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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岩双手插在口袋里,冷着眼睛看我,直看得我心里发憷。
我实在不想见到他,周岩却道:“谈生意谈到苏同远那里,你本事可真高!”
我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跨步想绕开他,周岩却来拉我:“我欠你什么了?你躲我干嘛?”
我侧头看他:“没躲你,只是不想看见你。”
“为什么?”
为什么?“是谁大晚上把我喊到蓝调恶心我?又是谁把香水百合一捧捧往我公司送?”
周岩的脸色在灯光下泛着惨白,“我想见你。”
我转身,正面对着他,手指头在他肩膀上戳了戳,如今他已不是15岁瘦弱单薄的少年,虽然依旧很瘦,然而个子却长得和我一般高,“周岩,你要见我,随便约在哪里都可以,你把陈大勇绑在蓝调当着我的面折腾,然?p》
蟮弊盼业拿孀?慰,你现在又跑到我面前讽刺我和苏同远做生意。你要是我,你觉得我乐意见你么?”
周岩站着,眼睛一眨不眨瞪着我,“我只是想见你,我在国外待了五年,每天都在想你。”
我皱眉:“周岩你没必要用这种话恶心我,你和我心里都清楚,五年一过,你也不是当初那个周岩了。”
周岩抬臂突然抓住我的手:“陈云霄出国不要你了么?”
周岩的话无疑像是一个耳光狠狠甩在我脸上,这两年从来没有哪个人这么和我评价过陈云霄的离开,如今周岩一句直白的话,真是刺得满目苍夷。
可周岩接下来的话,却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往我心里扎,直扎得我心都快被搅烂了。
周岩说那话的时候面无表情,面色死白,眼睛却瞪得红通通的:“他现在不要你了是么?利用完抛弃了是么?他当初送我上游轮折磨我的时候怎么说的?”周岩死死抓着我的胳膊,眼神却从我脸上错开,空洞地睁大着双眼茫然看着四周,眼泪一颗颗如豆子般往下落。
“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明明说过没我什么事了,他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了,他说他会好好照顾你的……现在他不要你了,那我在游轮上的三年多算什么?算什么?”周岩好像没听到我的话,喃喃自语,慢慢松开我的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脑海不停跳跃地都是刚刚周岩的话“他当初送我上游轮折磨我”“折磨我”,是陈云霄把周岩弄上了亚瑟家的游轮?是陈云霄害得周岩重新去过当初在蓝调的生活?
不可能?怎么会是陈云霄?他那会儿明明在上大学,还没有毕业,怎么会是陈云霄。
周岩瘫坐在地上,我蹲下去,扶着周岩的肩膀:“周岩!周岩你看着我,你说是谁送你去亚瑟游轮的?是谁?”
周岩坐在地上,空洞回视我不说话,半响眼神里才露出了一点清明,“哈哈,哈……是陈云霄,你没想到是么?是陈云霄。他舀着你从我那里舀走的画,问我那张画是什么意思。我说你对我有动心,你其实有喜欢我,他就废了我的手,把我送上了亚瑟家的游轮,让我被千人操万人上!让我去卖屁股!哈哈……”周岩说着说着,大颗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滴在我手背上,低落在石砖上。
老有人说,爱一个人就该爱他的全部,他的所有,缺点,优点,好的,坏的,他丑恶如同魔鬼的阴暗面,他善良仁慈的可爱面……
然而我又如何爱这样的陈云霄?该怎么爱他?
这么多年,好像一遍又一遍,我在不停质疑陈云霄的感情,却又一次次相信他爱我,一遍遍告诉自己对陈云霄来说我没那么重要,却又不停反驳自己,让自己坚定的相信下去。
我知道过去的陈云霄不是普通的孩子,也明白未来的他不是平凡的男人,但我却从来不知道,我爱的人会是这样。
这天晚上,我脑海中一刻不停的想象着陈云霄是如何对周岩说出那些话,周岩又是如何在游轮上度过的那三年。我精疲力竭,终于知道,改变旅行者宿命的人不得好死,被改了宿命的旅行者,也不能好活……
作者有话要说:果断第三人称会虐,幸好第一人称,49章要被锁了,内流……
53、 我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过去和陈云霄在一起的一幕幕不停在脑子里闪现;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回忆;还是在做梦。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只感觉整个人脱力一般毫无生机,眼泡肿肿的黑眼圈也分外明显。
我去公司晃悠了两圈,秘书给我泡了一杯弄咖啡;不加伴侣不加糖;喝得我内流满面。
然后前台打电话进来,说有一位苏先生找我。
我一听就知道是苏同远,赶忙起身,却见秘书已经领着苏同远走了进来;眼里还有两个明显的爱心。
苏同远把一副卷轴拿给我;“手画的,电脑实在不会用,你如果看不懂可以直接问我。”
“好。”我接过卷轴,打开看了一点,却发现是用毛笔细细勾勒的风景图,哪里该种树哪里该铺路哪里又该建造个小亭子都标注得一清二楚。我哪里还需要再找什么设计师,苏同远已经把方案都设计好了,我只需要跟着做就好了。
但苏同远这么亲力亲为地画一幅景观设计图,甚至把该标注的都标注出来,肯定不是一夜工夫就弄出来的。光这么一幅卷轴,密密麻麻地画出来又标注出很多细节,估计没个半年也有三月。苏同远这么上心,看来他对这南山的观景区很重视。
苏同远重视的东西交给我来做,我心下一时又很感慨,果然好日子到头了。
苏同远坐在办公室里和我聊了一会儿,我给他炮从洛嘉豪那里顺来的大红袍,和他聊了一上午外加一个中午再加一个下午。
期间秘书来敲了三次们,一次给我端咖啡,一次送午餐,最后一次提醒我快下班了。
我和苏同远聊了很久,经过昨天晚上,我对着苏同远的心态好了很多,我不过是个旅行者,手指上的图腾已经消失,早晚都会离开,这世上的很多东西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活一天算一天,等哪天离开了,他们所有人的宿命都与我没有半点联系,包括陈云霄。
苏同远晚上请我吃饭,我爽快答应了,他本以为他会带我去什么高档私人会所,但没想到他带我去的是一家住宅区,23层的高楼,我们去了其间一栋顶楼,在顶层露天花园里吃饭。
“他们家每天接待一桌客人,我提前半个月就订了,一直等到今天。”
老板是个本地姑娘,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长得漂亮又高挑,把菜单递给我们,拿个小本子腼腆笑着站在一边:“苏先生说笑了,我这个地方就是小了,如果地方大,我也想多摆几桌多赚点钱。”
我侧头问那小姑娘:“你这里一天只招待一桌赚得够么?”
小姑娘笑得腼腆,但回答得很霸气:“一桌一万,我觉得够了。”
“……”这生意做的真实让我自叹不如,一天只招待一桌,一桌一万随便吃,她怎么着一天也能赚5000吧。
苏同远点了几个菜,把菜单递给我,我没接:“随便吃吃吧,我什么都吃,不挑的。”
小姑娘在旁边拿本子唰唰记着:“我看老板你面色很差,这样吧,来根牛鞭吧……”说完还自顾嗯了两声点点头,好像觉得替我做的这个决定很正确一样。
我心里狂汗,心道我今天面色是差到什么程度,才会让一个小姑娘觉得我有必要拿牛鞭补一补。
苏同远喝口茶,笑得肩膀一抖:“你别介意,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没点东西,她就推荐我牡蛎,说那东西补肾的,男人吃了好。”
菜陆续上来,我和苏同远边说边吃,其实也没说什么重要的,都是一些有的没的的东西。
吃到中途,苏同远上了个卫生间,回来之后就再也没动筷子,只懒懒散散靠坐着,撑着手臂看我吃:“你是第二个和我一起来吃的人。”
苏同远这么一说,我心知他是想说点什么,便顺口问道:“第一次谁陪你来的?”
“陈时东。”
我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没再接着吃,放下筷子擦擦嘴看他:“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太直接了,但是你好像过去和他关系还不错。”
苏同远淡淡嗯了一下:“陈云霄的母亲是我亲姐姐,按辈分,我应该叫他一声姐夫。”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我真是离死不远了。
我没说话,看着苏同远,苏同远眼光从我身上跳开,眼神似乎没有交点,虚无看着我身后:“陈时东死后我接手他手下的盘口,没有人有异议的原因就在这里。况且,我也姓陈,接手原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很正常不是么?”
这天晚上,苏同远说完那句话之后再也没有多余的解释,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