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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今日的一起,在苗氏的眼里都应该是属于她的侄女轻鸿的,坐在轻鸿曾经住过的屋子里,苗氏心中恨意就再也掩饰不住了。“陛下今日请我来,不是为了叙旧的吧。”
“只是突然之间想起了轻鸿姐姐,昔年在宫中时,我们姐妹时常坐在这里下双陆,贵妃还坐在一旁帮忙数筹码的。”
苗氏的怒气终于再难掩盖,冷笑道,“你倒还敢提轻鸿,枉她当你亲生姐妹一般。”
“贵妃这话倒有趣儿,难道苗家的亲生姐妹就是用来陷害的吗?”
“你。”
“我什么我!”高氏冷哼了一句,“今天我不妨告诉你,苗轻鸿就是喝了我给她酒,所以才长眠不醒的。”
即使这是已经早就猜到的答案,即便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年,然而此时亲耳听到,苗氏仍然是难抑痛心,苗轻鸿,毕竟是她从小抚养到大的孩子。“先帝与轻鸿可是青梅竹马,你为了皇后的宝座,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青梅竹马又如何,还不是你为了皇后甚至是太后的位置,苦心孤诣所营造出来的结果。苗轻鸿死了,先帝可是一滴眼泪都没落。”
“哈哈哈哈,”苗氏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先帝与轻鸿自幼在我宫中一同长大,心里早就把轻鸿当做妻子了,轻鸿及笄以后,本来应该回苗家去的,也是他求了皇上,皇上才特许轻鸿住在这漪澜阁。他满心准备迎娶轻鸿的时候,轻鸿却离他而去了,你以为他真的不痛苦吗,他不过是畏惧曹皇后的权势罢了!你以为他对你近乎专宠,是喜欢你?这些都是我教他的,只是为了麻痹你们姨甥二人而已,可惜,他还没来得及为轻鸿报仇,就随她去了。”
高氏若是能被她这几句话打击到,就不是叱咤朝堂的高滔滔了,她冷笑道,“可见这就是命,命中注定我要当皇后,当太后,一直到太皇太后。其实,凭你抚养先帝多年的功劳,也是可以当个太妃的,享尽尊荣。可惜你的心太不知足,所以才要落到这般下场。”
“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这么好命!”
“信不信的,由不得你!”
“我就要睁大眼睛看着你,看你遭报应的那一天。”
“你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真敢……”苗氏惊疑的看着那杯酒。
高氏轻蔑的笑道,“我有什么不敢,昔年苗轻鸿深得太子的宠爱,她的姑母贤妃苗氏宠冠六宫,我还不是一壶鸩酒送她上路!”
“你真不怕报应?”
“要说报应,这宫里的女人,哪个不该遭报应,贵妃娘娘,你又真的能躲得过去吗?”
苗氏刚刚看到希望,怎肯就死,她冷笑道,“你可别忘了,东曦轩还有皇帝最宠爱的月儿呢?”
“你那月儿我本想看在大长公主和晓遇的份儿上放她一马,但是,她终究还是你苗家的女儿,留不得。”
苗氏惊道,“她可是怀着皇上的孩子!”
“那又如何,你们不是已经让皇帝觉得我杀了皇长子吗,现在,多杀一个没还见天日的,又有什么要紧?”
苗氏心知瞒不过高氏,只好低头不语。高氏继续问道,“动手杀皇长子的,就是那个自尽的乳母韩氏吧,她一家五口,是郡马苗盛荣动手劫了去的吧?”
事到如今,苗氏反而豁出去了,她含笑道,“也许是高家呢?”
“我猜那五口人都已经死了吧,贵妃做事应该是不留活口的,可怜那韩氏还以为自己一死,就能救全家性命。”
“太皇太后英明,既然都已经猜到了,又何必问我?”
“我只是想知道,这件事情苗月华参与了多少,昭德郡主是否知情?”
苗氏笑道,“昭德郡主可是仁宗皇帝唯一的外孙女了,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送女儿进宫做一个庶妃?”
苗氏的话,高氏并不会全然相信,她叹了口气,“你在长乐宫安分守己的呆了快三十年了,果然是能忍,把哀家都瞒了过去,竟同意你们把苗月华那个祸害弄进宫来。”
“你口中的祸害,可是怀着你的重孙子呢?”苗氏始终都相信高氏要顾着皇帝的感受,绝不会伤害月华,那么,她还是有机会的。
高氏似乎看透了苗氏的想法,“你以为我会为了顾及皇上和苗月华肚子里块肉忍下去?”她冷笑道,“贵妃还真年老糊涂了,把我的手段忘得干干净净。”
苗氏冷冷言道,“你杀了我也没用,就是夷平我苗氏一族,也只能等着皇帝亲政以后,将你高氏满门尽诛。”
高氏不怒反笑,“贵妃可能忘了,皇帝是我的亲孙子。”
“亲孙子又能如何,他也不会容忍你杀他儿子的!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跟月儿,如此,我轻鸿的仇,自会有人替我报了。”
高氏却问道,“哀家的孙子是会相信你还是哀家?”
苗氏笑道,“恐怕皇帝会信我月儿。”
“世瑶,你觉得呢?”
高氏这句话让苗氏突然惊醒,她抬头看时,不由得心胆俱裂。
第一百零一章 余韵余波(上)
高氏取过苗氏面前的酒杯,含着笑一饮而尽,“贵妃果真是老糊涂了。”
到此刻苗氏方才明白,高氏不断的提到轻鸿,就是为了激怒她,从而逼她说出皇长子之死的实情,皇帝明着是被请到圣瑞宫去了,实际上却在这里偷听,此时此刻,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大势已去,苗氏一口血吐了出来。
“来人哪,送贵妃回长乐宫。”高氏冷冷喝到。
高氏看也没看苗氏,她也不太想看赵煦,就只是坐在那里,轻轻地抚着手中的杯子。她的目光久久的落在几案上,仿佛透过这空空的桌面能看到昔年那一盘永远都下不完的双陆,执棋的少女明媚而妖娆,而她的笑容是那样的恣意狷狂。
傍晚的余晖落入这静室之中,益发的沉寂落寞。
世瑶知道高氏跟皇帝必然有话要说,便悄悄地退出去。出了漪澜阁,她狠狠地吸了口新鲜的空气,这宫里,究竟有多少隐秘。
“皇帝坐吧!”高氏叹了口气,她的声音有些空洞也很是遥远。
“孙儿有罪。”赵煦突然跪倒在地。
“你是皇帝,动辄下跪成何体统。”
高氏的声音辨不出喜怒,赵煦的身上却冷汗涔涔,他以为他的心思掩藏的很好,却不知高氏原来一直都看都清清楚楚,他有些害怕,也有几分惭愧,然而,多年的积怨,让他很自然的忽略掉了那一丝残酷。
“孙儿不该宠信苗氏,使其酿成大祸,并意图嫁祸给太皇太后,孙儿不孝。”赵煦诚恳地说到。
赵煦显然是避重就轻,高氏凝望了他许久,终是没奈何。伸手拉了他起来,“后宫之事向来如此,云谲波诡并不亚于前朝。哀家本来希望你的后宫,不要像你父皇那个样子,如今看来,也是不能够了。”
“都是孙儿的错。”
“你自然是有错的,可也不全是你的错,你这么点年纪能懂什么,就是你父皇,也未见得真的懂。你是皇帝。坐拥天下,可是你也要记住,皇帝。是最不能为所欲为的。前朝要费心制衡,就是这后宫之中,也要雨露均沾,只有如此,方可平静祥和。一味的偏宠偏爱。只会让宫中怨气沸腾,难以安宁。”
赵煦不记得上一次太皇太后这样用心的跟他说话是在什么时候了,是去年还是前年,还是他刚刚进入崇庆宫的时候!自然,赵煦也想不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太皇太后对他不过是敷衍了事,把所有的殷切期盼都深埋在了心底。他虽然并不认为自己有错,但是,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赵煦低头答道。“是,孙儿受教了。”
“那你如今可明白了哀家为何选中了世瑶?”
孟氏,带给了他太多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绪,让他辨不清因果,只是。榴花冈的那一抹疏狂,他怎么样都忘不掉。然而。他并不想让太皇太后知道这些。赵煦低垂了眼,大概以为这样就可以掩尽所有情绪,“孟氏聪慧,不同于一般女子。”
高氏微有几分失望,“这不是最主要的,苗氏也聪慧。就是刚刚的苗贵妃、长宁宫的林婕妤,也都是非常的聪慧,而是,她们都做不了皇后。”
这两位的聪慧,赵煦都是见识过的,还真不如少些聪慧,还能换来些许安宁。他也知道孟氏跟这些女人不一样,但是,他不喜欢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高氏见他沉默不语,知道他是不满意世瑶做皇后的,然而,想起世瑶的体贴,她也不愿将来这两人终成怨偶。况且,今天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已经说得太多了,能劝一分便是一分吧!
高氏沉声道,“有些女子的聪慧,却是霍乱后宫的根苗,就像那位苗贵妃。苗氏昔年专宠,她自己的儿子没了之后,就把你的祖父弄去她宫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