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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站在一旁呆呆看着的许朗,心里“噔”的一下。
李貅那些话,明摆着是说给他听的。
看见我出来了,许朗转身想进去,我叫住了他“小朗,你站在这里,别动。”然后上去,把那小孩一手拉一个扯开了。
这两个人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分开了还努力朝对方踢,就差吐口水了。
“不许打了,”我板起脸来:“先说,为什么打架,谁先动手的?”
郑敖“哼”了一声,转过脸去。李貅涨红了脸,又想冲上去打架,被我拖住了:“不许再生事,你说,为什么要打人?”
他别过脸去,一言不发。
“陆嘉明,你说!”
陆嘉明看了一眼李貅,垂下了眼睛。
这是小幺教的了。
小幺从小就喜欢护短,现在被夏宸纵着,也越来越不讲道理了。陆嘉明原来是多好的小孩,也被教得护起短来。
“嘉明你不说是吧?”我作势要告状:“那我打电话给夏宸了。”
陆嘉明眼泪浅,被我一唬,眼泪就滚落了下来。但还是咬着嘴唇,一句话不肯说。
但是李貅可憋不住了。
“你不要问他!他又不知道!”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谁先动手的?”
“是我先打的!”李貅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我就打他怎么了,死人妖,最近打得少了,这么嚣张!”
郑敖也不是好对付的,当即也嚷了起来:“死蛮牛,你打得过我吗?脑残,幼稚,缺爱!”
“总比你好,不知道哪里收养来的!你连爸都没有!”
我被气得胃疼。
这些小孩,一个两个都被养成了人精,牙尖嘴利,出口伤人,专拣着痛处说。偏偏又不知轻重,什么话都敢说。
“嘉明,去卧室把我的手机拿来。”我支开陆嘉明,叫许朗:“小朗,你过来。”
许朗脸色惨白,听话地走了过来。
“先和郑敖道谢,他是为了你才和小安打起来的,对不对?”
许朗噙着眼泪,点了点头,跟郑敖说:“谢谢你。”
刚刚还飞扬跋扈的小孩,听到道谢反而不好意思了。
“刚刚爸爸问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不帮郑敖说话,嘉明都知道站在自己朋友那边,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朋友的吗?”
许朗被我问得哭了起来。
他是老实的小孩,不会撒谎,但是这问题的答案让他为难,他掉着眼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吧,爸爸问话你也不准备说了,是吧?”我露出生气的表情。
“不是……”他大哭了起来:“是爸爸说,我要照顾弟弟,刚刚是弟弟先打小敖,是弟弟不对,我不能说……”
小孩都沉默了下来。
我转过脸,看着李貅。
他低下了头去。
他毕竟只是个小孩,就算再跋扈,这时候对许朗,也愧疚了起来。
陆嘉明拿了手机来,怯怯地递到我手里。他也听到刚刚的对话了,垂着脑袋。
“嘉明,你和郑敖都回去吧,小安,小朗,你们过来。”
两个小孩都过来了。
我看着李貅。
“你有什么要说的?”
他一言不发。
“我再问一句,你有什么要说的?”
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一双眼睛湛蓝,毫无愧意。
“我没有错。”他一字一句地说:“他本来就是收养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毫不避开我的目光。
“小朗,去把我的尺子拿来。”
我知道,他没有被体罚过。
他太爷爷疼他,严父的角色由李祝融来办。李家的家教,不兴体罚。
我拿起电话,打给李祝融。
“你在哪呢?”
那边有风雪的声音。
他带着笑意道:“我在看我们家的别墅,温泉修在后院,种兰花……老师在干什么呢?”
我在准备揍你儿子。
“刚刚李貅和郑敖打架,我在训他。他不肯认错。”
李祝融笑了起来。
“老师准备怎么办呢?”
“我已经让许朗拿尺子过来了。”
他怔了一下。
“你没意见的话,我就挂电话了。”
“你还是不和哥哥道歉吗?”
我抓住了他的手。
毕竟是小孩,手掌小小的,有点肉,他皮肤白,手像面团捏的一样。
我把他手摊平了。
“你以后还欺负哥哥吗?”
冰凉的尺子放在他手掌上,他抖了一下,仍然倔强地看着我。
我咬了咬牙,抬起尺子,狠心抽了下去
我打了他三下手板,他整个下午都没和我说话。
他皮肤嫩,一打就肿起来,我给他涂药,他也一言不发。
李貅坐在沙发上,我蹲在地上给他涂药,他手掌又红又肿,还滚烫着。
清凉的药膏一涂上去,小孩发出“嘶”的一声,但还是不肯理我。
我知道他很疼。
大人总以为,小孩怕打,是怕疼,其实小孩怕的是责罚本身。小孩很敏感,你骂他们,你对他们生气,他们都会疼。
我从来没打过哪个小孩。
除了李貅。
我是把他当自己的小孩在教。
李祝融常说,我对别人都好,就对他不好。
那是因为我喜欢他。
所以希望他宽容,希望他谅解,所以总是先别人,然后才是他。
因为他是“自己人”,所以我对他就像对自己一样。
对李貅也是。
我希望他学会分享,我希望他过得开心,我希望他对许朗好一点……我从不要求别人,我只要求自己人。
我从来没真正生过他的气。
就算他玩火烧了我的资料,我都没真正生气。
父母不会真正生孩子的气,我只是想教他
“还在生我的气吗?”我一边替他涂药膏一边问。
他不理我。
“爸爸是想教你做个好孩子,许朗是你哥哥,是我们家的人,连郑敖都知道帮他,你为什么还要欺负他呢……”
我说了一通,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这天深夜,我听见有脚步声跑到我房间门口。
一个很小的人影进了我房间。
外面很冷,他爬到了我床上来,钻进我被子里。
他还很小,穿着我给他买的睡衣,身上还带着药膏的清香。
他缩成一团,把头埋进我颈窝里。
他以为我睡着了。
“我知道,我不是好小孩。”他说。
“我不喜欢许朗,你不要对他好……我可以把我的新车给他玩。”
“你不要做饭给他吃,他没有我喜欢吃你的饭……”
他抬起头来,即使在黑暗中,我也可以感觉到他在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他问:“是不是要是我不是好小孩,你就不喜欢我了?”
我们总是要孩子去做好小孩,乖小孩,聪明小孩。要小孩去学画画,学钢琴,考第一名。
却总是忘了告诉孩子:就算你不好,不乖,不聪明。就算你不会画画,讨厌钢琴,读书也读不进去,你还是我的孩子,我还是你最亲的亲人,我也还是比喜欢所有别人家的孩子更深地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小阎王番外完结,无关对错。
89、关于爱情
许朗
许朗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李祝融行事都是西式的,别墅也是像个小型的欧洲城堡。太阳刚落,园丁已经在剪花用来布置晚上的宴会了。他开着车,刚进别墅区;已经有人通知了李祝融。车刚进花园,
就看见许煦,穿着白衬衫,站在草坪边,脸上带着笑容等着他。
许朗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适合白衬衫的人。
据说他生过一场大病,后来都一直瘦着,他并不高;但骨骼生得意外地好看,眉目只是清秀而已;四十岁的人了,笑起来的时候却好像还是带着点少年人的干净羞涩。用郑敖
的话说,他身上有书卷气。
都是夏家的陆非夏是用药养着,烧着钱养着。其实这些年,李祝融在他身上花的钱,丝毫不比夏家少。
许朗如今也是快二十岁的人了,然而许煦却好像丝毫没有见老,仍然是苍白皮肤,清瘦得很,连那笑容也没有丝毫改变,时间像是在他身上停滞了。
李祝融几乎是把他藏在金屋里养着。前些年郑野狐他妈关映心脏病严重了,彻底退居二线。郑野狐一上手,锋芒毕露,郑家是实力最雄厚的一个家族。握着海关不说,又和东
北的关家联了姻。西南也安排了不少人,饼铺得大,有些边边角角就顾及不到了。郑野狐先撤出了西南军区,专心整治起自己那几个狼子野心的舅舅。他一撤,西南就送给了李祝
融。
李貅不是吃祖产的人,不想争北京这一亩三分地,带着军衔去西南当封疆大吏去了。北京这些家族的第四代里,他是风头最劲的一个了。
许朗不常和他见面,上次回来给许煦过生日,看见他,穿着笔挺军装,身量都长开了,和他爸一样,长到了一米九,只是混血的痕迹更明显,轮廓很深,湛蓝眼睛,皮肤很白
,俨然是个英俊而优秀的青年军官,也还是小时候那副德性,高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腻在许煦身边,跟进跟出,报出一长串自己要吃的菜名。
他对许煦是真好。
他当年在北京的时候,打得世交家的小孩哇哇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