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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杨东阳道。
安十一站在杨东阳身后,呆呆地看着他挽起袖子,翘起手指,用陌生的声音唱着很熟悉的曲子。心一直跌,一直跌。
凌梓听了那声‘是我’,突地就落下泪来,费力地想要撑起身子。
杨东阳见状,忙又坐了回去,伸手扶住了他。
“玉秋。”凌梓眼直勾勾地盯着杨东阳看,苍白的脸微微发红,手紧紧地抓着杨东阳地胳膊,抓得杨东阳都有点疼了,只得咬牙忍着。
“梓儿,吃药好不好?”说完又转头看向白着脸狠狠瞪着他的阮玉梅,“药呢?”
阮玉梅捏紧了拳头,甩门出去了,不多时,便端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走了进来。
杨东阳接过了,小心翼翼的舀了一汤匙送到凌梓嘴边。
凌梓双眼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着杨东阳,乖乖地张嘴,任着杨东阳一勺一勺将药送到自己嘴里。
“梓儿,”等喝完了药,杨东阳将空碗放在床头矮凳上。又扶了凌梓躺下,“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会男扮女装进了醉月居?”
凌梓摇摇头,不解。
“你大概也清楚了我的身份了吧?”杨东阳问,见凌梓点头,又道:“可有恨过我?”
凌梓面露痛苦之色,眼里又积满了泪。
“恨过,对吗?”杨东阳道。
凌梓突然间,便泪如雨下。
几个月之前,他对在台上唱戏的玉秋儿一见钟情,瞒着父亲跟他有了来往。那日,他在玉秋儿小腹上看到一条长长的口子,一开始没留意,以为是在练功时不小心划到的,后来玉秋儿突然失踪,自己找了许久,也调查了许久,便知道了一开始不知道的许多事,比如玉秋儿的真实身份,比如说母亲的仇,父亲的恨,比如那条在玉秋儿小腹上的细长伤口,其实,是剑伤,是父亲计划报仇引蛇出洞的第一步。玉秋儿失踪,他怕是父亲又派人所为,心里担忧着他的安危,想找到他,可是又怕,玉秋儿是自己离开,因为知道了彼此立场的不同。
所以在醉月居再次碰到玉秋儿时,凌梓是极矛盾的,私心里,他宁愿,玉秋儿就这么消失了不见了,自己虽然挂心,却好过这么相对无言。明明喜欢他,却不得不站在他的对立面。明明,那么爱他,却不得不听了父亲的话,亲手杀了他。他还记得,他给他上妆时,他笑得弯弯的眉眼,是他……害死了他。
“的确是你害死了我,”杨东阳突然道,打断了凌梓所有的痛苦的情绪。抬头茫茫然地望着他。
“害我丢了性命还不够,还得特意跑回来看你过得好不好,你这样子,让我怎能放得下心?你是,还要害我在地府都呆不安宁,要我永不超生吗?”
杨东阳说这话时,完全没有发现站在他们身后,一直铁青着脸的安十一突然间脸色变得异常的苍白,他一所拽过杨东阳的肩,望向他的眼,那不再是杨东阳那双特有的,琥珀色灵动通透的眼,那眼墨黑如曜石,那是别人的眼,不是杨东阳的。
“杨东阳呢?”安十一抓着‘杨东阳’的衣襟,大吼,双眼泛红,他才与杨东阳有了不一样的羁绊,不能让杨东阳就这么不见了,这个‘杨东阳’,不是他的。
这一声吼,吓着了床上的凌梓,床边站着的阮玉梅,还有被安十一拽在手里的杨东阳。
杨东阳眨着眼再眨眨眼,慢慢地看清了眼前这人眼里的恐惧和胆怯,心里钝钝地,眼神渐渐转淡,一点一点恢复了之前的颜色。
“安美人,”杨东阳叫道,“我在这里。”
安十一突然就一口气松了下来,他记得之前杨东阳说过的,他的家,或许真的是他穷尽一生都无法到达的地方,他只能被动地等着杨东阳来选择是否留下,可是,却从没想过,若是有那么一天,杨东阳真的就如他突然出现那般又突然消失,不顾他意愿地,被迫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那他跟他,又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所以听到杨东阳又以那种语气,那种神态叫着自己‘安美人’时,安十一突然就定下心来,至少,杨东阳,还在。
所以,刚刚那个完全陌生的拥有着黑色眼瞳的‘杨东阳’他可以完全当作是……姑且当作是……被玉叔的鬼魂上身了吧!
杨东阳见安十一安静下来,便轻轻碰了碰安十一还抓着自己衣襟的手,然后握住,再转头看着还目瞪口呆盯着他俩看的凌梓,说;“李画师很爱你,你还要这么辜负他下去吗?”
凌梓闻言,眼神暗了下来:“他呢?”
“他一早就走了!”杨东阳默了一阵,在很早之前。
说着转头看了安十一一眼,又转了回去,看着床上的凌梓,问道;“你可知道,他的尸体是在哪发现的吗?”
凌梓摇头,毫无生气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在城东破庙的后山常春藤岩下!”
凌梓突地又瞪大眼,看着杨东阳。
“你与他是不是曾经有过约定?”杨东阳见他那般神色,猜道。
“他说他在那里放了件东西,让我去找。”
“你可知他要你找的,是什么?”杨东阳问。
凌梓摇头。
“一把钥匙,里面,是指证你爹的证据。”
“你说什么?”凌梓心里一惊一痛,马上,便明白了玉秋儿的用心。
在醉月居找到玉秋儿时,爹爹要自己在玉秋儿身上查查到底玉秋儿知道了多少关于黑山的事,他那时极不情愿,可父命不可违,他那时候痛苦过,矛盾过,却从不知玉秋儿已经为他做到如此地步。玉秋他这样,算不算背叛了自己的主子?只为了他?
“他为你背叛了自己的道义良心,你却害他丢了性命。”被杨东阳握着双手的安十一突然插嘴道,语气很差,态度也很差,杨东阳牛扯了扯他,换来一个瞪眼,不过到底,眼神还是柔和了下来。
“我知道了,”凌梓垂着头,低声道,然后抬手对着门的方向微微点了下头,“想必这位该是容后了,在下凌梓。”
35。黑山(3)
阮玉梅安十一杨东阳闻言大惊,他三人都是背对着门口面朝凌梓的,可阮玉梅安十一皆是武功高强之人,居然没发现房间多了个人?他几时来的?听了多少?
阮玉梅惊愕过后便只剩下深深的恐惧,无回地机关重重,且凌梓在那边布了奇门遁甲之阵,他刚带着容止青去到那里时,见容止青躲着那茹毛细针都略显狼狈,那时还不屑,这容后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嘛,便也没再管其他,急匆匆赶回来看凌梓了。可谁知,那人如今竟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手里还提着个手掌大的包袱,哪来的?
“容叔,”安十一素来知道容止青实力的,他单枪匹马来闯黑山,自己原也没怎么担心,如今见到了人,却不免心里一喜,拉着杨东阳给容止青行了子侄礼。
杨东阳被迫弯了腰点了头,直起身子时的第一句话便问:“你把凌光和怎么了?”
容止青闻言美目一弯,笑了起来,然后又有些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你真不做我徒弟?”
杨东阳哑然,安十一刚在一旁闷笑,容叔果然不打算就此收手呢,看杨东阳这样子,倒也似真的不打算妥协,要这么下去,以后这两人还有得是一番争论,不管不管,反正一个是容叔,得罪不得,一个是心仪之人,委屈不得,自己还是好好在一旁看着就好。
好在容止青这回并没有在这事上多做纠缠,他将手里的小布包掷了出去,丢给了还坐在床上的凌梓。
“我没找着你爹,不过,发现了这个。”
凌梓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个四品知府官印,,难怪杨东阳刚刚会那样问。不过,这个东西,给他做什么?
“凌光和杀人有罪,他是朝廷官员,自然得押解到京城由大理寺来判夺。至于这江州知府的空缺,你就暂时顶着吧,等新任知府上任时再交接。”
“这样行不通的,”凌梓道,“凌梓一无功名在身,二来,凌梓如今也算是罪臣之后,三,凌梓也不算清白之身,那……那玉秋,本是凌梓所害……”
“玉秋儿是怎么死的你还不知道吗?”容止青道,一眼扫过杨东阳安十一,这两人来了这么久,怎就说些有的没的,重点都没讲到?“他是被你父亲用银针刺死的!”
“怎么可能!”凌梓惊道,父亲……父亲怎么会做这种事,且,父亲,不是不会武吗?
“当然可能了。你以为就那么点毒就真的可以取他性命了吗?”容止青道,“凌光和虽说是个书生,可他对玉秋儿下手时,玉秋儿,已经失去了意识了,这些不正是你做的吗?”
凌梓心里顿时一痛,没错,这些,是他做的,他喂了他毒药。
“原来是这样,”杨东阳在一旁自语道,“难怪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