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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出了这么多,要如何放弃?不能!即便只是行尸走肉,也要等到死亡尽头,他才愿意彻底低头放手。
无耻么?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勾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当然无耻。
他拉着那个男人走了19年,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相伴,那个男人就像是他无名指连着心脏的那根神经,永远牵动着他的心。
爱他么?不知道。张周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却无数遍问过自己,爱么?不爱么?他只知道,他需要他,如同鱼不能没有水、呼吸需要氧气。
突然,他听到房间里传来一点声音,他顿住,血液冲入脑子里让他昏眩。
他慢慢走到门边,手握上门把手,心里一个雀跃的期盼。慢慢打开一条门缝,他看到那个男人坐在床上茫然看着四周,似乎还不清楚自己到了哪里。是他!19年来,他似乎从来没有变过,岁月没有在他身上刻下任何痕迹。他保持着二十多岁的容颜,神态、举止、样貌、体态、都是19年前刚刚认识的样子。
陈云霄把都抵在门框上,沉默地笑了——他终于,回来了。
开门走出去,可床上哪还有半个人影?他惊愕住,恐惧如同涟漪一般在心里越阔越大,转头,周岩站在壁柜前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原来他还在!陈云霄高悬的心慢慢落下,可他哪里知道,现在自己的形容憔悴,神色间还带着几分戾气。
他想忍住,最后却还是扑向周岩恶狠狠看着男人,责问“你这次是怎么搞的?这么久才回来?都两个星期了!”
周岩手里的文件落到地上,似乎反应不过来他说了什么,“陈云霄,你今年多大?”
这个笨蛋!陈云霄终于抑制不住心里那个想把男人揉进怀里撕碎的念头,一把将人推到床边,压着他狠狠的吻:“你傻了?”他在他脖子间深吸一口气,“不是刚过40岁生日么?”
他压在他身上,心里依旧无法平静,是谁说的?——思念如同潮水。
周岩却抬起他的下巴,认真看着他:“陈云霄,你喜欢周小小么?”
他皱起眉头,听到这个名字神色间颇有些不耐烦,当初娶这个女人的时候不过是为了利益,那时候他还没有遇到张周,不知道这个男人会出现在自己生命里。可即便他知道又如何,周小小是一枚必用的棋子,一枚利益价值最大的棋子,他总会用到。
但离婚的确是一周之前的突然决定,那时他等了一周,周岩还没有回来,他开始换乱却无从诉说,对所有人来说周岩在消失那一刻就被抹杀了,没有人记得他。那时他想,是不是他做点什么,张周就能回来了?
陈云霄叹了一口气,身下的男人对自己很重要,他总为他做出一些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情,情不自禁、不能自拔。他道:“我不爱她。小周,我只爱你。”他低头吻他,舌头撬开他的牙齿。可他又想,什么是爱呢?
他父亲一生只爱过一个人,到头来却被那人背叛,枪口抵在腹腰上致命一枪。他是不相信爱情的,就好像是鸦片,那不是生活的必须品,甚至不算是奢侈品,那是一种麻醉人的毒品。沉沦了,最后的结果或许就和他父亲一样。
他15岁时便不相信爱情,也不希望自己拥有那种毒品。他喜欢掌控在自己手心里的东西,紧紧握着,死死抓着。
他知道,自己需要这个男人。
他吻他,吻他的眉眼、鼻子、嘴唇、吻他眼角落下的泪。他进入他,拥有他感受他,吻他脖子和背……他知道,张周很爱他。但他无法给他同样的回报,他只能一下下顶撞冲洗,占有他,然后吻他,对他说:“我爱你。”
张周躺在他的身下,侧头回吻他,亦道:“小云,我爱你。”
陈云霄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不愿意多想,他冲刺的速度渐渐加快,心里一阵叹息,道:“我也爱你。”
早上起床,家里的佣人都莫名其妙张周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但他们都很聪明,从不多问,也不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他。
他们坐在圆桌前吃饭,对面是敞开的落地窗正对着花园,他们静静吃饭,陈云霄觉得很舒服,他很喜欢这种感觉,现世安好,还有张周陪伴。
吃完饭他们沿着石子路进花园,赵青山面无表情的迎面走来,这个男人是他的得力助手,是他的兄弟伙伴,他一直很爱周小小,却无法帮她拜托自己的命运。如今他和周小小离婚,倒觉得轻松了很多,他没了身份的加索,也能好好面对兄弟。
周小小落笔签字很爽快,说话也很爽快,她从来不给他面子,讽刺他——你倒是一直对男人的鸡巴很专情。
他一下皱起眉头,下意识去看那人,却发现他眉头轻挑笑得肩膀直抖,他勾起嘴角也笑。觉得阳光下他淡淡的笑容好像印到了他心里,如同旭日暖阳。
然而他却没想到,一向隐忍非常的周岩会突然按耐不住,在他刚刚洗白时冒出来。
带着张周去公司移交股份的时候,周岩的人从半途窜出来,他在一个巷子门口停住,把文件塞给张周,让他找个地方先躲躲。周岩是个变态,那些材料没什么,即便落到有心人手里也能摆平,不过就是麻烦一点。以前黑道厮杀的时候张周也曾被卷入,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下意识的就想让他远离。
他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周岩成功截住了他,冲出高架的时候他便隐隐觉得不安。但陈云霄的表现很平静,没有害怕,只是看到周岩时诧异了三分。
周岩是困不住他的,他们背后同样都是亚瑟这个庞大的势力,只不过派系不同,立场也对立。周岩很快放了他,却拒绝放掉张周。
他面色平静如常,心里却如同北极冰封的雪地。他平静的离开,周岩却试探的嬉笑:“你不打算让步么?如果你稍微让步一下,我就放了你的情人。”
他转头,面无表情地看周岩,“你也说了,他只是我的情人。”
周岩耸肩,“哦,那好吧,你不仁我却不能不义,好歹也是你的情人,没办法见面,我也让你天天看看他吧。”他说的轻松,但陈云霄知道周岩的狠辣,他的狠是骨子里的,不血腥不暴力,沉默中的变态,楚默很少评价一个人,却有提周岩这个人:“他从来不和人有正面冲突,如果有,你或者退步、或者等他变态的报复。”
陈云霄离开了,他想他不会退步,也知道自己不会退步。周岩不敢杀他的人,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赵青山知道他的决定之后沉默地看他,他说:“虽然不知道张周的来历,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看他的眼神很不对么?好吧,其实我也觉得周岩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但你知道这人是出名的变态。我怕你会后悔。”
后悔?怎么会后悔呢?他从来不后悔。张周不会有危险,周岩无非是在试探他的底线,这场无声的对峙里,谁拖到最后,谁就赢了。
第二天,周岩让人寄来了一段视频。他沉默的坐在沙发上,看到液晶屏里的人。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他看到张周低头沉默的坐着,一直坐了很久,没有动。那卷视频很长,整整六个小时,这期间张周只上过一次厕所,没有吃饭也没有喝水。一直很沉默。
他独自一人看了许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画面里的男人很平静,却如同哭死的鸢尾,静静垂头坐着。陈云霄给自己点了根烟,一根又一根,他盯着屏幕,眼睛泛红,最后两个小时,他双目赤红,大口大口抽着烟。心里有一种无法排解的情绪,很痛,却不只是这样,好像还有其他什么。
他没看到最后……关掉录像摔了茶几,摔掉了所有视线里能看到的东西。他想发泄,视频里的张周一动不动如同木偶,他便想替他动,砸东西吼叫。
管家终于还是把赵清山叫了过来,赵青山皱着眉头看眼前颓废地困兽,“实在不行就退一步吧,我去接人。”
陈云霄弓着背,大口喘气,他眼睛通红,脸上又让人畏惧的戾气,他侧头看了眼赵青山,指着他骂道:“谁让你自作主张的,去通知周岩,老子陪他玩到底。”
赵青山默默的掏出手机往外走,临到门口时回头看他:“你会后悔的。”
他没有理睬,低头抹了把脸,揣掉脚边砸烂的椅子。他心里空空如野,不知道该拿什么填满,发泄之后浑身的肌肉都是僵硬的。
往后几天,周岩天天给他送带子。他也不看,把带子仍在壁柜上。天天如此。
苏笑白找他,他不见,打电话也不接。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如同带子里的张周一样,沉默地坐在床边。
第九天,周岩给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