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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月略一思索,便说:“不要声张,你在庄里看看,哪个不在了?”又说:“使者这几日就要走了,他不过是个送信的,没甚麽要紧,你先拖住他,不要被他晓得了。免得回去教里又说嘴。”
那小童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说道:“是了,我这就去!”
歆月又吩咐说:“别人倒也罢了,你先去看看那个新来的梦池,数他是最教人不放心的!”
嘱咐之後,便折返回来,何燕常坐在那里,筷也不拿,先问他道:“前几日信不是都回过了?使者难道还不曾走?”
歆月不料他听得这样真切,一时有些窘迫,半晌才说:“他们收拾书房的时候不小心将砚台打碎了,有几封书信我还不曾封起,都被墨染了,我只好重新默过。只是这几日杂事繁多,还不曾默完,便请使者稍候几日。”
何燕常哦了一声,便没再说甚麽,也不知想甚麽想得出神,歆月不由得担心起来,说:“教主,饭菜要冷了?”
何燕常这才回过神来,同他说道:“若是庄里不见梦池的踪迹,你便找两个年长些的去西崖罢。”歆月大吃一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想,全被他听到了,便讪讪的说道:“做甚麽要去那里?”
他知道西崖在碧瑶山,正是教主之前静养的地方,只是教主这时候说起西崖,却让他十分的不解。
何燕常说道:“你吩咐他们,若是见着了梦池,也不必做些甚麽,不要教他察觉了便是。若是他不在西崖……”何燕常说到这里,却怔了一下,许久才说:“……算了,不必了。”又同他说:“你把焬月唤来。”
歆月听得简直摸不着头脑,却还是出去把焬月喊来了。焬月头一次这样晚来他这里,还有点儿忐忑不安,何燕常唤他名字,他便匆匆的走了过去,明明不过是几步路,却走得踉踉跄跄,彷佛被甚麽绊着了似的。
何燕常问他:“你今日里在灶房时,同谁说过甚麽话不曾?”
焬月想了半天,看了歆月一眼,似乎犹豫着该说不该说,歆月见他又胆怯起来,心中虽然不解,却还是尽职的催促他道,“教主问你甚麽,你就着实回答便是。”焬月就缩了缩,扁着嘴小声的说:“有,就是那天来武场的那个人。”
何燕常居然丝毫也不意外,问他:“他同你说甚麽?”
焬月脸红了起来,似乎有点气愤,声音却愈发的低了,极小声的说道:“他来灶房,问是哪个轮值,碧星说是我,他就,就给我脸色看,还跟我说……,说我若是,若是,”他说到这里,不知为何结巴了起来,挣扎半天才勉强说了下去,“说我若是胆敢勾搭教主,便要剁我的手,挖我的眼!”
歆月起初听着还有些糊涂,听到後面便生气起来,说:“他说的甚麽话!”
何燕常也有点不快,他不过是在武场里同焬月说了两句话,这人便拿这样的重话去唬人。他说:“不必惊怕。你就睡在我房里,没人敢把你怎样。”
焬月愣了一下,彷佛又惊又喜似的,情不自禁的反问道:“真的麽?”
何燕常见他仍是小孩子一般的性情,便笑了起来,说:“怎麽不是真的?”沉吟片刻,又说:“你性子太软,若是行走江湖,怕是被人欺负,我教你些防身之术罢。”
歆月还在心底生闷气,却不料事情会有这样大的转机。焬月生性软弱,不好武艺,功夫平平,除了厨艺再无长处,又没有甚麽求胜之心,他总是怕这人一旦成年,就会被逐出教中,所以一直想求何燕常说句话把这人留下来,却不料今日里会有这样的机缘。他慌忙的跪下了,又狠狠的拽着焬月,连声的说道:“多谢教主!”焬月有些呆呆的,等回过神来,便也急忙的跪了下来谢他。
歆月似乎是怕他又反悔,连忙催促焬月回去拿衣裳过来睡,何燕常听得好笑起来,说:“我才刚睡起来,你们两个就合计着要歇息了?”
歆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讪讪的说:“我是怕您又嫌烦,又不想留他了……”
何燕常笑了笑,拿起筷子,趁着饭菜还有一丝热气,慢慢的吃了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便有人来回话,果然是沈梦不见了踪迹,四处寻找都不见,歆月气极了,说:“教主!芾星他们在山庄找遍了都不曾寻见,他必然是偷了使者的马,趁着夜色骑马逃走了!”
何燕常笑了一下,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他说:“他原本就不是这庄里的人,走了就走了罢。”歆月不料他竟会如此的轻描淡写,便不平得很,愤愤的说道:“我们庄里又不是客栈,随他自由来去?再说了,他还偷了教里的马!”
何燕常哦了一声,毫不在意的说道,“既然这一次他不告而别,那从此以後都不许他再回来就是了。”
【番外一】《梦池》 三十二
歆月在心里嘀咕,走都走了,哪里还会回来?又想,迟些要教人把庄里的物事都清点一番才好,也不知那人偷逃之际,顺走了甚麽。
只是他看教主今日里好像有些不快,多馀的话便也不敢再说,乖乖的等教主用完了饭,将碗筷收拾了,送去了灶房。
夜里闲来无事,何燕常便给焬月讲易容之术,又教他也过来一同听,他对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向来都不大有兴趣,不过他更担心焬月这家伙听着听着就打盹,所以勉为其难的坐了下来,陪伴在侧。
何燕常讲得很慢,焬月听得也极认真,他倒是吃了一惊,除了在灶房,他就没见过这家伙这麽认真的样子。何燕常教过了便要他先做来试试,歆月看着焬月笨手笨脚的开始易容,便忍不住问教主说,“到底为了甚麽要易容啊?”何燕常笑了起来,说:“很多啊,被人追债的时节,不想应战的时节,这世上总有许多不请自来的麻烦,……想改头换面的时节,总会用到的。”
歆月想了想,忍不住小声的说:“这算甚麽,难道不是临阵退缩麽?”
何燕常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歆月迟疑片刻,才又问说:“教主,大家都说你迟早要离开教中的,说你根本无心教中的事务,这是真的麽?”
何燕常静了一下,却没说甚麽,焬月已经照着他说话的话做完了,对着镜子看了看,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就问歆月:“我做得对麽?”
何燕常就笑了起来,说:“你过来,他会看甚麽?”焬月便听话的走了过来,何燕常伸手摸到他的脸上,从他的鼻尖摸到眉骨,焬月止不住的脸红了起来,何燕常却丝毫不知,他摸的都是刚才教焬月易容的要点之处,焬月倒是一处也不曾漏过。
何燕常夸赞他道:“你做得不错,以後再多试试就好了。”歆月也凑了过来,盯着他看了半晌,说:“好像看起来是有点儿不太一样了。”焬月脸红红的,问他说:“真的麽?”何燕常笑着说道:“有一技傍身,总强过两手空空。”歆月还在仔细端详焬月的脸,末了才说:“你学这个倒学得快,以後你易容之前一定要告诉我!”焬月害羞的笑了起来,嗯了一声。
那一个月山里又落了好几次雪,焬月就一直在教主的房中住下了,和歆月一同服侍何燕常。歆月因为有了焬月做帮手,也没有往日里那麽的繁忙,他得了空,就去武场里练武。何燕常有时候心情若是好些了,便也会去武场里指点他一二。可是歆月却觉得,教主的心情,似乎一直都不怎麽好。不知是不是因为山里一直在落雪的缘故,天总是阴沉沉的,值守的小童还来不及将前一夜的落雪扫净,转天的大雪便又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小童们只能勉强的将小径清扫出来,好方便出入,於是地上的雪越积越厚,渐渐的都要高过那些拿扫帚的小童了。
沈梦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後的事了。他没有料到这里的雪竟然会如此之大,比那时何燕常带他去的玉山的雪还要大。进山的时候,颇费了他许多力气,只是他却毫不在意,一心想快些回到山庄里,见到那个人,他迫不及待的想给那个人看一样东西。
但是还在山庄外面时,他就被拦住了。
他并不认得那个守门的小童,但那小孩子似乎是认得他的,从门缝里瞧见了他,立时就把小门阖上了。无论他说些甚麽,那大门纹丝不动,就是不开。
他恼怒起来,便说:“我曾在这庄里住过的,怎麽不让我进去?”那小童便说,“教主吩咐了,但凡不告而别者,便不许他再回来了!”
沈梦愣了一下,看着那紧闭的院门,突然不知所措起来。
何燕常是生气了麽,就因为他不告而别的缘故?
【番外一】《梦池》 三十三
他又等了许久,院门丝毫不像要打开的意思,心便愈发的往下沉。雪仍在洋洋洒洒的落着,山里无处不是白茫茫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