?现在的众矢之的不是相府吗?靖王府是怎么翻案的?”
碧云道:“靖王爷亲自进宫找了皇上,以死明志,皇上便知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错了。顺便又跟靖王爷上演了一出叔侄情深的戏码,这最终的矛头便对准了相府了。”
“我擦,这样也行?”周一已经从最开始的愤怒变成了如今的哭笑不得,难道不是个华丽的逆转嘛这个?
其实,想想却也有可能。当日去皇上会去郊游确实只有他、宁希、姬迹常、俞子泠以及几个下人知道。宁希当天带着宁宣去的,就算宁希没有跟丞相交代要去哪和谁一起出游,丞相只要问了宁宣,知道这消息倒并不难。
理了理思绪,周一觉得在这种封建制度的古代,君权至上,皇帝权益高于一切。既然矛头指向了相府,如今相府又出了这么大的危机,那么对现在的周一而言,想要拯救相府于水深火热之中,只能去求皇上了。
忽然之间,周一就觉得,自己上次替皇帝挡了一剑得到的那张圣旨真是个好东西。
让碧云伺候他更衣,换上宁希送的棉衣与狐裘,从库里扒出了那张他以为这一辈子都用不着的圣旨,周一才迤迤然道:“碧云,叫马车,进宫面圣。”
莫说刺杀皇上,就是刺杀皇族在当朝都是诛杀九族的大罪,若是丞相真的如留言所说收买杀手刺杀皇帝,那宁希的命……还有谁在乎?
不是对前途无忧,而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前进,不为活命,只为他。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写着写着就不种田了呢Σ( ° △ °|||)?
好吧,最近脑子里好多短篇小故事丫,有空我去写下来然后扔上来,到时候放链接GN们要赏脸去看哟'飞吻' (* ̄3 ̄)?
、第四十八章、来救我男人
别问周一为什么他能舍命跑到深宫里找当今天子谈条件,不是不怕死;只是心里那种势在必行的感觉实在强烈;周一觉得如果不做;他会念一辈子、难过一辈子;那还不如一死。
帅皇帝坐在龙椅上;眉眼间是可以探测的无奈与疲惫;周一知道;这皇帝也是心有不忍的。
然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点也是瀚昀国的治国之道之一。皇上遇刺一事早已闹得满城风雨;从之前周一受伤养病时来探望他的人便可猜知一二。
如今刺客将幕后主使说了大概,皇上又真的下功夫去查了,那么,若不将贼人绳之以法,至少是皇帝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这点莫说皇帝愿不愿意了,就连下面的臣子们也不会同意皇帝放任丞相不管不顾的。
当然了,大臣们是真的为皇帝的龙体安康江山社稷着想还是单纯觊觎相位已久,那就不好说了。
帅皇帝并不意外周一会来,他只是意外,为何周一会拖这么久才来。
心里并不愿将教导了自己许多治国之道可以称之为师父的丞相关进天牢,更不愿相信丞相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另一方面,他与宁希年纪相仿,幼时丞相将宁希送进宫做他的伴读,宁希也教了他许多,也曾在他身后默默保护他。
帅皇帝并不是纯正的汉人,他母亲是西域派来的和亲公主,长得极美,深得先帝宠爱。先帝喜欢她一双宝蓝色明亮着耀眼光泽的眼睛,只是红颜薄命,生帅皇帝的时候,她难产而死。
先帝对他很好,经常抱着他笑说你的眼睛跟你母后的一模一样。他那时不懂,只觉得父皇的笑容十分落寞,小手摸了摸父皇的脸,笑说父皇来笑。
尽管对他宠爱有加,但先帝也仅仅让他做个普通皇子,只是教他了许多,也派人暗中保护,更将当时在京城已经享誉盛名的相府独子宁希找来做他的伴读。
先帝驾崩那年他才十五岁,先帝崩殂后,丞相宣读圣旨,却是将江山给了他。那时候他才知道,父皇有多努力地在保护着他。
谁能想,一直默默无闻的西域公主之子,竟做了我天朝江山之主。许多大臣说先皇英明一世,毁在一张传位圣旨上。
这么说也无可厚非,毕竟,帅皇帝身上淌着一半西域人的血。
如今将从小保护自己教导自己的丞相,以及算的上竹马的至交关进监狱,实非他所愿,然则,身在帝位,身不由己。
他想起他曾给周一一张空白圣旨,周一可以提出任何要求,然而那人竟迟迟不来。
本想传召他,但想到那日在铺子里他与宁希二人针锋相对,帅皇帝又踟蹰不定地认为大约叫来了也没用。不过,尽管如此念想,他还是认为周一会来的。
现下,总算等到了。
“相府一事,你可有想法?”帅皇帝抬了抬疲惫的眉眼,问周一。
“丞相那人我不了解,但我真心觉得宁希与此事无关。”周一说。
帅皇帝点点头,“可丞相所犯之罪若是一切属实,则是珠联九族的滔天大罪。”
周一道:“所以,您把这些法律改了不就完了,连坐什么的,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在我的国家,只有一人做事一人当。”
帅皇帝闻言,不由有些诧然地看着周一,不是不知道周一的想法与众不同,而是没想到他竟能说出如此想法来。
“还有那个刺客说的话您怎么断定就是真的?”周一来的路上,坐在马车上整理思绪,想了很多,觉得一切都还未成定数,宫中勾心斗角十分常见,未见证据,一切都还尚未可知。“如果那刺客被人买通,诬陷相府,待相府没落了,他或许就能勾结上位,步步为营,到最后真的夺了您的江山也未可知。”
帅皇帝闻言,宝蓝色的眼睛一凛,不得不承认周一所说有理,尽管他口无遮拦。
“如此一来,或许另有他人坐收渔翁之利?”帅皇帝反问。
周一耸肩,“我没这么说,我也对这些所知甚少,”猜到的这些也是照葫芦画瓢类比以前看的电视剧推断的,“我今儿个来,是想跟您要个请求,”说着,他将袖口里的圣旨拿出,“您答应过我,若我有朝一日有所需求,您定竭力满足。”
帅皇帝颔首,“但你若要朕就此放了相府,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周一笑,“自然不会是这等无理要求,”说着,他恭敬地跪了下来,还是那句话,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他双手捧着明黄卷轴,微微低头,将卷轴举过头,“求皇上给我查案的机会。”
钟公公将圣旨结果呈给皇上,皇上却摆了摆手,道,“起来罢,就算你不求,朕也要派你去查案的。”
周一心想,这个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另外,帅皇帝是从哪看出来他会查案的啊?
周一起身,钟公公将圣旨交还给他。
帅皇帝问,“要不要朕派人手给你?”
周一摇头,“作为一个合格的小受,就要努力往前冲,救出自家攻,尽量不靠外力支持!”
帅皇帝笑,“小受?”
周一点头,认真郑重道:“我还没跟您说,宁希是我男人!”
帅皇帝愣了一会儿:“……你、你男人?何意?”
周一笑嘻嘻,“就是男女之情的男人,夫夫您可懂?”
帅皇帝:“……”这样也可以?
周一继续道:“所以今天我就是来救我男人的,无论如何我不会让宁希死的,不然我岂不是要守一辈子寡?”
帅皇帝嘴角抽搐,表示接受不能了。
周一到跟着侍卫到监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