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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穆则轩出离愤怒,手上又一个动作,剑尖周围已经开始有了血色。
“押他去大牢!”须桓之像是没听到那些侮辱他尊严的污言秽语,冷冷命令道。
“你们也不擦亮了眼睛看看,你们整天跪拜的所谓‘皇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皇上’!你们这些坐上大臣将军位置的人,是不是也靠着出卖自己的…………唔!……”
后面的话,这刺客并未来得及说出口。
只见穆则轩手下一用力,刺客胸口处喷涌而出的鲜血立即染红了他的纯白衣裳,那刺客瞪大眼睛盯着穆则轩看,双手紧紧抓住胸口处的利剑,一脸说什么也不肯相信的神情。
而后,他全身一软,彻底瘫在了地上,再没任何动静。
人明显是已经死了,而周围更加寂静无声。
穆则轩立即下跪,“皇上,末将鲁莽……末将……可是,可是那刺客口出狂言,还刺伤了付将……”
须桓之却是连看都没有看他,冷冷打断他,“立即起驾回宫!——另外,将那刺客的尸体,给朕运回去!”
说罢,他抱着因失血过多而开始神志涣散的付明戈急急的坐上龙辇,往宫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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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百姓不太明白,为什么皇上去寺庙上香祈福的队伍去的时候还热热闹闹的,几个时辰之后再回来,原来那一队人马就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似的,陡然变得阴沉沉。
道路被封得严严实实,围堵平民百姓的官兵因为畏惧圣怒而只能拿百姓撒气,一个个火气暴躁又内心恐慌,使得原本想瞻仰一下天子龙颜的百姓们,连给龙辇拉车的马蹄子都没能看到。
虽说事发时就已经下旨封锁消息,然而傍晚时分,晚饭过后闲来无事的人们,聚集在一起谈论的话题都围绕着“刺客”二字转。
小道消息飞得比被风刮起的树叶子还快,真真假假混在一起,不负所望的失了本色,一天之内就出现了好几个不同的版本——
有说那刺客在寺庙中一剑刺穿了皇后娘娘的肚子,那龙种已然胎死腹中的;
有说付明戈护驾不力,导致皇上龙颜大怒,当场扯了他的官职,提拔了穆则轩的;
有说本来那刺客就是皇上安排来借机砍掉手握兵权的付明戈的;
甚至……还有说那是付明戈大将军为保住权力铤而走险,在寺庙里劫持了皇后娘娘,接着反又被侍卫刺伤……
一家执一个版本,不知情的人觉得东家的说法细节详细,转眼又觉得西甲的说法颇有道理,想来想去,又是一团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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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不只是百姓们乱,他们的皇上,也乱得很。
挂着明黄色内帐的龙辇上,也不知是怎么搞的,血迹蹭得到处都是,看着刺眼极了。
刘太医要为付明戈检查着伤口,明戈身上的衣服也被扒掉了一些,寒冷和疼痛交叠在一起,他在须桓之怀里抖得更厉害了。
看着刚刚还好好的人成了这种虚弱的模样,须桓之忍不住胸口发闷,双唇绷成一条直线,一脸阴郁。
他和皇后原本已经认定了当年那个刺客的身份,这一次,只不过是想借机让他现身而已。
吩咐张公公传密令下去,故意让侍卫的防护出现一个小的漏洞,也是为了引那个人上钩——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假刺客还未出现,居然给真刺客创造了行刺机会!
而且……不知为什么,临走时瞟见的那刺客的脸,总觉得似乎,是在哪里见到过……
……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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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上,”刘太医连唤了几声才把须桓之叫回了神儿,“那刺客的剑上,怕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付将军的伤口必须要快些处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须桓之这才闻言看过去。利剑划伤的两道伤口周围已经开始发紫发黑,止血的药已经敷上半天了,鲜血仍旧一点一点的向外渗透着,虽不汹涌,但若是再止不住,恐怕连保命都要危险了。
付明戈歪头靠着须桓之,双眉紧蹙、神志模糊、皮肤滚烫,发着高烧。
“再快些!”须桓之道,“现在就先传旨到宫里,把所有的药材都拿出来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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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明戈被运回皇宫中,直接就被放在了全天下最至高无上的床上。
这种待遇,免不了让周围人目瞪口呆了一番。
想那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说不定都未曾得到这样的恩宠在那龙榻上躺一躺,身为一个大臣的付明戈,倒是先被安排在了上面,连皇上本人都另挪了个地方睡觉。
刺客的剑上确实是有毒,好在只是涂了一层常见的毒液,药性也不烈,对了症下了药,也便解了。
只是大概因为伤口发炎感染,加上回来的路上受了凉,高烧的温度几日都降不下去。
太医们也对“皇上紧张付将军”这件事心知肚明,只是能想出的降温法子用在付明戈身上怎么也不起作用,亦或是只能短暂的治个表象,撑不了一两个时辰又热回来,让那几把老骨头真是急坏了。
‘
皇上亲自审理了这桩案子,连着熬了两个通宵,御审了所有与那刺客有过接触的人——哪怕只是看到了那刺客的后脑勺——却还是半点头绪都整理不出来。
“皇上,那刺客许是行踪诡异,查不出来生前与什么人紧密的来往过。”
“皇上,那刺客现在已死,无法取得口供,所以这些证据的真实性恐怕……”
“皇上,臣的下属查到城东似乎有人见过那刺客……”
“说什么?!”须桓之总算抬起眼皮,问道。
“……后来,后来那人也不敢确定自己见到的究竟是不是那刺客。”
“话不会一次说完吗?!”须桓之厉声道,声音冰冷,简直能用来砸痛人的脑壳。
“……”
“罢了罢了,”须桓之心烦的摆摆手,“天晚了,先回去罢,明儿再审。”
‘
点燃了这夜的第三盏烛灯,须桓之疲惫的揉了揉额角,目光落在桌前的那片空地上,不觉苦笑起来。
原以为他身为天下帝王,便可以最好的保护自己所爱之人……
没想到,如今不仅无法保护他,却让他受了这样的罪。
这几年做了皇上以来,他猜测过他,怀疑过他,伤害过他,冷落过他……
甚至最开始的三年里,为了稳固他的帝业根基,不被情感的因素所影响,而将他与一干大臣一视同仁,没有半点的情面可言。
而他,却都是生生的受着,沉默的忍着。
这让年轻的帝王免不了要对自己扪心自问道——
须桓之,你都做了些什么?!……
‘
如今距离付明戈遇刺负伤到现在,已经有三天三夜了。
这段时间里,须桓之无时无刻不挂念着那个看起来孱弱无比的将军,加上又要审理这个诡异的案子,连着几日下来,免不了觉得心力交瘁。
若是以往,须桓之也不会这样紧张。
可不知为什么,这一次事情之后,晚上一闭上眼,他就仿佛会看到那刺客闪着寒光的利剑直插入到付明戈的身体里再拔出,血脉喷涌;或是看到他护在自己面前,紧张得对他说“皇上退后”,不顾性命的与人拼杀;或是已然呼吸微弱的付明戈躺在他怀里,流血不止……
如同梦魇一般,须桓之一睡着就会被这样虚构的情景吓醒,浑身冷汗,心脏也跟着颤抖不已。
他生怕就这样失去了他,再也看不到。
可他亦不敢看付明戈躺在那里的干裂的嘴唇,苍白的脸色,伤口处隐隐透出的血红的那副模样——那些都如同一把精神的利剑,刺得须桓之体无完肤,愧疚不已。
于是干脆就这样独自一人干坐在书房里,回想往昔时光,冲淡内心的愧疚,等着天亮。
‘
难得倨傲的帝王反省起自己的毛病,却被踩着小步子进来的张公公给打扰了,“皇上。”
须桓之眉毛一竖,明显的不耐烦,“什么事?”
“皇上,付将军醒了。”
“……”须桓之二话不说就站起来往外走去,向来稳重的皇上居然一失手打翻了朱色墨汁,大红的颜色泼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看,这么快就醒了!
主啊~我是多么的仁慈啊!o(≧v≦)o~~
十九章 怀疑
付明戈果真是醒了。
挺过了最危险的那段时间,刚刚又喝了一小碗御膳房做的稀饭,此时他虽是半靠半躺的姿势,可眼神明亮,很有精神。
屋外晨光微透,深蓝的天空此时已然透出了清亮的颜色,又会是一个大好天。
须桓之禀退旁人,站在床榻一旁,看着付明戈,口气很冷,“你还知道要醒过来?”字里行间却不无宠溺。
“……我也不想这样啊,”付明戈轻声说道,声音轻盈沙哑,却满含着笑意,“——可是,凭我现在这副样子,这个春天,怕是不能陪你去江南了……”
“……”须桓之心头一动,道,“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