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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修昀还在家里给高丞曦熬粥，听到敲门声赤着脚从沙发上跳下去开，刚看到那张欠揍的脸就被扑了个满怀。
覃松雪咋咋呼呼把高丞曦上上下下全部打量了一遍，嘴里嘀咕着：“哎哟喂，花心大萝卜茜茜终于嫁出去啦，一看就知道你已经……”
高丞曦浑身酸得不行，没站稳倒退差点倒地上，腰部一阵锐痛，骂道：“我去你妈的！”
陈恪之摇头，把覃松雪拉开，问：“没拖鞋吗？”
高丞曦想了想，喊了一声易修昀。
易修昀在厨房里没出来，大声回答道只有两双拖鞋，不用换了。
陈恪之表情有点微妙。
覃松雪也觉得怪怪的，但表达不出心中的感受，看了一眼高丞曦又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熬粥不需要太长的时间，易修昀让高丞曦晚上少吃点东西，只煮了易消化的粥。易修昀端着碗出来，覃松雪还在盯着高丞曦看，跟看个珍稀动物似的。
易修昀看到陈恪之和覃松雪有些不自在，毕竟他和高丞曦是差了辈的，从师徒冷不丁变成情侣，转换太快，略显尴尬。
易修昀咳了一声，说：“你们来了啊。”
陈恪之、覃松雪跟他打招呼：“易叔。”
易修昀点点头，对高丞曦道：“你把粥喝了，我和陈恪之说会儿话。”
高丞曦哦了一声，道：“你们去吧。”
易修昀手里拿着烟点燃，带着陈恪之出了门，客厅里就剩下“闺蜜”二人组了。
那碗粥高丞曦还没碰，覃松雪一把抢过去：“我晚上没吃饱，我也要喝！”
高丞曦：“我操小雪你要不要脸！那是易修昀给我煮的，你没吃饱关我屁事，我还没吃饭呢！”
覃松雪抱着碗不放手，过了好几秒突然反应过来，大叫：“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你现在都不叫易叔师父了，你直接叫他名字！啧，变得这么快！”
高丞曦：“……”
每两秒覃松雪又咋咋呼呼道：“对了，我没告诉你易叔是gay的，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直男！是不是之前你们两个就已经搞在一起了？”
高丞曦：“……”
高丞曦要被这个王八蛋烦死了，穿上拖鞋走去看厨房还有没有剩下的粥，准备再乘一碗。覃松雪见他走了，也顾不得喝粥的事儿，赶紧跟了上去，还一边说：“茜茜，你为什么不吃饭要喝粥啊？是不是屁股疼？我操原来易叔跟我哥一样，禽兽！最开始的几回痛死我了，你知道吗，我哥的那玩意儿有这么长……”覃松雪说着，一边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下长度，“茜茜，你看，上次我量了，大概就这么长，他简直不是人！”
高丞曦：“……”
高丞曦心说你他妈能蠢成这样也不是一般人了。
覃松雪睁着一双大眼睛，特好奇地问道：“诶，易叔的有多长？”
高丞曦：“……长你妈逼！你给我滚！”
高丞曦彻底不想和他说话了，从紫砂锅里舀了一碗粥后回到客厅，再没理过覃松雪，任凭覃松雪一个人在那里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秋天的夜里有些凉，陈恪之把外套的拉链给拉上了。
易修昀扔了一根烟给他，顺便给了他打火机。
陈恪之一边点烟，一边等着易修昀开口。
易修昀深吸了一口，呼出一大串灰蓝色的烟雾，淡淡道：“球球要过来的？”
苏烟柔和清爽，带着一种特殊的香气，陈恪之很喜欢这样的味道，听到易修昀的问题，嗯了一声表示回答。
“他嘛，还没长大呢，觉得你和高丞曦在一起了特别稀奇，过来看热闹的。之前高丞曦笑过他，他气不过，这回想看高丞曦笑话。”
易修昀失笑：“高丞曦可不会躺三天。”
陈恪之有点尴尬，面无表情，没有答话。
过了一会儿，陈恪之问他：“你打算就这么跟高丞曦过下去了？”
易修昀：“大概吧……或许就是他了，我身边应该不会再有别的人了吧。怎么，觉得特惊讶？”
陈恪之掸掸烟灰，道：“也不算……毕竟你一直都挺特立独行的，这挺像你会干出的事儿。但是我比较好奇，你怎么会喜欢高丞曦呢？他和你……差得有点儿远。”
易修昀反问道：“你和覃松雪不也是两个极端？你带着他长大，把他弄成现在这样，你觉得你和他不适合了吗？”
陈恪之的答案显而易见。
易修昀接着道：“我根本无所谓差距，在一块儿能过日子就行了。但我和高丞曦嘛……你猜得不错，我到现在还没完全适应过来，这小子也差不多是我看着长大的，之前从来没对他有过那种心思，心里头不别扭完全不可能……”
“说起来高丞曦也是挺可怜的一小孩儿，他爸妈不怎么管他，有些事情用错了方式，现在高丞曦对他们很失望，我劝不了他。这次就是因为他嫂子发现了电脑里的片子，然后他出柜了，他爸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我还没下高铁就接到了他电话，让我带他走……”
陈恪之问：“他是这样出柜的？”
易修昀无奈地点头：“对啊，他出柜的时候我还没答应……不，我根本不知道他的想法，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摊了牌。不过也幸亏那时候我和他没什么，要不然可能我也得交代出去，彻底玩完了……这小逼崽子，做事情从来不经过大脑。你说现在的小孩儿是不是都这毛病？”
易修昀和陈恪之说话的语速都比较慢，话音未落一根烟便已燃尽，易修昀掏出第二根，递给陈恪之，陈恪之摆摆手示意他不用了。
“小孩儿嘛，不都那样……有些东西没必要告诉他们，半真半假的差不多得了。上回球球知道了尹惠林那事儿，和我闹了好久，还说要跟我分手，头疼……”
易修昀道：“那是你自己没处理好，这方面你还嫩了点儿。过两天我得处理高丞曦出柜这事儿……他爸看上去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陈恪之：“好说话又怎么样，难不成他好说话就会答应你们？”
易修昀：“干嘛要他答应，你觉得我会现在告诉他我和他儿子在一起了？我今年三十四了，又是他儿子老师，我现在告诉他你当我脑子少根筋？”
陈恪之：“所以你是想让他爸先缓和关系？”
易修昀：“那还能怎么样？一步一步来。等过几年，我爷爷还在的话，请高家的人吃个饭，我爷爷和我二伯发话，他们敢不答应吗？”
提到易修昀的家庭，陈恪之不想发表任何意见，有了身份，无论做什么都有特权。要真由他们家发话，高丞曦的爸爸敢不答应？本来商就不与官斗，何况是易家这样的背景。
“人年纪大了就容易累，其实找个人定下来也不错，我单了这么多年了，碰上高丞曦……难得这小子一片真心，虽然年纪小了点。以后的日子……走一步算一步吧。”
易修昀的生活态度向来潇洒，由于高丞曦太年轻，所以他对两人的未来并不抱太大期许，时间太长，变数太多。
陈恪之神情凝重，没有接话。
易修昀看了他一眼，仿佛猜到了他内心想法，说：“怎么，你在羡慕我？”
陈恪之没有否认。
易修昀笑得有些苦涩，叹了口气道：“不用羡慕我，虽然我现在出柜算成功了，但那是花了极大的代价争取的，你比那时候的我聪明很多，不会步我后尘的。”
陈恪之摇摇头：“等读完研我就得考公务员，出柜的问题……越来越难了。我还是没有想出最佳的解决办法。”
易修昀看了他一眼：“你应该知道，在天朝为官，非常看重婚姻问题，职位越高越要小心，最好连婚都不要离。如果你被爆出和球球的事情，你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陈恪之揉了揉眉心，缄默不语。
“看你，肯定不会为了覃松雪放弃你的事业，而为了你的事业你也不愿意放弃覃松雪。两样你都舍不得丢。”易修昀接着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啊，小子，两全其美的事儿不可能次次都有。从小到大你很少有失败的经历，别忘了有得必有失的道理。”
陈恪之当然明白。
“还有十年……我跟我哥说了，他也在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反正真到了摊牌的时候，我不想让球球受到任何委屈。”
易修昀笑着反问：“可能吗？”
陈恪之没有回答。
两个人在夜色中谈了不到半小时话就回去了，易修昀开了大门，覃松雪正压在高丞曦身上扒他裤子，两个人都衣衫不整地在沙发上滚来滚去。
覃松雪看到陈恪之进来，吓得从沙发上弹起来，整了整衣服，眨眨眼装无辜。
“哥？”表情那叫一个天真无邪。
陈恪之：“……”
易修昀：“……”
陈恪之：“覃松雪你给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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