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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说不定是真正的闹翻。
他也没有想过质问皇帝,查问一些消息,可当去星荀家里看望他,见到他满眼疲惫,那双往昔灵秀如琥珀的眼睛暗淡无光,凌晏便知道就算去问皇帝,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
凌晏早就几次提醒过星荀,还是注意一下和凌珊之间的言行,可他总是不听。这次被人抓到把柄,也不是偶然。凌晏也不好说些什么,反正这回两败俱伤。
宋沛羽来到了公主府,凌晏也看出嘉善长公主并不喜欢她。毕竟当年娄淑妃与凌珊的恩怨是摆在那里的,宋沛羽的地位不可谓不尴尬,凌晏考虑过是不是让宋沛羽去凌府住,但又考虑到今后如果他两边走,必定会有所疏忽,不能权衡照顾,索性就这么算了。反正宋沛羽是凌珊指给他的,嘉善不能说些什么。
好在她们都是聪明识大体的姑娘,也都不善妒,就算一起住在公主府,只要平日里没什么大事尽量不碰面,也少些尴尬和窘促。
皇帝不在,星荀也不在,皇后辅佐邕王监国,尽管没有表现得太夸张,可凌晏也看得出以汝阳王常居戌为首的士族代表又开始趾高气扬了。
李越彬在一次造访星府的时候跟星荀说,这样的状况都还是好的,他没有回来之前,政事堂那两个寒门出身的尚书甚至被拍过板子。这事情在凌晏去探望星荀的时候被告知,星荀言语里的暗示凌晏当然明白,不过是希望他能够放弃中立,走出来主持大局。
这几个月凌晏跟李越彬在高腾作战,彼此也算是更为熟络了,可是关于这类事,李越彬还是倾向于去找星荀商讨,正是因为凌晏在这场政治改革的事情上,一直保持着意见的中立。他既不刻意维护士族的利益,也没有积极参与皇帝的改革。
其实原因大家都理解,剑南凌氏昔日曾是随开国皇帝一起打下江山的名门望族,经历一场巨大的劫难,但根基尚存。要让他这个家主放弃这些数百年来的荣耀,这真的不现实。
唱籍之后,官员们排队进入北辰殿之前,在五倍子树下进行监搜。
凌晏看到常居戌满面红光,并不掩饰自己喜悦的心情,心里不由得感到狐疑。皇帝既然醒了,皇后就不能过问朝政,为什么他这个国舅还会这么高兴?
答案很快就被他猜到,然后在朝会上宣读诏书时得到证实。
把麻的拾遗曾是凌晏的门生,进士及第,算得上是拾遗当中才学最好的。
他在宦官宣读诏书的时候为之提词,宦官的声音随着诏书接近末尾,趋近于一种兴奋的高亢。
这道诏书在告诉文武百官,在举行太子加元服之后,这个国家将有自己的皇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凌晏觉得诏书快要读完的时候,皇帝朝自己这里看了一眼。
早朝过后,皇帝没有去继晷殿做停留,而是前往了宣坤宫。
立太子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宣坤宫,宫里上上下下无从不洋溢着喜悦的气息。
听到宫官传话称皇帝驾到,皇后到外面来迎接。
“妾拜见陛下,陛下万岁安康。”她跪在宫殿外面对皇帝施礼。
她身边的宋谭也乖觉地跪在地上迎接父皇,“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安康!”
皇帝嘴角虽一如往常,抿成一道英俊和冷肃的弧线,但眼中却带着温和的光,“起来吧。”他扶起了皇后,拉着她的手叮咛道,“你刚生产不久,好好养身。这礼就暂免了吧。”
“孩子都出生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是不久呢?”
皇后笑了,一手反握住他的手,一手拉住旁边的儿子,三人一起走进了宣坤宫。
宫女奉来参茶,常骁自己尝过之后交给皇帝,说,“这是扶馀的深山老参,陛下喝喝看。”
皇帝接过来呷了一口,赞了一声,问旁边的儿子,“这些天应是好好听母后的话了吧?”
小孩儿忙不迭点头,“当然的!”
“那就好。”皇帝慈爱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想到一事,又说,“有没有去别的宫里走动?吴王一个人住在安德宫,你有时间就多去找他玩儿。”
宋谭嘟起嘴,喃喃道,“儿臣才不要去找他玩,他跟个女孩子似的,动不动就害羞,说起话来又跟个老头子似的。”
“三郎。”常骁见状连忙小声提醒他,“不可以这么说,吴王是你的皇叔。”
“那我更不该去找他玩了!哪里有叔叔跟侄子玩一块儿的道理?”宋谭不依不饶。
常骁失笑,十分抱歉地望向皇帝,愧疚道,“是妾疏于管教,还望陛下恕罪。”
皇帝摇摇头,也有些无奈,“罢了,他是太子,一天到晚想着玩也不成事。”他又对宋谭说,“但你要去主动亲近一下你二皇兄。两兄弟一年到头都不见几次面,让外头知道了,必定要对你的品格议论的。你将来做皇帝,要爱民如子,连自己的哥哥都不亲近,这怎么能行呢?”
岂料宋谭辩驳道,“可是,儿臣又没有儿子,又怎么知道爱民如子是怎样的呢?”
皇帝呆了呆,讶然望向同样瞠目结舌的常骁。
常骁面色通红,应是动了怒,瞪着儿子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成何体统!当了太子就了不得了?信不信你父皇明天就把你给废掉?”
宋谭没想到母后会在父皇面前对自己严词说教,愣了一下,脸也一下子红到了脖子。
他无助地望向皇帝,声音里带着些哭腔,央告道,“父皇,儿臣知道错了。”
皇帝审视着他,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一时没有作答。
常骁见状,便斥责道,“还敢坐在锦席上?”
小孩儿怔了怔,赶忙从锦席上离开,跪在地上给皇帝磕了一个头,“父皇,求父皇恕罪。”
常骁也歉疚地望向了皇帝,窘促地笑了一下,眼里请求皇帝能够原谅太子。
皇帝皱了一下眉头,继而微笑道,“朕没生气。你说的没有错。不过,不知道就要学,皇帝担的是天下、是江山,责任之大不是说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搪塞过去的。还有,不要动不动就求朕恕罪,先自己考虑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错、错在哪里,知错能改便好。你是太子,不可以随便求人——朕也是人。”
他今天显得格外有耐心,语重心长着实让宋谭感到惊讶,他抬起头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怀疑今天的父皇是不是真的。
“你来。”皇帝对他招招手,让他坐到了自己身边,拉住他的小手,“朕让你去亲近吴王和甯王,也是为你好。为将者,必有腹心、耳目、爪牙。这些事以前朕不提醒你,是因为你还不是太子,但今后你要记在心里。当皇帝不是一个人的事,如果你没有自己的势力、自己的心腹,你想要做什么就没人响应,或者响应了也不积极完成,到时候你就成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宋谭听得懵懵懂懂,并不能真正领会这些事情的严重性,他还没到七岁,就算已经有过几次监国的经历,但其实都是别人在拿主意,他坐在那里无所事事。
可此间他觉得自己刚刚的确惹怒了皇帝,现在要是听不明白,皇帝肯定要不开心,便点头道,“儿臣多谢父皇教诲。”
皇帝看着他,片刻之后说,“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宋谭看看常骁,她也在用眼光敦促自己告退离开,连忙又行了一个礼,“儿臣告退。”
“陛下……”宋谭才刚刚走出去,常骁就对皇帝微笑,笑得满是愧疚。
皇帝摇了摇头,说,“他听不进朕的话,改天你去和他说——不要不懂装懂,这样不好。要装,就要有不被人看穿的把握。”
“妾知道了。”常骁心里叹了口气,乖觉点头。
皇帝看她情绪低落,便微笑说,“把朕的小公主抱过来,让朕看看?”
常骁眼睛一亮,笑着点头,对旁边的尚宫说,“星尚宫,去把小公主抱过来。”
不一会儿,星尚宫就把襁褓里的小公主给抱过来了。
常骁高高兴兴地接过了孩子,靠到了皇帝身边,给皇帝看,“呐,这就是你的父皇啦,给父皇笑一个呀。”
小婴孩皮肤粉嫩像春天的桃花雪一般,眼睛水灵灵的甚是可爱,皇帝伸了根手指戳了戳她的小脸颊,她的小手动了动以示不舒服,但望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定定看了一阵之后忽然就张嘴笑了。
皇帝心头一软,由着她的小手抓住自己的食指,然后摇了摇她的小胳膊。
“把隆慕封给她吧。”皇帝说得似是随意。
常骁抱着孩子的胳膊僵硬了一下,近乎惊喜地望向了他,“陛下……”那个地方,以往都只封给嗣王。
皇帝把自己的食指从小隆慕的手里抽了出来,指尖滑过了常骁的眉眼,温柔说道,“这些年辛苦你,今后安心过日子吧。”
常骁眸光一震,垂下眼帘,轻轻点头。
“对了,朕之前问过子萱,星文学的八字似乎跟三郎的不合,难怪他给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