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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门外喝一声:“取我剑来,高悬门上,出去一个,斩首一个!”
“是!”外面才回答这么一声,就听几声巨响,劈哩啪啦,轰轰隆隆,最后几声“咚,咚!”震得房中书案晃动几下,地面都摇一摇。
窗户全是开着的,硝烟味儿直冒进来,房里顿时乱了。
董光照先说一声不好,他年轻身子敏捷,“嗖”地一窜,直奔高几下。梁大山腿一软趴地上,顺地面找一个又宽又大可以遮挡的地方,见有个地方黑乎乎不小,双手一扶地,人哧溜过去,许王眼睁睁看着他利落地蹿进自己书案下,伏在自己脚旁。
总有一个是硬气的吧,再去看陈行期,还是坐得笔直,硝烟弥漫中,他手抚着胡子很是镇定。许王正要夸他,见他眼珠子也不转了,直直着,分明是吓呆住。
战场打过滚的七殿下又好气又好笑,就这么一帮子人!
外面有回话过来,加财一头青烟,咧着嘴哭笑不得:“纪侧妃骑马,那马蹄子踩到火炭,不知道哪一个倒火盆,没灭全在角落里,火炭踢到旁边放的鞭炮上。”
“砰!”又是几声,余炮还在炸着。
许王也是啼笑皆非,这能惹事儿的人,好好骑个马也能有事。他板起脸,忽然说一声不好,听外面潮水一般,有人高呼:“惊了马,快来人手!”
主仆一起奔到房外,就看到最后冲出去的一群马。韦明德手执鞭子,连声呼喝,只拦下来几匹。
许王变了脸色,他看到跑在最前面,只看到一个影子的人,是纪沉鱼。她那匹马,一定是惊在最前面。
“保护侧妃!”许王才喝出这一声,半路上奔出来的韦明德大吃一惊,他手心冒出汗来,这才看到那遥远的身影很是面熟。
原来是她!
韦明德飞身上马,第一个追出去。
纪沉鱼一开始真吓得不清,她正在为逃跑作准备,鞭炮声稀里哗啦一阵炸,险些没把她耳朵炸聋。
再就座下马疯一般的冲出去,幸亏她这几天是个用功学生,紧握缰绳不松手,不管多颠覆,双腿夹得也紧,才没有被甩出去。
耳边风声呼呼,和坐在许王马上睡觉时的风声不一般,这风,带着要掀翻一切的狂态,来得迅猛,又突烈。
不似龙卷风,却有龙卷风万均的力度。
纪沉鱼只觉得脸上生疼,要想垂下头来,又被风吹得直着身子,任由风刀一道一道从面上划过,而座下这马,还没有停的意思。
前几天自以骑得很好,今天认识一下厉害。不仅是风,风中夹着小石子,重重击打在她眼中,纪沉鱼本能闭一闭眼,正中眼皮,虽然小,夹着风势,似强弩发出的利箭,打出一个红印子。
疼得她差一点儿松开手,缰绳在手心中滑到手指,又紧紧握住。
总算能闭眼,又不敢全闭。勉强睁开一条缝,就见一道黑影直奔脑门而来。
是个树枝子,一直横在这里。
“啊!”惊叫一声,纪沉鱼用力往下一伏身,不知道哪里来的潜能,居然压着风头趴下来,见马头就在身前,双手抱住马颈,口中喃喃哄它:“你乖了,不要跑。”
身后有尖厉唿哨声响起,纪沉鱼尖叫:“我在这里!”唿哨声如流水,绵绵不断,细而悠长。一刻钟后,总算慢下来。
纪沉鱼已经睁不开双眼。
眼中有细细灰尘,也有小粒的沙土。韦明德是第一个赶过来,就见到纪侧妃在马上哭。她抱着马颈还不敢松手,面如土色,一半是吓的,一半是刮过来的灰。
细嫩面颊上,起了红晕一片,中间有几处,沁出小小的血珠,像白玉中数百年生出来的血红,凄美又让人怜惜。
玉中血红,是玉的魂魄。
韦明德心痛不已,少年人反而愣在那里,听着吓得不清的纪沉鱼一边哭一边哄那马:“你乖了,你别跑。”
“你乖了,你别哭,”少年用沙哑的嗓音,也说的是这一句。纪沉鱼先是没听到,马停没停她都没有感觉到,只是心儿悠悠地想着,难道命葬在这里!
好不容易听到这句话,纪沉鱼睁开双眼,才发现到了安稳地方上。她的眼睛疼,面颊疼,肩头旧伤又有复发的样子,同时,她的心往下一沉,一个想法到了心里,绝望的大叫一声。
韦明德犹豫不决,帕子早掏出来,却不知道送不送。被这一声大叫惊得心头乱颤,什么也不顾了,大步走过来:“你哪里疼?”
墨绿色的山草,风中被吹得千姿百态,如兰,如佛祖掂花手,又如细细绿流。宫衣俏丽的少女,没有回话,仰起面庞,对着远处山路,山下奔腾大江,流下两行泪水。
多好的逃跑机会,自己没有抓住。
惊马中坠马而亡的,被马拖着不知去向的,完全可以解释。
银子时时都在身上,头上还有若干的首饰。纪沉鱼呜呜的哭起来,她忽略了什么。
伤心,如最后一根琴弦断,歌女扑倒泣血中。面如土色的面颊上,冲出来两道雪白泪痕,晶莹,似石山子,滚动几下,无助的落下。
“扑,”不知道倒了谁的心……
少年他见过少女全是柔弱的,侧妃,当然也不例外。他无助地动动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你要我怎么做才会喜欢?他原本想问这句话。
她伤心的哭着,他默默的等,手中帕子在风中摇过去,摇过去,一直就在那手心里,染上手心中的温度,也还在手心里没动一步。
又是一阵马蹄声过来,纪沉鱼被惊醒,她漫卷眼睫,是一个凄楚无助的眼神。许王心中一滞,满腹怒火如天火遇上银河倾,就此化为乌有。
他没有见过纪沉鱼这种表情,打马过来,拥她入怀,柔声问:“吓倒了?”干净好闻的气息笼罩过来,如三月里桃花初开,日头才打到嫣红上,香气轻轻。
纪沉鱼吸吸鼻子,忽然很想对他诉苦,她用手揪住他胸前那一块玉饰,不让它再印到自己面颊,泪水挂在眼睫上,让她美得如一团迷雾,她哭兮兮告状:“这马不乖,”
要是乖,会带自己去天涯海角。
韦明德心惊肉跳着,看着殿下把那个身影搂到怀中,再就是美人泪痕湿,一直在告状那马不乖。
有人承接情绪,泪水扑天盖地而来。不一会儿濡湿许王衣袖,看上去像小儿撒尿在这里。许王按住她的肩头,发丝也在手中。
柔滑带着香浓,许王嗅了一下,正想着再哭也要骂几句,纪沉鱼抽抽泣泣又来了一句:“亏我给它吃了许多的糖。”
许王大乐,这个丫头孩子气。
回去的路上,纪沉鱼缩在许王的披风里,一面把泪水往他衣服上擦,一面不忘往四面看。一条大江,江水奔得还很湍急,部分打在岸边白石上,溅出千堆雪。
大船,如天上飞雁,扬帆去往远方。纪沉鱼的心,也随着去了,去得远而又远。
驿站门口,如临大敌。有人在归拢马,有人在列队肃立。陈侧妃不得不出来,詹太太趁着乱的时候去了,她迎上来,不真不假地说了两句:“这马,也是乱骑的。”
许王抱纪沉鱼下来,陈侧妃装看不到,纪沉鱼装看不到她。下马以后还在磨蹭,许王分一只眼睛在她身上,看她做什么。
见她迟疑着,对着那匹没有带她走天涯,而是丢在半路上的马很是想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袖子里掏出来一把,在手心中颜色不错,一把玫瑰松子糖。
许王哈哈笑起来,他背过身去,对着荒野无人处笑个不停。别的人全纳闷,殿下在笑什么?只有纪沉鱼,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的背影。
不是你说过的,要想骑好马,就要对它们好。
现在你笑,一定是笑话才惹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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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挨打的功臣
守礼没笑多久,再回过头,不出他所料的,纪沉鱼平静下来,一只手托糖,一只手抚着马头,低声说着什么。
刚才的孩子气,再不复见。
只有殿下的披风里,还留有余香。衣上有些闪光,是她刚才的眼光。
余香,也不同于守礼见过的别的女性。
宫女们,她们爱浓郁的香味儿,因为父王年纪大了,鼻子不大灵光,眼睛也不太行,闻香识女人。
家里的丫头们,也是各种各样的头油香味儿。而那个“她”,则是偏爱奇香,越怪越吸引人越好。
兴许就是这香味儿,让她进到父王的眼中。
小鱼儿,是淡淡的性子。就是香味儿,也只爱一种。头油上要是有香味儿,她脂粉用得极淡。总是留下的,是一种回味。让人闻到,就知道是她。
她们还在外面,陈侧妃一脸的发呆相,守礼现在已经知道,她没有这么容易呆笨。想在自己身边呆住,这是她的生存之道。
陈侧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