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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侯在外头的宋沛羽起身正对着内室,应声道,“是,陛下。”
等到他径自从她身边走过,宋沛羽看向若无其事的凌珊,忧虑地问,“娘娘真的要守夜?”
她悄然呼了一口气,不在乎地微微一笑,“由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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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第三十八回 甜汤 。。。
位于慈训宫三层东侧的居室被灯光点亮,住在一层西面的凌雎走到廊下,眼风见到那里的灯光,不免有些惊讶。
那儿本是没有人住的空房,怎么似乎门口还坐了些守夜的宫女呢?
她心里犯着迷糊,决定上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宫女的确都是平时负责给太后守夜的那一班,见到凌雎上来,虽是有些惊讶,但也没有阻止。凌雎更奇了,莫非是太后心血来潮换了寝室?
“是娘娘在里头么?”凌雎来到了门前,问坐在门边的领首宫女。
那宫女眨眨眼睛,刚要回答,却闻身后开门的声音,立即又垂下了头。
凌雎看到门里面的人,吃惊得张了张嘴巴,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以后马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圣、圣上。”
宋湛沐浴过后来到这里,看了一会儿书也没有见凌珊过来,正是奇怪,听到外头有人声就走了出来,没有想到却是个小女官。
他看了她片刻,觉得她很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便问,“你是?”
皇上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他只穿了白绫袍,分明是要在这里安寝的意思!
凌雎受了惊吓,心噗通噗通跳得十分厉害,差点儿就没听清他的问话,说话也哆哆嗦嗦的,“奴、奴婢……奴婢凌雎,是尚宫局的女史,太后提携,得以在明夷堂侍奉太后读书。”
“不必这么害怕吧?朕又不能吃了你。”他语气却是非常轻松的,听起来心情很好,跟凌雎印象中那个面色如霜的皇帝有所出入。
她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心有余悸地抬起头,又怕亵渎了龙颜不敢多看。他刚刚说的那句不能吃了她,让她想起先前太后所说的那番话,更是不敢抬头了。
“雎儿?”
凌雎肩头一颤,转头看到是太后走过来,连忙跪到了另外一边。
她始终垂着头,不敢看现下有资格站着的那两位。
“这孩子先前没见过。”皇帝有些好奇,但声音已经回到了屋子里。
太后声音温柔,语带嗔怪,“没见过?先前你还为了她的腿伤,除了一名良家子的名呢。”
“啊。”他似乎感到很抱歉,又对外面说,“你进来吧,别跪在外头。”
凌雎的腿上一直到夏天之前才算是痊愈,太后从仪景宫回来之后,她才来到了慈训宫。
她感到又惊又奇,虽然知道皇帝是很喜欢来慈训宫的,但却没有听说过在这里留夜的事。可是看看外面的宫女,似乎也对这件事情见怪不怪了。
凌雎觉得慈训宫内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和这里九曲十八弯的设计一样,错中复杂,动不动就给人以震惊。
她平时在太后身边,也随意惯了,一进来还颇为自然地看了一眼内室,看到皇帝已经在榻上坐下,太后正在他身后放下翠纱帱,此情此景二人不是夫妻更胜夫妻。凌雎顿时瞠目结舌,恍如梦境,只得低着头不敢窥视。
“看样子,腿已经好了?”皇帝好像并不在意她的所想,若无其事地问道。
凌雎猜想他虽然这样问,恐怕也不记得是怎么回事,就省略地回答,“已经痊愈了,多谢圣上关心。”
“刚才她说她在明夷堂侍奉你读书?”皇帝转身问正在整理帱帐的太后,“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金贵,连读书都要人侍奉了?”
太后并不回答,冷冷地坐在一盏宫灯旁边,打开旁边的博山炉,用簪子整理着里面的香料。
“朕考考你吧。”皇帝讨了个没趣,转而对凌雎说,“‘仁者能仁于人,而不能使人仁;义者能爱于人,而不能使人爱。’之后是什么?”
凌雎愣住,脑袋里一片空白,这话她从来没有听过,九经里似乎没有。听着好像是法家的言论,但好像也没有见过。
她心里吁了口气,汗颜道,“回陛下,奴婢不知。”
“你说是什么?”皇帝好像也没打算在她这里找个答案,伸手扯了扯太后的衣袖。
凌珊受不了地看着他,暗想这位皇上今天心情当真是大好,哭笑不得地说道,“‘是以知仁义之不足以治天下也’,《商君书》之画策一卷。”
“看来她还不足以侍奉你啊。”宋湛兴味地说道。
凌珊看到这侍读女官早已羞愧得衔泪,柔声对她说,“别放在心上,他逗你的。”
“奴婢今后一定会多涉猎百家,以不负侍读之名。”凌雎以前在家里都是被称赞,也没有机会见识过太后的本事,今天见识到了,只觉得自愧不如,心里又羞愧又着急。
凌珊见她好学,莞尔道,“姜国夫人还要为陛下熏衣,今晚要是不累的话,就守外头吧。”
守夜是主子最最亲近的人才能做的事,何况还是要守他们二人?
凌雎没有想到他们是这样的关系,百般震撼,见太后这么信任自己,她心中感慨万分,“是,娘娘。”
可是,皇帝和太后……真的要……?
她心底一阵唏嘘,跪坐在外室的宫灯旁,不免有些如坐针毡之感。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开始琢磨起皇帝提出的那个问题来。
知仁义之不不足以治天下?可是他不就是以仁义治天下的吗?本朝从来都是崇尚儒家,为什么皇帝要问她商鞅变法的言论?
她琢磨了半日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有些气馁,还是决定隔日去看一看《商君书》。
正想着,太后突然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跪在她身边跟她说了几句话,凌雎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立即起身走了出去。
“怎么了?”宋湛早已拿起了放在旁边的一卷书,看她行为鬼祟,于是问道。
“刚刚去煮了酸梅汤。”她刚说完,就看到凌雎端着酸梅汤过来了,她走出去把汤水端进来,递到他的面前。
宋湛看看面前飘着甜香的酸梅汤,又看看一本正经的凌珊,沉默着接过来,喝了一口,就放到了一边。
凌珊的目光随着那碗酸梅汤而去,讪讪问,“不好喝?”
他不过是说了句贵妃做的甜点好吃而已,也不必要这么快就表现自己吧?
宋湛含笑看着她,发现她的确是一个很懂得怎么让他开心的人。
凌珊被他看得有些别扭,努了努嘴巴,跪行到翠纱帱内,“既然不喝,就先睡了吧。也快三更了。”
低下头的时候,她的腰已经被他从后面抱紧了。凌珊抿嘴暗暗笑了一下,故作平静地提醒,“喂。”
他的手已经滑到了她的腹下,隐约发现她裙裳之下的异样,眯起了眼睛,“以前竟不知你这么坏心眼。”
她推开他,无辜地辩白,“我说了不行的啊。”
他扬了一下眉,作势要起身,“那我去找别人了。”
“喂!”
她赶紧跪起来,一把拉住了他的冠带,随着他向前一步,她不但把他的冠带扯了下来,身子也倒在了榻上。
这光景,让回过头的宋湛差点笑出声来。
凌珊窘然坐起来,把那根银白透明的冠带绕在手上一圈又一圈,也不去看他,淡淡地说,“你想走就走吧,只是以后别再来就是。”
他忍住笑,回到她面前坐下,一头长发皆披落下来,在昏黄的灯光中面容更显安谧俊逸。
“身子不好怎么还答应要熬夜?”他把绕在她手掌上的冠带取下来,柔声问。
她抿了抿嘴唇,细声说,“我想陪你啊。”
宋湛微微一怔,月华一般的目光也变得温柔起来,“你睡吧,我守夜。”
她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摇头道,“你又不像我,一天到晚没事做,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人理。”她说着跪行到一旁打开了锦被,“快睡吧。你睡着了我就能回去了。”
他定定看了她好一阵子,最后还是躺了下来,看着她给自己盖好被子。
“对了,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她才转身把博山炉移过来,回头发现他又坐起来,忙笑着扶他躺回去。
宋湛侧过身,“你说。”
“你知不知道宫里有位常才人?”她看到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完全没有印象了。
“她怎么了?”他改了主意,又说,“再拿一床枕被来吧,不能让你守着。”
凌珊惊异于他当真是个可以同时思考几件事情的人,拿他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他。
宋湛坐起来,手臂放在支起的膝盖上,问在屏风后面更衣的凌珊,“常才人怎么了?”
“你知道宫里有多少宫女吗?”她却说了另外一件事。
他想了想,“不清楚,几万吧。”
“那么多人要忍受骨肉隔离之恨。”她走出来,在刚刚安置好的床褥内躺下,“怨旷之思,有干和气啊。”
“这跟常才人有什么关系?”他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