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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找出真凶!皇上也可以回想,当年最让皇上耿耿於怀的桐西关之战!”
宴子桀听到这里,纷乱的思绪又让安公公给强行扯了回来:“是他害朕!”
“非也!”安公公掩口一笑:“荆侍卫不也说过么?那是他嫉妒皇上霸著胡璇,向雷延武通风报信,想假手杀了皇上!雷延武这也告诉我了。那时候的胡公子,还一心念着皇上,想帮你除去你的心腹大患。所以说那时候的璇公子,还是对皇上有些情份……”
宴子桀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虚浮无力,几乎失去了呼吸的力量,茫然若失的走出牢门,一步步向不远处侍着的卫队挪去,背后回荡安公公提高了嗓门的声音:“想助西砥攻进胡国,却被皇上您捡到了便宜!想助西砥攻进宴国,又被雷延武捡去了便宜……老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呐……”
幽暗的寝殿,只燃着一盏忽明忽暗的小油灯。
宴子桀呆呆坐在塌前,双目失神的盯住地面上的某一处。
“子桀……你受苦了……”初入皇宫时,被自己百般欺凌的胡璇,掩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忘情地望着自己。
“子桀……我想你……喜……欢……你……啊……”盛醉下的他,展开身体,羞涩的承受自己的交欢,轻声呢喃着爱语。
“……这药……是……是我陪人睡了一夜换了银子买来的……”穿着打补丁的破衣衫,垂着头,结结巴巴地对自己告白的胡璇……他还孤苦难挨的侍候无法清醒的自己数个难挨的日夜。
“……你说……你爱我?”自己为了欺骗胡璇,说出那句我爱你时,他那震惊中带着虚弱喜悦的神情,至今仍清淅在目——他若是对自己无情,又何苦因为那三个字……欣喜无限。
在雷延武的营帐中,怀中抱着口吐黑血的他,他面容上苍凉的笑意……
“放开手,我们就是兄弟!”那是唯一的一次,他对自己的挽留……看到他垂头睫下隐隐的泪光……
是不是在那之后一次次的伤害,才让原本倾心于朕的他……渐渐的远离……
“子桀……喝药了……”
那温情的笑容,像一只温情的手,抚着宴子桀如今千疮百孔的心,可也佛仿是最温柔的剑,撕挑自己内心的悔恨……
如果当初对他好一些,朕……不会失去他的感情!是朕亲手毁了他的情!他才万念俱灰……
他对朕有情……至少有过情!是不是!
你不是从头到尾都在骗朕的!对不对!——眼里的泪,一滴滴滑落,宴子桀伸出手,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呆呆地出神,不断的伸手抹去泪水,那泪却不断的涌出来。
——朕终于还是拥有过你的心吧!胡璇!——朕真的……以为你是从头到尾在骗朕!不然朕会给你机会解释……就算你知道那是你的孩子……如果、如果你能早些知道……如果你有机会跟朕说、朕决不会狠心要把你唯一的孩儿杀掉……朕……只要能挽回你的心……啊!你知道不知道……朕什么都愿意做!你……你若是心里有朕一分一毫……朕把江山给你,能换回你的心也好——但又怎可能啊?所以朕不能那样做、对不对!朕错了!朕错信了他们……朕真的以为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朕……
“是真的……朕真的……”捂着脸,小声的抽泣,身子向前倾,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好爱你……唔唔唔……”身体颤抖且蜷缩,宴子桀呜咽着在地上哭作一团。
“……”哭着哭着,宴子桀仿佛发冷似的,抱紧自己的身体,头顶在地上,不住的颤抖。
胡璇满身是伤、悲哀的向自己哀求的神情、还有他疯癫时,喃喃著自己的名子求救、被自己灌下迷药在人前侮辱时的高潮,含混的呼叫自己的名子、在自己愤怒的暴打时衰弱的审辩:“被……他、们……陷害……求、求你……”
那原本想要戏弄他……却在他死时仍深剌入掌的碎玉……
——他死的时候……还对朕有情吧!是真的!对不对!是朕逼得他……若不然……他那么喜欢朕……
咱们从新来过!回到桐城那时……朕什么也不要!一心待你好……
身体好冷,宴子桀不住的发抖,尽力的拥紧自己,发自心底的痛苦与寒意让他思念那温柔的怀抱,却再也寻不到!
是朕害了你!他们和朕一起害了你!
“啊啊啊啊啊!”发疯一般的嘶吼,宴子桀重重的,一拳又一拳的向冰冷的地面砸下去。
清冷的深宫中,传出撕心裂肺般的嘶叫声,良久不断。
第三十四章
“滚!滚出去!全都给朕滚出去!”虚掩的殿门传出沙哑的吼叫声。接著暗红的大门一开,两名太监垂退了出来。伴着唏哩哗拉的杂响,竹笺笔砚或是砸在两名太监身上,或是腾空飞出门口,劈叭有声地落地。
原拓带着一众侍卫来到宴子桀寝宫外站定,眼看殿前的宫人们小心翼翼的收拾被宴子桀抛出的事物,却对宴子桀的暴怒执扭束手无策。
深宫,一直是庄严而凝重的气息。
原拓心中,一直是这样的。曾几何时,这清冷的气息仿佛可以剌骨,那寂寞竟仿佛可以忽视一切的障碍,仿佛可以听到宴子桀沙哑的喘吸就在耳边回荡,可那屏闭的大门,又仿佛孤绝得障开一切,让人只身伶仃,不被看到、也看不到一切……
原拓不知怎地,鼻子竟微微有些泛酸,心里微微地绞痛。并不能说清楚原因,只是一度以为胡璇的死去可以换回那沙场修罗样的强悍王者,却眼睁睁地看他一步步走向近乎偏执的孤绝,而今天……一种怎样的预感……说不清!是什么让他失控、是什么让他心痛?他的心……历经屠戳洗练,当真还可以痛么?胡璇的死、韩越之的离去、季伏的消逝,随着安公公终于被揭开那层虚伪的面具,西砥亦面临瓦崩之势,大好的河山都在你手中了……还有什么能与这种成就与骄傲抗衡,让你悲愤至此?
身后传来细锁的脚步声。原拓回过头,一队人正向这边走来。映照的火把下,原拓看清叶纳走在最前面,她的长发在脑后束起,头上罩著雪白的毛皮绒帽子,披了雪白的毛皮披风,随着走动由下摆处偶尔闪现明黄的裙角,显然是睡梦中醒起便向这边赶了过来。
原拓等人要向她施礼,她只摆了摆手,命众人收声,急步来到寝殿前,向侍在门外的太监轻声问道:“皇上如何了?”
“回娘娘,此刻龙颜大怒,奴婢们进去也被……骂出来……”
“……”叶纳点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自己走上前推门进去。
房间中的被褥锦帐被铺扯得一堪糊涂。桌几倒地,房中的摆设歪邪零乱的倒在地上。
“滚!朕让你们……”宴子桀身上穿的龙袍已然褶皱得像一团闪光的破披摆,头上的发冠歪歪邪邪,发髻散乱,呲牙咧嘴地坐在地上。
昏暗的房间,那双暴怒的眸子,或许因为掺杂泪水,格外的明亮剌眼。
宴子桀看到她,嘎然止住了喝骂声,由鼻子里哼出粗气,木纳地过头,也不去看叶纳,哑着嗓子道:“你来做什么!”
“皇上……”叶纳的声音轻柔而颤抖。她急步来到宴子桀身前,惊慌而心疼地想要去扶他,却在面对面时才蓦然发现宴子桀衣襟遍布血渍,惊惶之余凝神盼顾,才看清房中无处不沾着片片点点的血渍。
“皇上!你快让臣妾看看哪里伤著了!传太医!快传……”叶纳惊得失了分寸,才想起叫传太医,却被宴子桀一把扯住:“不必!”
“皇上!您伤在哪里……”叶纳不知所措的环视,才发现宴子桀右手的袖口才是最大的血污之处。她忙抱住他的手臂,小心探看,虽然心里有准备,却还是“啊”地一声惊呼,两行泪下,抬眼看着神情茫然的宴子桀,哭声道:“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快……快请御医来看看……皇上……”
那只右手保持握拳的形状,手背与手指交接的最端处已然血肉模糊,叶纳甚至看到了白色的骨头透过残破的肉皮支架出端头。
“你说!你为什么要害胡璇!你为什么要冤枉他!”宴子桀忽然一抬手,将叶纳推开几步,却没用太大力将她推倒。一双悲愤的眼睛直直地瞪着叶纳:“你是为了你口中对朕的爱,还是为了你母后与兄长的大业!”
“……皇上……您说什么!”叶纳不可置信地摇摇头:“说什么……我、我怎么会害胡璇?”
“事到如今你还抵赖?”宴子桀皱起眉头,抬起血淋淋的手,手指指向叶纳的时候,随着他的动作骨节发出轻轻一声响,血滴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
仿佛那滴血,滴在了叶纳的心头。让她泪湿了双眼。
“安公公都对朕说了!”宴子桀面色痛苦,一字一句的对叶纳说道:“……你救朕的那一天起……不,或是你见朕的那一天起,为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