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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下令后,这个适才还说要亲自送我的姬子涯,就莫名其妙地把我交给了随驾的宫人们,随后独自一人离开了。
我望着他大步流星的背影,冲动之下本欲再度一言,却被头一个闻命赶来的琴遇给拦住了。见她一边抓着我的胳膊一边意有所指地冲我摇摇头,我这才勉强寻回了些许冷静。
这一天,我试图直接向姬子涯请愿的做法,未能助我得偿所愿——短时间内,三弟他怕是回不来了。
听我诉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业已与我一起回到寝殿的琴遇亦半晌无言。
我只觉得,她替我梳头的手势似是慢了下来——想必她的心中,也正记挂着那个已然变了少许模样的少年吧。
啊……不对,我都快十九了,风行也该年近十八了……
时间过得太快了……快到……我又有心无力地……浪费了一年的时光。
“琴遇……我真的很没用……”思及此,我忍不住垂下了眼帘,为自己的无能而深感愧疚。
“不是皇上无用……是对手太强大了……换做是谁,也难与之抗衡。”身后的女子幽幽地说着,手头的动作又逐渐恢复过来。
“可如果是风行的话,定不至于如此被动……”
我平心而论地假设着,并没有换来琴遇的回应。
不过片刻后,我却忽然听得她启唇发出了声音。
“皇上……奴婢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49章 心生怨怼
以前也不是从没听过琴遇说这话的我,自然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同寻常之处;我当即就抬眼看向了身前的铜镜;借由它与琴遇对上了视线。
“什么事?你说吧。”
听罢此言的女子,却是难得沉默了片刻——换做往常;征得允许的她都会有话直说的。
“奴婢……那日在替皇上拿点心回来的路上……无意间听到了摄政王与苏大人的谈话。”
直至她终是说出了她要说的话;我才依稀领会到;方才她为何会有所迟疑。
“他们……说了什么?”总觉得琴遇将要告诉我的事情并不简单,我忍不住回过身去,径直与女子四目相接。
“苏大人他……”琴遇顿了顿,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似乎不是有意要同兵部侍郎家的千金……行周公之礼的。”
此言一出,我整个人都怔住了。
“你……你说什么……”我不由自主地徐徐起身;一双眼蓦地睁圆了;难以置信地盯着琴遇瞧。
“苏大人……好像是中了什么药物,这才失了心性,夺去了梁家小姐的贞洁……”四目相对间,我看着她的朱唇一开一合,吐露的,却是叫我大为震惊的消息。
“怎么会……他、他怎么会中了……”话未说完,一时间想不透谁会去害苏卿远的我,突然间就意识到了什么,“是……是姬子涯?!”
我难以置信地注视着琴遇的眼睛,看着她垂眸默认。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弹指间只觉一道晴天霹雳落下,我全然不明白姬子涯此举意在何为,故而当场惊呼出声。
“大约是因为……苏大人是皇上喜欢的人……”
琴遇的话,并没能说服我。
诚然,就算姬子涯知道我喜欢苏卿远,他又为什么不能让我如愿?我若将苏卿远这样一个不牵扯任何家族势力的男子纳入后宫,对他来说即便没有好处,也没什么坏处吧?!
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将上述疑惑直言不讳地告知与琴遇,却只得来了她的一言不发。
“他……他就这么看不得……看不得我身边有个体己的人吗……”是以,左思右想的我,最终只能恍恍惚惚地得出以上结论。
“皇上……”
我双目失神地移动着自个儿的视线,不知哪里才是它的栖身之处。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过了一会儿,我想起那些曾经与苏卿远一同度过的美好时光,想起现如今他已是他人夫婿的现实,一股浓烈的酸涩感终是按捺不住涌上心头,随后便化作了满眶的泪水,潸然而下。
那是我的初恋啊……是我第一次真心喜欢上一个男子……姬子涯他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残忍而无理的方式,将之狠狠地毁去?
他究竟要做什么?要做什么!?
“皇上……”恍惚失神间,我又听到琴遇忧虑地唤了我一声——恰好是这声呼唤,忽然就把我从油然而生的心痛中拉回到现实里。
“等等!”我毫无预兆地拉住了琴遇的胳膊,两只眼紧紧地盯牢了她,“你刚才说,是他们两个在谈话?!”
琴遇点头。
“所以……所以苏卿远是知道的?他知道是姬子涯害了他?!”
琴遇抿了抿唇,仍旧点了点头。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激动的余音嗡嗡绕梁,这一次,琴遇却没再朝我颔首。
“苏大人的为人,皇上还不清楚吗?”
我面色一凝。
“纵然非他心甘情愿,可他到底是毁了一个女子的清白,他怎么可能不去担负起相应的责任?”
我仰视着女子紧锁的双眉,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
“既然必定是要给对方一个名分,那么他与皇上,便注定再无缘分,如此……即使是将委屈告知与皇上,也不过是徒增两人的苦楚罢了……闹不好……闹不好,还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是啊……是啊……她说的,我只消细细一思,又何尝想不通透?一切既已成定数,按照苏卿远的性子,那八成是会独自一人默默承受的——他和我一样了解姬子涯的手段,除了就此屈服,以防发生更多的不幸,他还能如何?
思量至此,我原先挺直的上身忽而瘫软下来,唯有那源源不断的泪水,依然流淌在我的脸颊上。
这个时候,将事情背后的真相传达与我的女子正不徐不疾地蹲下身来,轻轻将我的双手握入她的掌心之中。
“皇上……对不起……”
啊……她是在向我道歉,后悔将这件事告诉了我吗?
我泪流满面地注目于她,进入视野的,却唯有那模糊的容颜。
“呜——”我突然就忍不住痛哭出声,而后哭着扑进了琴遇的怀里。
“皇上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哭出来……真的就会好吗?
我说不准,只晓得那一刻,纵使她不让我哭,我也决计控制不住那满心的悲戚。
是以,翌日一早,我毫无悬念地拥有了一双红肿的眼睛——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皆是好奇不已,却又不得擅问。
而我,更是头一回无谓地顶着这双肿似核桃的眸子,用那略显嘶哑的嗓音,在群臣面前扮演着一国之君的角色。
是了,“扮演”——一个不论国事还是婚事皆无权做主的皇帝,不是个专司听话唱戏的“傀儡”,还能是什么?
自打成为这所谓的九五之尊,三年未满,这个一次又一次体会到失望乃至绝望的我,终于学会了对自己的嘲讽。
只是,从这一天起,我看那罪魁祸首的眼神,也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姬子涯是极其之敏锐的,他用了不到两天的工夫,就确信了发生在我身上的变故,是以直言不讳地问我,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同饱含着担心的询问传至耳畔,问话的人一定不会知道,我是有多想当面质问他:你到底想要什么?
可惜,琴遇劝诫的话语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她明白我心里的苦,与此同时却反复叮嘱我,万不可和姬子涯撕破脸皮。
是啊……她是明智的——可是如此煎熬的日子,究竟何时才是尽头?
扪心自问却无法自答的我尚且沉浸在难以言喻的悲切之中,因而实在无力在男子面前装模作样,是以,我勉为其难地扯了扯唇角,答曰:“朕这些天来,总是做一些很悲伤的梦……醒也醒不过来。”
话音落下,姬子涯难得地在我眼前愣了一愣——那表情,完全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的意思。
我自然不可能去同他解释什么,唯有打碎了牙往肚里咽,怅然若失地垂下了眼帘,默不作声地批阅奏本去了。
天气一日一日地寒凉起来,我隐约觉着,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的漫长。
我知道,再如何漫长的冬季,也总有一天会被春天融化——然而我无法预知的是,我这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的人生,是不是还会迎来那温暖的季节。
如此思量的我未尝料想,一个月后的某一天,老天爷会犹如听见我这无望的心声——毫不留情地给予了我最后一击。
那一日,我正抱着只暖手炉倚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漫天白雪发呆,忽然听见琴遇喊我。我侧首一看,见她正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淡雅从容。
见她言行举止这般异常,我蓦地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