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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相救,这笔帐,小爷改天一定还你。就此别过。」
一字一句,无须刻意,就深深烙在脑海。
南宫卿邑│
这人,一直一直,关心著…。。。
不,该说是拯救自己。即使从未给他好脸色,那温柔,却始终未变。
胸口传来另一个人的体温,手臂上,淌落那人的血。不想再让他受伤,不想看见他的血。
不想,只是被动接受这片温暖;想与他并肩,共赴危难。也只有强者,才配站在这个叫做南宫卿邑的男人身边。
想──成为能够匹配他的人。
* * *
韩霄持剑的手,从颤抖逐渐紧卧,倚靠在南宫卿邑的胸前,最後一次,深深呼吸挟杂他独有的气味。
睁眼,出剑,退步。
推开南宫卿邑的怀抱,扬起,一个美丽而迷人的笑,道:「我不逃,再也不会逃避,这样才有资格站在你身边。还有,多谢!」
说完,一个旋身,立於他的背後,眼神锐利而坚定,不再迷惘。
韩家的剑法虽是独门家传,却也不容小觑,更别提韩夫人,也就是韩霄的母亲。
出自轩辕这等宗师级的武学大家,虽说韩夫人不喜动刀动枪,武功平常。可她的胞弟,韩霄的舅舅,轩辕鸿,那可是当今武林中首趋一指的高手。在那位简直可说是溺爱韩霄的高手舅舅指点下,若论真功夫要真打,即便是褚佳谣这等身手,再过几年历练,应付起来也非容易之事。
自信的笑,挥洒著手里的宝剑,动静自如,游刃而有馀。
看著这样的韩霄,南宫卿邑竟一瞬间走了神,踉跄退步,惊险避过迎面刺来的剑锋。慑心定神,与之颈背相贴,攻守相合,百馀招後完全掌控了全局。
剑身染上了敌人的血,周遭尽是一片哀鸣,原本占了上风的十馀人,刻下全都负了伤,捂著淌血的伤口跪倒在地上咬牙痛呼。
韩霄一派潇洒地抹去额上的汗,一步步走向跪地哀嚎的敌人。剑尖指在一人鼻尖,柳眉横竖,轻轻吐了一个单音:「滚。」
轻描淡写,彷佛根本连那个字都懒得开口般,睥睨著偷袭她二人的敌人,傲气凛然。
本以为的优势已不复存,而这原来连剑都拿不好的臭小子,却出乎意料且豪不费力地将围剿他的人一一扳倒在地……
那雷霆万钧般的剑招,那睥睨狂傲的气势。赢不了,就算他们十多人一起包夹,结果也还是一样。
鼻尖,渗出恐惧惊慌的冷汗。手一挥,领著其馀的人仓皇退去。
竹林,重回一片平静。
只有那风过竹尖时,枝叶摩擦的沙沙之声。
* * *
回到客栈,褚佳谣早已入睡占据了整张床,给韩霄瘪著嘴骂了句没义气。
这孩子气的举动让南宫卿邑'勾起嘴角,微笑低语:「去我房间睡好了。」
韩霄那个好字正要脱口,想起先前褚佳谣的警告,脖子上一凉,尴尬一笑,「还是……嘿嘿,我还是乖乖睡在这里吧!」
否则小佳佳一定打她屁股,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呜……都这麽大的人了,她才不要丢这个脸呢!
「难道你要睡地板?晚上挺凉的。」
瞧了眼豪不客气霸占整张床的褚佳谣,南宫卿邑低头看著房间里还能睡人的地方,担心地问。
「我?就跟小佳佳挤一下。」
韩霄耸耸肩,动手除去外衣,舒臂打了个喝欠,走到床边轻轻把褚佳谣往床里推了推,然後拉开棉被一角自个儿钻了进去,手脚还很不规矩地攀在褚佳谣身上。
南宫卿邑愣愣处在原地,直到房里传来均匀酣睡的呼吸,才回过神来,默默地退出房间,将门板阖上。
眸中,竟有著连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
笨宝宝,你明明就喜欢那个姓韩的小子,还不承认?
义父的话,突然闪进脑海……
「不……不会吧……」
南宫卿邑抹了把铁青的脸,「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努力催眠自己这不过是个错觉,韩扁一可是男的,他又不喜欢男人,所以说……这一定是他的错觉……啊哈哈啊哈哈。
睡觉去。
* * *
大清早,城远的镖师们便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只是接下来要走的,正是前几回遭遇埋伏突袭的地方。也因此,虽然人人都缄口不语,默默做著手上的工作,然而却掩饰不了空气中弥漫的焦虑与不安。
客栈外,吴岳正坐在车辕上,神情凝重地擦拭手中的大刀。
「前辈。」
恭敬的声音,唤回吴岳的心思,南宫卿邑抱拳揖礼,态度从容:「前辈可是在担心?」
吴岳沉沉一叹,指著周围忙碌准备的镖师们道:「你瞧瞧他们?」
「他们?」
「每一个,都在舔刀子口讨生活,有父母的、有妻小的、有情人的,都为了过点好日子拿命在拼。有的还是老夫从光著屁股的小鬼头一路看大的小夥子……」
吴岳露出难得的笑容,收起手中的大刀:「这些人,相信老夫所以进了城远,老夫不能眼睁睁看著他们白白送命。我老了,还能再活几年又有谁知道?可是这些人还有大好人生在前头等著他们,那贼人若落在老夫手里,老夫绝不放过。」
「前辈……」南宫卿邑轻叹,语气间有些不忍。
「邑儿为何叹息?」
「请问前辈,镖队中可有人会『破山掌』?」
「破山掌法?怎麽连你也……难道说,不!这不可能!」
吴岳的脸色揪然大变,脸上,尽是愕然与不信。
「卿邑大胆,想请前辈将行程暂缓,随晚辈前去一个地方。」
「好!老夫随你去。」
吴岳愕然的神色退去,转身吩咐众人原地留,静待他的指示。
「多谢前辈愿意相信卿邑。」
吴岳朗声大笑,道:「能让阿钧搁在嘴巴上逢人就现宝的儿子,老夫又怎麽会不相信你?」
「听到这话,晚辈还真笑不出来。」
「哈哈──」
* * *
蜿蜒的小道旁,那碧绿青翠的竹林依旧。
一道人影从山凹处转出,在一根竹子前停下脚步,手握剑用剑鞘末端在那竹子上或轻或重敲著。
夏初的蝉鸣,此起彼落沙沙传来。热风吹过碧绿的竹林,渗透著一丝丝竹叶的清香。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动静。
那人脸上,逐渐浮现不耐与慌乱,举著剑又往其他的竹子敲去,却依然没有预期中应该出现的变化,或者该说……应该在此出现的人……
「怎麽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
焦躁地伸手抓住绿竹摇晃,略黄枯萎的竹叶从激烈晃动的枝头摇落,撒了那人满身。破空之声响起,指头般大小的黑影挟著劲风袭来,打在竹节。
竹林前的人吃了一惊,腰杆向後一拉。原本立於那人身前的竹枝,硬生生折成两段,切口处,钉著一粒再普通不过的石头。
「李济……竟然……竟然是你……」岳苍老的脸,是痛苦、是错愕、是不解。
被唤作李济的人,缓缓地转身,五十开外,与吴岳的年纪相仿。
「大哥。」激动的情绪、满腔的疑惑、那种被所信任的人深深背叛的痛,交杂在吴岳胸口。
「这一切,全都是你做的?」吴岳握刀的手,剧烈颤抖。
「没错。」简单的两个字,却是最毒的毒药、最狠的利器,插在吴岳的痛处。
「老李,为何?城远是咱哥儿几个流汗流血才打拼出来的,那些丧命的镖师哪一个不是我们的兄弟?跑镖的小夥子,又有哪一个不是我们看大的屁娃儿?你怎著……怎麽下得了手?怎麽下得了手啊?」
李济面上毫无半分愧疚,倨傲地冷眼一眯:「我不甘心。」
「你说什麽?」
李济的掌恨恨地攒紧,红了眼嘶吼:「论武艺、论出身、论智谋,我哪一点不比你差?可江湖中人人只记得你吴岳,只提你吴岳。我李济从头到尾就只能是你的陪衬,只能是城远的『二』当家、只能是你吴岳的手下。我不甘心、不甘心!」
吴岳哑著嗓子:「就因为一句不甘,你杀了多少人?夺了多少命?你恨我,大可冲著我来,大哥不避不拦。可是……可是你……」
吴岳也红了眼,却因为撕心裂肺的痛,紧握著刀柄的手,是失了血色的白。
「城远保的不只是货,更是兄弟们的命。每一次跑镖,都是拿命在搏,每回咱们离开,哪次没有娃儿媳妇还有老妇站在城门口哭?喊著儿啊喊著相公喊著爹爹?你不满意大哥,大可说出来,城远是谁当家又有什麽要紧?你晓得什麽叫做『当家』?当家不是个名声摆在那让你拿出门外炫耀,当家是要能让弟兄们温饱、让他们在险境中活下来、让那些女人们不会成为一个个孤儿寡母。」
昨夜,原来一直暗中尾随在镖队後的褚佳谣突然出现在房外,一开口,便问起几位城远当家的来历背景,就连最细节的部分也追问得仔细。
对於这身手古怪的後生晚辈,吴岳只知道他与轩辕鸿关系匪浅,至於褚佳谣真正的背景来历,却是全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