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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子桀这一刻才惊觉,那个曾经是自己心目中认定了自己最爱的女子,早已成了自己的包袱……总在自己都自然的将她抛诸脑後的时候,要不得已的去面对她……可这种无耐,却是自己造成的。
也许做皇帝的男人就会这麽自私。如果是一个姿色平雍自己从未放在眼里的女子,自己也便不会如今天这样自责;又或是自己没有深深的爱过别人,就不会体谅今日这个女子的心痛……正因为她曾是那麽完美、正因为自己知道那种心疼……才会像补偿和施舍一样,被牵著鼻子走下去。
宴子桀起身整理衣衫,韩越之转身在小柜里取了一盒东西出来,呈在宴子桀面前:“皇上,这是蕃邦进贡的灵芝,皇上赐给越之,越之也还用不上,皇上带给娘娘,她心中也会欣喜。”
“……”一时间感於韩越之於自己或叶纳的包容,一时间又愧於自己偏爱韩越之,连国母晾在一边病倒,也不知是什麽滋味,勉强扯著笑容接在手中,拍了拍韩越之的肩头,转身出了去。
宴子桀一走,韩越之整个人就垮了下来,人倒在床上,仿佛力竭似的喘著粗气……已然时日不多,必然要在他出征之前拿到那份灵丹,只求老天保佑,让一切顺利达成,自己也不枉费了一番心血与苦楚。
第十八章
胡璇三人被绑到了西砥军营,拖拖拉拉的扯进了主帅营帐。 正中坐著的弱冠男子相必是莫查合。他与胡璇所想像的样子不同。本来以为西砥人皆是高大勇猛、肤色微微泛著铜色,或许有点像宴子桀肤色那般,毕竟长年游牧,被阳光暴晒也是在所难免。可莫查合并不是。
确切得讲他有些白,而且近乎於苍白的感觉。身为统帅的地位让他精锐的眼神与他的年纪颇显不符,身材看来颇为壮实,却也因为他白淅的肤色显得颇为病态。
坐在他身侧的是一个同样白净的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珠光宝器,这大概就是如今的西砥皇太後、旧时宴国和蕃的定宁郡主了。
两个人颇有默契的同时打量胡璇,并不去注意其它的两个人。
胡璇被反绑著双手。他本曾经骨折,经荆云调救和清童每日以药换调运功疗治愈伤还算奇怪,这时这麽一捌,已然隐隐牵痛。
“宴国的奸隙!”定宁郡主缓缓的说著西砥话,胡璇等人并听不懂:“王儿,将他们严刑拷打,逼问出同党!”
莫查合挨个的环视一圈,点点头,同样是西砥话命令道:“将三人押入牢营,本王要亲自监审!”
这麽说著士兵就冲上来扯起三人要往外去。
胡璇等人自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麽,以为这样便要拉出去砍头。胡璇心中不甘,冷哼道:“便是寻常百姓也不放过,这样你们也妄想入主中原?”
定宁郡主与莫查合自是听得懂,眉目间微有不快,莫查合摆了摆手,示意士兵停下来:“你是寻常百姓?”说著,起了身,由矮几後走了出来,面上冷笑著踱近胡璇面前:“中原的寻常百姓还真是日子好过,养得身娇肉贵。”
“这样的借口就要杀人?”胡璇冷哼一声:“怪不得兵强马壮如西砥却一直难以攻入早就四分五裂的中原,原来是凶残成性,嗜杀残暴所至。”
“这激将法颇为老套。”定宁郡主在後面接了话,缓缓的挑著一双黛眉,抬起眼帘来看著胡璇:“你还是本份的招认了为何而来,还有多少人与你共谋,我王儿一开心,或许可以免你不死。”
“妄想!西砥狗贼,爷爷今日就是死於此地又能如何?”身後的两个已然深不住气高声喝骂起来。
胡璇皱皱眉头,回头望向他们两个,示意收声,他们却全然视若无睹只顾谩骂。
莫查合已然奈不住脾气,抽出腰刀,一左一右便砍了二人,胡璇出口却已来不及:“你不能杀!他们是雷将军的……”血浅当场,人头落地。
莫查合与定宁郡主同时瞠大了眼望向胡璇。
“你、你们……”胡璇此刻却当真是心里悲痛。这些人一直忠於肖将军,而肖将军对胡氏一直感恩,忠心耿耿,为了复仇,又添上了两条人命……心里一边悲痛,一边努力的告诉自己要镇定、要挨到最後,找出真凶、手刃雷延武,却怎麽也不能平息自己的情绪,双目有些呆滞的看著死去的两个人。
“你说什麽?”莫查合走近胡璇面前,扯著他的领子,眯著眼打量著有些失了神的胡璇:“你再说一次?他们是谁的人?你又是什麽人!”
胡璇努力的放缓呼吸,将自己由一片空白的挣扎中唤回,缓缓对上莫查合的眼:“他们谁也不是!他们谁也不是!你杀了我吧!”
莫查合开始狐疑,难掩犹疑之色的看著胡璇,又回头望向同样皱著眉头的定宁郡主:“母後……”
“……”定宁郡主也良久不响。
“将他押入牢营!”莫查合终於站起身来,命令士兵将胡璇押到了一处放置著刑具的营帐,将他绑在了架好的木桩上。
若是一心求死,胡璇便会咬舌自尽。可是这时他不会。心底积压的那些哀怨早让他抛弃了一切坠入了复仇的深渊。即便情难释,可自从拜别荆云师傅的那日起,他便已清楚的知道自己早已孑然一身,再无所靠依。能得肖将军相助,顺利完成自己做要颇费周张的事,如今都挨到了这一步,怎能不好好的留著这条命?而且这条命,是荆云以死换回来的!如今,自己背负的,又何只是一已之仇?
莫查合走近营帐的时候,已是一个时辰以後。胡璇已经困乏得被绑在架子上昏昏欲睡,却被帐外听不懂的语言惊醒。
莫查合的面上带著些讽剌的笑容,缓缓的走到了胡璇面前,伸手轻挑的抬起胡璇的下颌:“我当是谁呢!原来你就是桐城时候被雷将军捉住、关在禁园孪养、色诱楚康帝的胡国储君、胡璇!”
胡璇皱了皱眉头,心底的伤疤被揭,而此刻更真切的意识到,自己已然臭名照著,连西砥人都能说出传言中自己的糗事。
“……是啊!我恨死他!有意陷害他!那又如何!”胡璇微微扯起一抹淡笑,有些苍凉意味的回视莫查合,莫查合心知自己与众人商议这人身份之时,他必然有时间考虑如何应答,但此时胡璇的应答法,却与自己推算的截然不同。
依莫查合所想,胡璇若是雷延武所使来剌探自己、并且忠於雷延武,那他应该努力脱解他与雷延武的关系——而胡璇就应该想到这些,所以一定会反其道而行,努力拉近自己与雷延武的关系,让自己不相信他而杀了他——这样,他才是受用於雷延武的人。
如果是宴国——本来一开始看到是中原人,便样以为。但是当有人翻出曾经雷延武帖於桐城中昭告天下刑斩胡璇的画像,证明了这个人就是胡璇的时候,这个可能性就成了零。必竟莫查合了解胡璇身上发生的一些事,胡璇应该与宴子桀势成水火。
如而今胡璇的回答,将他自己处於一种孤立的状态……这样反复思量,莫查合终於推定:胡璇的来意即然有怪异,那麽他一定会把自己的身份向相反的位置表现——也就是说,胡璇有所依附——那确是他情急之下呼出口的雷延武,如今他欲盖弥彰,将自己的身份孤立,一定是与雷延武有什麽盟约或勾结!
主意敲定,却耗了莫查合一小会儿的工夫一直拖著胡璇的下巴冥思苦想,眼中的光彩随著灯火的闪烁扑烁不定,便似胡璇心中七上八下的打鼓,却要强做淡然求死状。
莫查合得意的笑了,缓缓放开胡璇的下颌,退了一步:“你如今说什麽都没用了!情急之下的那一句便出卖了你自己!”
胡璇浓重的喘著粗气,心底一稳,却是为自己重重的出了一口长气,自己吃定的——就是莫查合听到了传闻,根本不可能再信任雷延武会忠於他!
“你与宴子桀反目,便投效雷延武?”莫查合有些蔑视般的藐著胡璇:“可你知道你落到今天这般下场……他也是功不可没的麽?”
自上次胡璇吴城会胡珂,返宴途中被雷延武所劫持,再莫明其妙的放回去,此後宫中传言自己私通西砥,胡璇被宴子桀质问的时候才方知自己早便中了他的圈套。如今莫查合这样一说,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可自己如今佯作投效命雷延武,便不能让莫查和查觉出自己明白此事,当下瞠目结舌,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与震惊一般看著莫查合,唇齿间发出沙哑的声音:“……你、你说……什麽?雷将军他、……他陷害我?”
莫查合眯起眼、撇著嘴角,有些得意的藐著胡璇,哼的一声冷笑。
“不、不可能!你骗我!”胡璇再咬著牙,怒视莫查合:“你以为我会听信你的话出卖雷将军麽?你骗我!”
“我骗你?”莫查合由後腰中抽出几卷极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