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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他在冷笑,下意识间无助的捂上腹部。
“这是……你的孩子……”泪水开始打转,心如冻结了般,一片死寂,“夜,你难道……要杀了你的孩子么……”
西连夜看了她一眼,没有理睬,坐上龙撵,冷淡的声音从撵上传来,“回宫。”
忘生只觉意识快要溃散般,极力眨着眼,忍住泪水不从眼眶中掉落。
大批的人马朝着前方,跟随着龙撵朝衍京方向走去,经过跌坐在地上的忘生身旁时,只当做没有望见,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夜,你舍不得对不对?”
她咬牙撑起身子,一步步追赶着龙撵,“夜,我和孩儿都很想念你,带我们回宫好不好……”
“不要走……不要走……”
她呼喊着,踉踉跄跄跟了上去。
“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你对我手下留情,你没有杀你的孩儿,我知道,你是舍不得……你不会杀阿丑的,西连夜,你停下,停下看一眼身后的阿丑好不好?”
对着那越来越远的龙撵一路追赶,跌倒了爬起来,擦破了手掌咬唇忍住。
双手护住腹部,眼睛死盯着那明黄飘扬的碎撵珠帘,呼喊声不曾停歇。
西连夜没有下令,侍卫无人敢拦,又无人敢多说一句话。
尾随的侍卫们看着忘生一次次跌倒,看到忘生不顾身上跌破了皮,擦伤了手心,只能不忍的扭过头去。
“西连夜——!”
“西连夜……”
她语无伦次的呼喊着他的名讳,加快脚步朝前奔去。
脚步变得好生迟缓,她只恨不得自己能以轻功飘飞到他的身旁。
意识变得有些模糊,看不清眼前的情景,只能望到那明黄色的龙撵,只知道,那里有西连夜。
“西连夜……”
她听不到了自己的声音,只觉得哽咽在喉间不停挡住她的自语,心酸的绞在一起,痛的她不得不扶住胸口前行。
龙撵进了城门,侍卫们将忘生挡在门外,冷面道:“皇上吩咐,关城门,请娘娘自重。”
自重……
她苦笑一声,腿一软,跌倒到地上,西连夜的身影消失了,一时间找不到了能依靠的方向,浑身没了力气,失了魂一样趴在冰凉的地板上,望着城门一点点合拢,不留一丝缝隙的,将她与西连夜隔开的好远好远。
就像永远不可能再触及的距离,就像,她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了。
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偌大的宫门前,一人未有,她终究忍受不住,任由泪水顺着面颊流淌,打湿了青石地面,打湿了衣袖。
她不知道,极力忍住的泪水,会流的如此疯狂。
她不知道,西连夜,真的从头到尾,没有看自己一眼。
抛下了尊严,自尊,骄傲,和一切……换来的,是自重两字。
腹部隐隐作痛,她双手抱住腹部,咬住唇泣不成声,“孩儿,娘亲只是……想待在他的身边……这样,也错了么?
不是他说的么,不准阿丑离开,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准阿丑离开。不是他说的么,若是留不住,便将阿丑锁在身边……
现在,阿丑来了,却被你拒之门外……”
她微微缩成一团,无助的朝着高墙宫阙,万难跨入的宫门,扯出最后一个艰难笑容,意识全无,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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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醒了?”
睁开眸,叶公公的脸面映入眼睑,他手中持着青瓷花碗,恭敬的站立在床头,容颜上全是担忧。
苏忘生睁开眼,只觉得眼皮有些沉重,用手触去,原来是双眼由于哭过,肿胀酸痛的厉害。
她撑起身,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身在别苑里,静静抬眼,“叶公公,是谁将我送回来的?”
叶公公垂下头,“回娘娘,奴才见娘娘您外出一日仍不见归,担忧去寻,几经打听知道您去了城门刑罚台,就一路随过去找寻,后来在宫门处找到了娘娘您,娘娘当时身体虚弱,奴才自作主张,就将您带回来了。”
忘生轻轻靠在枕上,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天空,眼中遍是无耐,“劳烦公公了。”
叶公公递上手中药物,说是她动了胎气,需服安胎药。
忘生抚腹,接过药叹息,“我想,我再也回不到皇上身旁了。”
“娘娘,人人都说皇上变了,您见了后,怎么看呢?”
她摇头,“所有人都怪他变了,我却不这么想。不该怪他,该怪我,怪我从没有认真去了解他,是我对他一无所知。”
“也许不是西连夜变了,而是我们没有一个人真正认识他,所以才这么堂而皇之的认为他变了……”
忘生垂下眼睑,搁下了万。
“这倒是你自我安慰的好说法”,有脚步声,有身影走进屋。
西连夜漠然的声响从外传来,他的脸上,挂着有些嘲讽的笑容。
忘生转脸去看,瞪大眼眸,又不可思议的揉了揉肿胀的双眼,咧嘴笑了,“你,你可是来接我的?”
西连夜穿了件薄紫衣衫,浓密的长发顺着肩头滑落,没有用玉簪和任何修饰,只用一条缎带松松散散的束在了背后,随着窗外轻风吹起,刮起了发丝吹向了他的肩头和臂弯处,邪气妩媚的丹凤眼向下微挑,冁然一笑,“接你,朕为何要接你?”
忘生用手指摁压跳的惊慌的胸口,又强笑道:“那,你是来看我的对么?”
她起身欲下床,跪在地上的叶公公见状阻止,“娘娘,您动了胎气,还未歇息够,最好不要下床走动啊!”
西连夜闻言,只是扫了苏忘生一眼,没有理睬,眼中仍是不带任何温度,“看你?朕只是来拿回自己的东西。”
他示意叶公公下去,忘生便走到西连夜面前,一双眼睛挪也挪不开的紧盯着他,笑着,“我会护着我们的孩儿,不让他受到伤害,就如你护着我一样。”
西连夜脸上现出不耐烦神色,伸出手道:“拿来,朕给你的东西。”
“什么?”她面上有着诧异。
“朕的玉佩!”西连夜冷言,“还给朕。”
这是朕最重要的东西,现在交给你,阿丑。
苏忘生朝自己腰间望去,没来得及伸手去护,已被西连夜粗鲁的扯开,拿到了手中。
她睁着一双清灵的大眼,望着他的动作微微张开了小口,“我会给你的,我是不会强留的,你不要……用这么厌恶的眼神望着我……”
西连夜没有多看她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西连夜——”
“苏忘生”,他停在门前,靠在门槛上,“谁给你直呼朕名讳的胆子了?”
垂下脸,静了会儿,西连夜朝门外淡淡吩咐,“半个时辰内,朕不想再看见她。”
“皇上……”门外的叶公公闻言,扑倒在西连夜脚边,“娘娘她还怀有身孕。”
“怕什么?”笑容飘到每个人耳中,声音确是冷然,“朕又不杀她,只是,将她赶出衍罢了。”
苏忘生身着单薄缣衣,抱住臂膀望着他俊逸的侧面,“你要……赶我走?”
话语中,已是极力忍泪。
西连夜表情还有些嫌恶,停也没停,旋开脚步朝苑外走去,没有多看她一眼,没有多说一句话。
忘生站着如同提线木偶般,看着一干侍卫粗暴的给她裹上了外衣,将求饶的叶公公踹倒在一旁,将她封住口,点了穴,扔到马车内,由人驾驶朝着衍外方向疾奔而去。
她始终睁着眼,随着马车的颠簸,心一滴滴下沉,坠到了无底深渊。
马蹄声阵阵,车帘随风晃动,由外透进的强光愈来愈弱,愈来愈昏暗,身子无意识间在车内左摇右晃,撞到了亦然不觉,一直紧盯着车外浅晕由昏黄转为了黯淡。
她明白,自己离衍京,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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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夜,马蹄声渐缓。
行走声渐渐停止,忘生动了动身子,穴道已解,她掀开布帘,朝外望去,驾马之人早已没了踪影,现在的她,独身处在离衍京近百里的郊林里。
她下了车,牵着马儿找到一处溪涧饮水,自己则坐在了一颗树下,抱紧了双腿,无神的望着前方。
要再回衍京去,定是万难了。
西连夜将自己赶了出来,便不会再容许自己随意回去。
况且,还要……回去吗?
她抚住自己的腹,站起身,望着溪水泫淌下,月亮挂上浓黑夜幕,撒在丛林中一片柔和光芒。
溪涧映着明月,浅纱笼罩,如梦似幻,忘生趁着月光,踮起脚尖朝远方山头望去。
那里,是没有西连夜的地方。
她咬住唇,靠在一颗苍天大树下做了好久的决定,终于牵上了马匹,朝着远方山头方向走去。
越过那座山,正是大魉境界。
那里。
有苏白玉,有凉山,有师娘,有爹爹,有阿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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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涧晚夏,清风拂掠,苏忘生独自牵马前行,缓慢的脚步带着沉重,才到山门前,望着绵延而上的山路,闭了闭双目,浓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