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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竺笑得如此的温柔,温柔得让叶眉儿心碎。她哽咽着在梦中喃喃的说:“我恨你。你宁肯你背叛了我,我宁肯那一切都是真的。”
叶眉儿在半醒半睡之间,似是听见有人在她身边低声说话。有人说:“如今要舀夫人怎么办?”
另一人说:“便照主人曾吩咐过的那样,若是她愿意留在太子身边,便由着她。若是她不愿意,便护送她离开南岭国。”
叶眉儿醒了。她睁开眼,看着周围,原来自己躺在怡红院中。她坐起来,想着自己做的梦。屋里的人一听见这边的动静,忙走了过来。叶眉儿转眼一看,一个是霍挺,另一个,是曾经到过怡红院的,叶眉儿为数不多的恩客之一。叶眉儿知道,那也一定是夏侯竺的人。
霍挺低头对叶眉儿行礼道:“夫人醒了。”
叶眉儿喘了口气,问:“我这是怎么了?”
霍挺努力的笑笑说:“夫人伤心过度,晕了过去,都睡了三日了。如今醒了就好。”
叶眉儿盯着他说:“竺呢?”
霍挺红了眼圈,说:“小的们已经将主人葬了。”
叶眉儿觉得眼前一阵发花。她闭上眼,方才自己在梦中还自欺欺人的在想,也许只是一场噩梦,醒来了就好了。原来是真的,原来他真的彻底的丢下她了。
叶眉儿睁开了眼说:“他葬在哪里?带我去。”
霍挺低头说:“主人葬在山中,就是瀑布边亭子下的树林中了。”
叶眉儿点了点:“那里,他应是极喜欢的。”
霍挺咬着牙低声说:“那里是恭元指定的地方。说是皇恩浩荡,其实是依旧不放心。连主人都去了,还不放过他,依旧要监视他。”
叶眉儿也忍不住怒火中烧:恭元的这是想要看看,到底谁会去拜祭夏侯竺,顺便将夏侯竺的“余党”一网打尽。
她冷声说:“如此,你便不要去了。我一个人去。我倒想知道,我一个寡妇去给丈夫上坟,他要如何对付我?”
霍挺行礼道:“我们也不便在这里久留,夫人多保重!”
叶眉儿看着他们,点点头问:“你们有何打算?”
霍挺叹了口气说:“夫人不用担心我们,主人身前都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只是夫人你……”
叶眉儿点点头,站起来,看着窗外忽然放晴了的天空说:“你放心吧,我再不是那个胆小,柔弱的叶眉儿了。那个叶眉儿已经随着他去了。”
霍挺他们拱了拱手,小心的探头在窗口看了看,便一跃而下,顷刻间就消失了身影。
叶眉儿起身换了一件素色的衣服,到了山中的亭子下。她果然看见原本茂密的树林中被清出了一块空地。一座孤零零的简陋新坟立在空地上。
盖着新雪的黄泥在温暖的冬日下闪着耀眼的光,明晃晃的,刺得叶眉儿发痛。她努力睁大了眼睛,走近,看着墓碑。墓碑上只简简单单的写着几个字:夏侯竺之墓。
叶眉儿此刻才完全接受了夏侯竺已经死了的这个事实。她蹲了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自己的脸埋在手臂中。她忽然觉得无比的无助,这种感觉,即便是在夏侯竺的休书摆在她面前时,她也从未有过。莫非她潜意识中早已知道,其实他从未背叛过她。所以虽然她怨恨、愤怒、伤心,却从没有觉得孤独,总觉得自己还有依靠。如今,她像是瞬间失去了温暖的靠山一般,冷得发抖,对未来无比的恐惧。
她抬起头看着夏侯竺的墓碑说:“你是骗我的,是吧?你为了让我死心离开你,所以故意这么做的是吧?你太坏了,明明知道我胆小怕事,却老是骗我。这次你也是骗我的是吗?”她伸手挖着坟上的黄泥。她的指甲被粗糙的黄泥蹭得满是雪痕,却似是没有感觉到一般。只是喃喃地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那么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我不信。”
、32第三十二章树倒猢狲散
忽然有人落在叶眉儿身边;拉住了她的手。叶眉儿抬起头看,原来是霍挺。
霍挺叹了口气说:“夫人,我放心不下你,所以偷偷跟着你。没想到你真的……”
叶眉儿说:“你们又合伙骗我是不是?我不信;夏侯竺一定不在里面。里面这么冷,这么黑,他一定不愿意老老实实躺在里面。”
霍挺叹了口气,说:“夫人,给主人留些颜面,他最是喜欢干净,最是自傲的。他一定不愿意你看见他如今这个样子。”
叶眉儿转头看着夏侯竺的墓碑;颓然的坐在了地上,又抱着膝盖;将自己的脸,埋在手臂中。
这时,远方忽然传来脚步声,似是有人靠近。霍挺立刻提步一跃,消失在树顶。
脚步声渐近,原来是恭泽来了。
恭泽一见叶眉儿毫发无伤的坐在墓前,似是松了口气。他快步的走了过来,将叶眉儿扶起来说:“我今日一早便去怡红院接你,便不见你。我以为你……”
叶眉儿默默的退后了一步,转头看着夏侯竺的墓碑,说:“太子殿下找民女何事?”
恭泽似是毫不在乎叶眉儿冷淡的态度。他温和的说:“我知道,夏侯竺死了,你会很伤心,毕竟你曾是他的妻子。只是如今你被他休了,与他再无关系。他自己败光了家产,将你卖了。这一次也是因为他怡红院与人争风吃醋,被人打伤,才一病不起,最后丢了性命。这种人,你大可不必为他伤心。”
恭泽的话提醒了叶眉儿:是恭泽困住了叶眉儿,让夏侯竺最后只能坐以待毙,如今才会孤寂的躺在这里。叶眉儿咬紧了牙关,愤怒的火焰烧得她眼睛发红。她闭上了眼,强压住自己的愤怒,暗暗地深呼吸,她对自己说:“你要忍耐,你要留住性命,从这逃出去,杀了恭元,蘀他报仇。你一定不能让他为了你,永远只能这么冤屈的躺在这里。”她抬眼看着恭泽淡淡的说:“话虽是这么说,他毕竟曾是我的丈夫。”
恭泽伸手扶着她的肩膀,说:“莫要想那么多了,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如今你便安心的等着嫁给我。”
叶眉儿睁开眼,眼睛却依旧望着夏侯竺的墓碑,淡淡的说:“好,只是我要六礼完备,八抬大轿,每个城门都要巡游到,绝不能比我嫁给夏侯竺时少一分。”
恭泽有些意外,呆愣了一下,便立刻笑道:“好,只要你肯乖乖的嫁给我,你要什么都可以。”
叶眉儿一字一顿地说:“这次,我要亲自做嫁衣,我要成为南岭国最漂亮的新娘。”
恭泽柔声问:“你可要回叶府待嫁?”
叶眉儿摇头说:“不用,我就在怡红院中。”
恭泽点头说:“也好,反正过几日,怡红院便关门了。所有的姑娘都会离开,你在那里很安静,不会有人吵到你。”
叶眉儿听了,终于转眼看向恭泽,眼中满是惊奇。
恭泽淡淡地说:“只要怡红院没有了,时间一久,自然就不会有人再说起你在怡红院待过的事情。”
叶眉儿垂下眼帘,说:“你若做了皇帝,我便要做除了皇后之外最尊贵的女人。”
恭泽点头,喜悦地说:“这个自然。”说完,恭泽便转身吩咐人找轿子来。
叶眉儿忽然想起夏侯竺的那句话:“我只要你,谁都不要。”她低声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喃喃地说:“我只要你,谁都不要。”
叶眉儿安静的坐在怡红院中,开始一针一线的为自己做嫁衣。怡红院中的姑娘因为夏侯竺的死,都有些伤心。她们听说恭泽要迎娶叶眉儿的事情原本就有些愤愤不平。再见到叶眉儿这个样子,姑娘们都忍不住暗暗的说叶眉儿是那寡情薄意之人。说叶眉儿丈夫刚刚去世,便开始为自己做嫁衣,大家心中都有些瞧不起她。怡红院中的姑娘对叶眉儿冷言冷语,有些还把叶眉儿做的衣裳扔出了房间。叶眉儿见了只是笑笑,也不出声为自己辩驳。
秋娘忽然说要解散怡红院。由于怡红院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所以姑娘都是处子。那些朝中的达官贵人,京城中的有钱人家,听了怡红院要解散的消息,都争相来娶院中的姑娘。姑娘像是与叶眉儿赌气一般,也要八抬大轿,敲锣打鼓。于是怡红院中日日花轿进花轿出,唢呐吹得震天响,热闹得很。
秋娘像是嫁女儿一般,每一个姑娘,都要亲自相送。每一个姑娘走,她都少不得要流上几滴泪,感慨一番。
就连青儿,也因为夏侯竺的死去而彻底死了心,安心的答应嫁给恭允。恭允也对青儿极好,在父亲那里跪了几日,硬是为青儿争到了正妻的名分。青儿走那日,特地穿着喜袍到了叶眉儿房中。
那时,叶眉儿正在低头为自己做着嫁衣,一针一线的很是精心。见到青儿进来,叶眉儿笑了笑,站起来。青儿一步步走到了叶眉儿的面前站住,却冷不丁忽然伸手给了叶眉儿一个耳光。青儿的力道极大,打得叶眉儿头一偏,一边的脸颊立刻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