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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飘零也感卿……”浣娘随着他的音落慢慢念着。
知有飘零,毕竟飘零,便是飘零也感卿……
便是飘零也感卿……
这是钱铭对浣娘说的最后一句情话,它是那样动听,让她不由自主地就陷了进去,好像是回到了很久之前的时光,她和他彼此相爱的时光。现在,爱还在,只是人已非。
浣娘搀扶着钱铭回去,他昏昏的,似已经睡着了。没有人知道,他只是留恋那一个肩膀,不舍得放开罢了。
那晚回到房间后,浣娘低低哭了起来。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但是,哭还需要理由吗?
如果一个人连流泪都需要找借口的话,活得是不是太累了?
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样疲累地活着,她想要轻松些。而眼泪却很重很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寂寞孤灯独自燃,独留浣女在其间。
人间世事皆纷扰,只求一人长相伴。”
浣娘流着眼泪在稿纸上写下了这样一首诗。
诗写完了,眼泪也停止了蠕动。
她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便觉得浑身发冷。原来,昨晚上只顾得难受,竟然和衣睡了一夜。
向袖口处摸去,怎么那把匕首不见了?!
浣娘寻遍了整间屋子,都没有找到那个匕首。
冷汗立马淌到了脖颈。
她推开门,看见小厮们在门外打扫卫生。
“大少爷呢?”
一个小厮停止了动作,上前拱了拱手,说道:“大少爷一早就出门去了,说是去找孙将军议事。”
浣娘全身上下所有的毛细血管都张开了,连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几时走的?”
“天刚亮就走了。”
浣娘心中猛地一紧,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计划?他去找孙将军做什么?
浣娘在去往孙将军府的途中假设了无数个可能性,就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是要代替自己去杀他。
直到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一幕。
孙将军握着手枪对准钱铭,钱铭手中拿着浣娘那把细小的匕首,刀尖对准他。
浣娘跑进去,站在他们身侧。
孙将军看到了浣娘,立马把枪对准了她。
“呵呵”他大笑着,“你们可真是兄妹情深呀!看看,看看!连眼神都是一样的。从一开始就恨上我,想要杀了我吧?”他轻蔑地对浣娘说。
浣娘握住钱铭的另一手,小声说:“你回去,本来不干你的事。”
钱铭丝毫不为所动,握住刀柄的手更加用力了。
僵持了不一会儿,孙将军率先放下了手枪,开始坐下慢慢地品茶。
而浣娘和钱铭却一点也不敢放松。
“你们出不去的,干脆乖乖投降吧。”他吹着杯中的茶叶说。
浣娘向前走了一步,说道:“没有你的逼迫威胁,芜儿就不会投江自尽,你是杀人凶手,是你杀了她!”
“我是杀人凶手?这可真是可笑啊,我就没有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你说我是凶手,你有证据吗?”
“……”
“让我来说,是你杀了她才对。”他缓缓说着,“你若是答应我的条件,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你已经不是史家的人了,凭什么还做史家的主?”
“你既然知道了,何不早日当面拆穿我?还陪我演这么一场戏。”
“我就是想看看你会怎么做,还有你那个大哥会怎么做,我只是好奇,想看看罢了。”
“你……”
“不用和他多说!”钱铭说着,就把刀刺了出去……
第六十二章 便是飘零也感卿
更新时间201345 11:22:26 字数:2113
鲜红的花蕾盛放在浣娘绿色的裙摆上,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刀刺了出去,割破皮肤。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在浣娘的耳膜中荡漾开来。
钱铭终究还是迟了一步,这迟一步的代价就是——生命!
他的头迅速地倒向浣娘怀中,更大的一片红色侵入她的胸脯。
血还是温热的,在她的身上跳动着。
从外面急匆匆地闯进来几个小兵,看到这情景都吓呆了。孙将军摆摆手,让他们不要管,并用握着手枪沾满鲜血的手对准他们说:“今天的事情,不准对外说出一个字,否则要了你们的性命!”
几个人胆战心惊地听着,唯唯诺诺地离开了。
浣娘顾不上其他,她只想和钱铭说说话。
之前,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和他说话,她都不以为然,总觉得还会有机会。而现在,他的生命已经接近尾声,她才突然发觉,原来想象中的时间并没有那么多,它已经所剩无几了。
钱铭几次张开口,想要说话,似乎都被疼痛给阻止了。
浣娘看到他胸口处开放着一朵美丽的睡莲花,它的汁液不停地向外喷涌,像是絮絮的喷泉。
他的眉头紧紧合拢着,不想别人打扰的样子。
浣娘把脸贴近他的嘴唇,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我……”
浣娘激动地抬起头,看到他的笑容,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她用手捂住他的伤口,可那里还是止不住地流血。
“你不要睡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
或许是有了浣娘的呼唤,钱铭白色的脸再次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笑……再笑一下,好……好吗?”
浣娘含着眼泪,使劲点了点头,硬是从嘴角处挤出了个璀璨的笑容。那笑容中包含了太多的委屈,痛苦,无奈与不舍……
钱铭读懂了她的意思,费力地说出几个字来:“对——对不起——我——我……”
他的脑袋滑出浣娘的臂弯,眼睫毛慢慢覆盖住了他的微笑,眉头也舒展开来。只有那个地方还在不停地流血,只有那个流血的地方才能证明他曾经活过。
浣娘没有痛哭,只是静静的流眼泪。她把他抱的更紧了,摇着他,拽住他潮湿的衣襟。
“你走吧,今天的事情我就不再追究了。毕竟弄到今天的这种局面,我……算了,你快走吧。”孙将军站在一旁冷静地陈述着。
浣娘把钱铭的身体扶到自己的肩膀上,准备离开。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一次,我不会像今天这样轻易放过你的。”
浣娘听到他说话,顿了一顿,继续向前走。
拖着钱铭走到了大街上,这是回钱家的路。
他身上的血还在不停地流淌着,浣娘的整个后背的衣服都被鲜血浸透。
路上的人看到浣娘的足迹留下的血迹,不禁一个个都大惊失色。他们下意识地避开浣娘,说着些风凉话。
他们议论的话,浣娘一句也听不到,耳边一直回响着的是钱铭在昨天晚上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今生未必重相见,遥计他生,谁信他生?飘渺缠绵一种情。
当年留恋成何济?知有飘零,毕竟飘零,便是飘零也感卿。”
知有飘零,毕竟飘零,便是飘零也感卿……
他怎么可以这样傻,为了自己,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她有什么值得他去这样做,有什么?!
浣娘想不明白,她更加不想明白。不明白的时候心尚且没有这么痛,明白了之后呢?又能怎样?他还会再活过来吗?
先是碧儿,小伍,再是芜儿,现在是钱铭。她最爱的人一个个的都用这种极为惨烈的方式离开了自己,这又是为什么?若是老天爷讨厌她,只要惩罚她一个人就好了,为何要把这么多无辜的人牵扯进去?若说老天爷不眷顾她,又为何她还可以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一条路,平时走起来并不觉得漫长,而今天,却怎么走也走不完。
想着,脚下一个踉跄。浣娘用整个身子着地,很好地护着了钱铭。
他还是像睡着了一样,沉默无语。
浣娘再次从地上爬起来时,天空中落下了点点雪花。
不一会儿,雪越下越大,覆盖住他们两个弱小的身体。
红梅在雪中开放着,一路蹒跚……
浣娘背着钱铭回到钱家,钱礼惊吓过度,晕了过去。
好像整个钱府只有浣娘一个人是清醒的。
她洗了一个热水澡,把身上的血渍全部清洗干净。
她哭了,在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她哭了。哭得那么痛,撕心裂肺。
七天后,她陪着钱礼一起给钱铭下葬。
那天的阳光出奇地好,一扫前几日的阴霾。
浣娘呼吸着阴冷的空气,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风吹过他的脸颊,吹向钱铭苍白的墓碑。
她反复摩挲着墓碑上的几个大字,迟迟不舍得离去。
钱礼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他的肩膀似乎承受不住头的重量,歪向一边。
“儿啊,是爹无能,不能给你报仇……你……你不要埋怨爹呀……”钱礼一边说,一边哭。他的眼睛已经流不出泪水来了,像一口干涸的井。但脸却被憋得通红。
浣娘抚住他的肩,说道:“爹,你先回家吧,我和哥说几句话。”
钱铭揉了揉眼睛,不舍地离开了。
空旷的墓地上只有浣娘一个人,还有,钱铭。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她站在自己亲人的墓碑前,哀婉凭吊。
难道自己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