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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长剑上头的鲜血,不知道自己刺伤了谁,是赫连日?还是那个救他之人?
疾步跑到凤诀夜身边,看着那凸起的地方,千寻握紧了手掌,又是这个遁地术,上次将她捉去之人也是用了这种遁地术。
功亏一篑,原本就要抓住赫连日了,可是却又失败了。
清丽的眸子望向了那半米宽的洞口,总有一日,她要亲手杀了赫连日。
“军医,军医,你快过来,主帅有些支撑不住了。”扶住有些摇摇欲坠的圣钦洛,他后背上的伤口已经全部裂了开来,现在,那身王爷锦服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如同朵朵泣血的血鸾花一般。
比起凤诀夜的眼睛,圣钦洛背上的伤口要重的许多,更何况,那根射中他的长箭还是染毒的。
“快将人扶到床上去!!!”查看了一眼钦洛背上的伤口,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之前同赫连日的那番打斗,一定是扯到他的伤口,那伤口原本就未结痂,更何况伤口上的毒素还未清,如今看来,一定是余毒入心了。
看着趴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圣钦洛,千寻搭上了他的脉搏,细细诊治着。
墨染一般的发丝垂落在床榻上,原本流光溢彩的凤目现在已经紧紧闭起,面颊潮红,扶上额头,灼热的吓人,冷汗自那光洁的额头上头流下,浸湿了墨发。
脸色蜡黄里透出青灰,紧紧闭着眼睛,睫毛如蝴蝶羽翼一般,在眼睑下头留下一排绯影,那双瑰丽宝珠般的眼必是在静静枯萎,它曾经清冽妩媚,如炎夏烈日下仅存的一脉幽泉,令人偶一注目,便要碎了魂魄,可是如今,却是只剩下疲惫。
收回了放在钦洛额上的手,看着一脸担忧的古将军,瓦将军,孟泽将军,还有站在军帐外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凤诀夜,秀眉一皱“古将军,你去烧些热水过来,瓦将军,替我将小刀放在蜡烛上头烘烤一番,我要将主帅背上那些被余毒感染的毒肉给割去,孟泽将军,你将我药箱中的人参拿出,给主帅含在嘴中,再将香炉之中燃上一些薄荷叶子。”
望了一眼站在军帐外头的凤诀夜,思索了一下之后,这才开口“先锋,请替我将主帅身上的衣服脱去,我要将一些用来麻痹的叶子磨碎。”将钦洛扶起靠在自己的身上,对着扶手而立的凤诀夜开口。
原本还在帐外,回想着赫连日那句,王爷夫君真正含义的凤诀夜,听着千寻的嘱咐疾步迎了上来,将圣钦洛扶躺在床上,替他将外衫脱去,那样的小心翼翼,完全不像是一个粗手粗脚的男人。
将用来麻痹的叶子放在器具之中捣碎,拧出汁来后,接过瓦将军放在蜡烛上烘烤了一副,当做消毒之后的小刀,将那些药汁全部都抹在刀刃上头。
“孟泽将军,将人参放到主帅嘴里。”抬起圣钦洛的下巴,让他张开了嘴巴,将那珍贵的千年人参放进了他的嘴中,让他轻含着。
看着那已经成暗红色的伤口,一些皮肉已经染上了毒素,开始坏死起来,握住了已经被蜡烛烘烤过的小刀,放在了那坏死的皮肤上。
磁的一声……
如同一盆凉水洒在了火炭上头,发出了磁的一声,可是那坏死的皮肤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趴在床榻上,钦洛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疼意。
小心的剜去那些坏死的血肉,虽然有些皮肤已经坏死,可是毕竟还是自己的肉,不可能感觉不到疼痛,轻哼一声,原本意识有些迷散的钦洛因为疼痛渐渐醒了过来,俊眉紧紧皱起,如同一道山壑立在两眉之间,倾城的面庞上是毫不遮掩的痛楚,冷汗自脸颊两边流下,滴落到地上。
含着千年人参,嘴中一股凉气。
剥去了那些含毒而坏死的皮肉,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渐渐重新冒出血来,接过古将军递来的毛巾,小心的将那些已经结痂的鲜血擦了去,看着钦洛背上那狰狞的鞭痕,如今又多了一道箭痕,整个背部已经没有了一处完好的皮肤。
虽然知晓圣钦洛从前的种种艰难,可是如今亲眼看见他背上那些伤痕,除了千寻,其他几个人皆是大惊失色,他们没有想到,年少时的圣钦洛竟然过的这般艰难。
虽是万金之躯,可是却活在算计之中。
那一条鞭痕,就代表着一次磨难,小小年纪,就是多灾多难,如今成为这样一个睿智男子,细细思索一番,着实不易。
将带血的小刀扔到热水盆中,柔夷重新抚摸上钦洛的额头,虽然那些带毒的坏肉已经被剜了去,可是他的高烧仍旧没有退去。
“军医,主帅他怎么样了?”有些心急,一向急性子的孟泽将军率先问起。
已经一身是伤的他完全顾不上自己,脑中全部都是圣钦洛的安慰。
看着一身血衣的他,千寻这才发现他一声是伤,之前和赫连日那番打斗,让他的身上多了不少伤口,从药箱中拿出一瓶药粉递给了古将军“古将军,瓦将军,我现在要照顾主帅,你们将这瓶药洒在孟泽将军的伤口上,这是上等的金疮药,我现在走不开,孟泽将军就让你们照顾了。”替钦洛将被子拉到身上,盖住。
将药瓶递给古将军,吩咐着……
“军师,末将无事,军师你一定要治好主帅,不用担心末将,这些小伤,根本就不碍事。”不在乎的笑了一笑,根本就没将自己身上的那些伤当做一回事。
军人,受伤对他们来说是很正常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会死人。
“是伤就要治,古将军,瓦将军,你们快将这些药粉洒在孟泽将军的伤口上吧,总不能让那血白白流着。”不赞同孟泽将军的话,千寻面色沉了下来,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凤诀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似乎没有受伤。
看着千寻有些不太高兴的神色,孟泽将军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只等跟着古将军,瓦将军一起出了主帅营帐,下去治伤。
等到他们全部都走后,凤诀夜这才开口说话。
“如果他一直高烧不退,那会怎么办?!”看着床榻上意识仍旧模糊的圣钦洛,凤诀夜的脸上闪过担忧。
将热水盆中的毛巾拿出,放在圣钦洛的脸上擦拭着,“如果高烧一直不退的话,那么,他的大脑将会全部被烧坏,身体内的一些神经,也就是经脉,也全部都会染上毒素,轻则痴傻,重则丧命。”
一点一点的将钦洛脸上的血污擦净,千寻神情严肃,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虽然钦洛身上的毒肉已经全部被剜了去,可是仍旧有一些毒素蔓延到了他的体内,那些毒素一日不清,他的高烧一日就不会退。
持续的高烧,只会将该人烧成白痴……
“什么办法才能救他?”看着圣钦洛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庞,望着了千寻。
“两种法子,一种就是以毒攻毒,用另一种毒素来逼出他体内的毒素,达到克制的作用,另一种就是……”想着,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没有说出口。
那张法子,只有无墨做得到,他现在根本不在,就算说了也没用。
不过,就算无墨在,她也不会同意他用那种法子。
“另一种是什么?!”不明白千寻为什么停住,走至她的身边询问着。
轻叹一声,没有回答。
“告诉我,另外一种方法是什么?恩?”蹲在千寻的身边,望进了她的眼底,那眼底最深处的担忧让凤诀夜的心脏狠狠一抽。
她在为他担心,为圣钦洛担心。
明知身为医者一定会担心自己的病患,可是凤诀夜的心中还是狠狠一疼,那种担忧代表什么?代表她对圣钦洛有感觉吗?!
铁掌轻抚上千寻紧皱的眉头,似是要将它抚平一般,看着她为圣钦洛烦恼,他深深的心疼着。
“别皱着眉头,告诉我,另一个办法是什么?相信我,相信我一定能够帮助你,千寻,告诉我,另一种办法是什么?”手指自千寻的眉间移到她的脸颊,轻抚着,感受着指腹间的细滑。
“用药人身上的血,药人身上的血原本就含着各种珍稀的药材,弥足珍贵,不必一般人的血,药血可以治百病,只有要有药血,就一定可以解除他身上的毒素,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说只有无墨才能做到第二种法子了吧?”不过,这种法子他不会再让无墨试的。
那次用血喂蛊虫已经让他的头发变成银丝,如今再让他献血的话,只会要了他的命,更何况,现在他们是在大漠上,不是在塑立国,第二种办法根本就实现不了。
看来,只能用以毒攻毒的法子了。
可是,她却不擅长用毒,以毒攻毒,她没有十分的把握。
望着面色苍白的近乎透明的钦洛,千寻心情沉重。
“要多少血?”紧紧凝视着千寻好半响,她眼中的无能为力让他心疼,他不喜欢她这样,他的千寻应该笑的,不应该一脸愁容。
“告诉我,要多少血?”瞧着千寻有些疑惑的神色,凤诀夜又询问了一次。
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