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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子女天各一方,再无相认之日。
这对于一个母亲,还是她的孩子,是件多么残酷的事情。
如果萧妃留在冷宫,虽然备受冷落,生活较苦,可是只要能熬下去,等到终有一日——活着大汗王回心转意,或者汗王殡天后,三王子即使不能继承大统,也会封王外放,到时候母凭子贵,她一样走出冷宫,当王太后享子孙福气。
可是今日被驱逐,等于一条绝路。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耶律齐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真容的脸,把她所有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心中百味杂陈,如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元妃说她是为了铺平通往王后的道路,扫清所有可能的障碍,所以魅惑父王驱逐母亲出宫。
她的神情不像,那震惊的表情分明是出于意外。
可是严酷的事实就摆在面前,父王的驱逐令已下,而且就在她说向父王求情之后。
而且,不久前父王刚刚亲口宣布她怀了身孕,那种语气兴奋的语气,分明是有所期待。已经开始有传言说父王不久将要封她为后了。
难道她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把他们父子叔侄三个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间?
耶律齐不想也不敢相信!
“如果不信,你现在就跟我去冷宫!真和假,一看便知!”
真容突然跳下床来,大步向门外走去。
“郡主,批件衣服吧……”
滋事体大,南儿知道阻止不了郡主此时外出,只是这样外衣也不穿一件就出去,只怕着了风寒的身体更加消受不了。
她赶紧拿起一件披风追了上来。真容头也不回地冲她摆摆手,表示不用了。
不知何时,天上渐渐堆积在一起的云朵挡住了阳光,雨后清冷的风带些许潮湿的寒意,吹在身上,冰冷冷的。
她需要好好地冷静一下,也许此时屋外清冽的风正好可以让她有些浑浊的头脑清醒些。
即使雨后的天气稍稍变得凉了些,可是依旧是六月的暑天,她几时娇弱到出门就要加衣服了?
耶律齐稍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那脸上奇异的绯红色,和有些微微发红的眼睛,令人看了有些心惊。
……自己的母亲正徘徊着命运的十字路口,生死攸关,自己却还有心情去关心她的脸为何这般地红!
或许父王说得对,自己和她走得太近了——近到自己的情绪和对事物的判断,都已经过多地受到了她的影响。
这是大忌,身在这王宫内苑的大忌!
硬生生把头别了过去,耶律齐一言不发地加快脚步超过她,走在了前面。
眼不见为净!
素来冷冷清清的冷宫,今日突然间热闹了起来。而且热闹,得快要成了菜市场。
原本赶萧妃出宫,本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不需要大张旗鼓,只要通知萧家的人,悄悄进宫来,领了人回去就好了。
即便是萧家不能立刻来领人,也只需要派几个宫女,几个侍卫,携王令押送她出宫,送到萧家。怎么说,也不用谁谁谁亲自来到不祥的冷宫。
可是,好像等不及要来看萧妃的落拓,或者是等不及了要把这个眼中钉彻底拔除,一大早,暂代王后管理后宫的元妃,就亲自手持王令,率领着她宫中的一干宫女赶过来。
而德妃也和一众的妃子美人们过来看热闹。
听到元妃一字一字地吐出那无情的驱逐王令,萧妃彻底地呆住了。好半晌才茫茫然地看看周围,从震惊中慢慢清醒过来。
“萧妹妹,恭喜你啊,这下你可算是逃脱苦海了啊,不用在这里苦熬了!”
萧妃咬着毫无血色的嘴唇,看着一脸冷漠无情的元妃,再看看一旁满面春风得意洋洋的德妃,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似乎没想到一向清傲的她会向自己下跪,元妃的脸色一白向后山了一下,萧妃在地方匍匐向前爬了几步,伸手拉住了元妃的裙角:
“求求你,让我见见汗王!我什么也没做,真的什么也没做啊!他不能这么对我这么狠心!”
她拼命地摇着头,泪水顺着眼角无声地滑下来,滑过了秀丽的脸庞,纷纷地落在粗布衣服的前襟上。
“对不起这次可是王亲自下的令呢,咱们姐妹也没办法挽回啊!”
元妃摇了下头,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眼前似乎又想起那个刚入宫时,清甜雅静,淡雅从容的美丽女子。
“你就好好回萧家去吧,说不定哪位什么维君的,会回萧家找你呢。到时候,你风流快活,只怕早就忘记了我们宫中的姐妹了呢!”
德妃咯咯地笑着,似乎自己说了多么可笑的笑话一般。萧妃置若罔闻,依旧用手死死拉着元妃的衣服,扑通一声,头磕了下去。
“求求你!让我见见汗王?”
那如此响亮的“扑通”一声,让元妃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也跳了一下。
“汗王是不会见你的。……再说,你见了汗王,又如何能肯定让汗王改变主意?”
“求求你!看在我的齐儿份儿上,汗王会收回成命的,会饶恕我的!……就算不收回成命,也不会赶我走。就让我在这冷宫中老死终生忏悔……”
“你的齐儿?笑话,你知道这次是谁让你被汗王出宫的吗?”
德妃冷冷地笑着,黝黑的面皮向两边紧绷着。
元妃弯下腰去,低低的在萧妃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萧妃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最后完全成了毫无血色的青色。她呆呆地看着慢慢直起腰来的元妃,口中喃喃地说着“不会的……不会……不。”终止无声。
“这是你的命,你还是走吧。”
第四十章 我恨你
“我恨你!”
远远的看着跪倒在泥土地里卑躬屈膝的母亲,抛下了这句自肺腑之中而出的恨语,耶律齐拂袖转身而去。
真容怔怔地看着他一路狂奔而去的身影,好半天没从那仿佛利刃般句话里清醒过来。
元妃又说了句什么,萧妃一个劲儿摇着头,不敢相信,而元妃却冲她点点头,把她最后的一点希望统统打消掉。
“娘!”
身后突然一股大力,把萧妃拉了起来,她茫然地回头,却惊喜地看到是自己的儿子。
“齐儿!”
手掌颤巍巍地想要拂上儿子的脸颊却被他躲了开去,皱着眉头看着她一身的狼狈。
“你这是何必呢!难道这冷宫就这么让你留恋?”
还是留恋那个绝情绝意的父王?
“齐儿,你难道不知道吗,如果今天我走出这宫去,恐怕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我已经不在乎汗王能不能相信我,原谅我,可是要失去了你,我……”
萧妃拉着儿子的衣袖,脸上的惶急无助让她整个更增添了几分凄惨。
她的额头上粘着的泥水和着泪水弄画了她秀丽的脸庞,那原本光滑顺贴的头发早乱了,向来一尘不染的粗布衣服,刚才跪在地上时粘上了一身的泥污,活像个路边无家可归的乞婆子。
在耶律齐有记忆开始,母亲就是娴静高雅,从容淡定的。即使当初被人诬蔑与人通歼,解释无果,王令打入冷宫的时候,她也不过苍白了脸,镇定地换上一身粗布衣服,一丝不苟地解开头发梳了发辫,自己走到了冷宫去。
出身大家的她,何曾如此狼狈过?何曾如此求过人?他高高地仰起头,下巴紧紧地绷着着,咬紧了牙关,生生逼回了眼中快要夺眶而出的泪。
“你求她们有什么用?难道你看不出,她们是来落井下石的吗?”
一辈子太长,现在下结论还太早!
终有一日,他的翅膀长硬了,谁还能阻拦他去见母亲?今日他们母子所受的一切,终要双倍地奉还!
“三殿下,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让汗王赶你母亲出宫的,可不是我们姐妹啊,而是另有其人呢!”
德妃说完,下巴斜斜一挑,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人群的后边,那个孤零零立在风中的身影。
她正好站在一片云朵投下阴影中,没有穿外衣的身子看起了愈发的淡薄,显得那样的萧索和孤独。耶律齐看了她一眼,咬咬嘴唇,掉转过视线去。
风撩乱了真容肩上的发丝,扯动着她的衣角,发出猎猎的声音。那声音太响,盖过了周围的窃窃私语,刚刚一路疾走出了一身的汗,现在站在这里,北风吹着,越发觉得寒冷起来,仿佛瞬间又回到了昨天,全身都浸泡在瓢泼大雨中,通体透彻的湿冷。
从身上,直冷到心上。为了眼前发生的事所代表的一切,和小齐转开去的目光。
心中冷透了,她的头脑却清醒的很。
“汗王真的下令了?”
她硬邦邦地转过身子,问元妃,元妃却觉得她的目光并没有看向自己。她那火红的眼睛有点吓人。
“难道不是你对汗王说,她有个好儿子,你不想看到萧妃留在冷宫里的吗?汗王也答允了你,不是吗?”
这些话断章取义,巧妙地曲解了她的本意,却是她的原话,让她张口结舌,无法辨驳。
是啊,无法辨驳。她能说什么呢?在这场迷局揭开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