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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歹也是有求于我吧,只是表现得卑微一点可以吗?”真邑看着桌上的碎片,脸色僵了僵。
“把他弄走!”齐掠满脸冷色。
“这事我可不能做。少风可以隔壁镇子镇长的儿子,我可得罪不起。”真邑摇头,拒绝得爽快,“虽然罗各已足够富足,但这表面的风光与周围各个镇子都分不开。”
这其中的关系,真邑自然相信齐掠是能明白的。
“还有,我明天要出镇一趟,你和秦霭……”
“不劳你费心。”齐掠笑,“倒是你……在外头还是小心些好。”
虽然是好意提醒,但真邑听着,不觉地背上一凉。
秦霭一夜未眠,躺在床上,想起被他埋在心底已久的往事。
那时候他还是艾沁。他的父皇说,有一天,他可以拥有整个帝国,做至高无上的王。他不曾拒绝过,因为父皇只有一个儿,他无法拒绝。
他从不知自己是否适合那个位置。虽然很多人都说,他再适合不过。父皇站在那里,从来都是疲惫不堪,野心勃勃却又寂寥无奈。他有犹豫过,有怀疑过。却敌不过肩上的重担。
他虽然同情,却又想知道,那种站在权力之巅的滋味。
偏偏,灾难来得太快,他甚至还未享受什么是权力,已看着父亲躺在血泊里,旁边跪着他心如死灰的母后。
这就是身在皇室的命运吗?他看着母后眼里深深的绝望,弯着眉眼,却笑了。
他们都不想活了,可是他想活下去。
为什么要死?
直到深处冷宫,他才知,死了,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
他只是苟延残喘的被世界遗忘的人。或许,连皇宫里的一条狗都不如。
每天吃着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米饭,甚至明知里头有毒,也要吞下去。母亲死时那般怜悯,或许并非因为他将来的死亡,而是他不愿死去的执念。
活着,比死亡痛苦许多。
只是,他明白得晚,却依然想要选择苟活。仇恨,不忿,还是那仅存的一丝奢望,他也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要这般执着地抓住那一丝生机。
是因为她吧。或者开始还有其他,可后来,却只剩了她。
他希望陪她走下去,多一点,再多一点。每多一点,奢求也重一分。
可如今,他却希望离她远远的,撇清所有关系。不论她有多大能力,都无法跟身处面堂的那人作对。
何况,她毕竟是女子,如此奔波,终不是尽头。
“诶,若是知道今日会有这么多烦恼,当日该抹脖子的。”秦霭以臂挡眼,自言自语。
真邑天未亮便离开了罗各。秦霭起了大早,送真邑离去,才坐在院里的亭子里,靠着柱子看天亮。
齐掠进亭子时,秦霭正闭着眼,也不知是在养神,还是在浅眠。
“这儿风大,若要睡,还是回房吧。”齐掠立在秦霭跟前,挡住吹来的风,皱眉望着秦霭。
“嗯。”秦霭睁眼,弯眉浅笑,“反正真邑不在,齐掠,不如我们噗别处逛逛可好?”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秦霭第一次主动要求什么,齐掠自然答应得爽快。
秦霭抬眉,拉住齐掠的手,握得紧紧的:“齐掠,不论真邑能否治好我,能不能,以后,不再管我?”任凭生死,再无瓜葛。这是,他为他们想的,最好的结局。
“等哪日你死了,我就不再管你!”齐掠狠狠瞪了眼秦霭,扯开秦霭的手,转身离去。
“生气了啊……”秦霭低头,浅笑,嘴角弯起,却是道不尽的苦涩。
“哟,这不是昨天遇到的奴才么!”秦霭也不知坐了多久,听到耳边有声音传来嗤笑声,抬头,竟是少风。
“诶,你们家小姐叫什么?哪里人氏?”少风弯了弯腰,靠近了些秦霭,低声问。
“你为何不自己问她呢?”秦霭浅笑,起身站直了身望着少风的眼,“她若愿意告诉你,自然会告诉。她若不愿告诉你,我自然遵照她的意愿,不透露一分。”
“你!”少风盯着秦霭,动手,抓住秦霭的肩,“你一个奴才,竟然跟爷这么说话。”
亭外有石子飞来,恰好砸在少风手背。少风吃痛,收回手,扭头,见齐掠立在不远处,神色冰冷,眼里杀气毕露。
“想赛马还是打架?”齐掠背手,“趁着今日我有心情奉陪,来吧。”
少风一怔,看着齐掠的表情,很久才说出了一个“好”字。
赛马选择了在罗各镇外的专属马场。
“沿着这条道向前,终点处有人在候着了,谁先到便算赢。”少风说着规则,扭头看齐掠。
“好。”齐掠点头,翻身跃上马背。
“等一下。“少风拦住齐掠,“既然比,那就比得尽兴些,下些赌注如何?”
“赌注?”齐掠面上笑意微凉,“你说。”
“赌命。我若赢了,你的命便是我的,不论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必须听。若我输了,我自然也会认了,任你处置。”少风笑,似乎信心满满。
“好。”齐掠牵起一抹笑,“开始吧。”
两匹马同时驶出,尘土飞扬,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不久后,少风跃下马背,看着牵着马吃草的背影,有几分恍然。他自小在马背上驰骋,以为这生,不会有人胜过他的马术,殊不知,竟然把自己给输出去了。
还真是,没什么不甘的。
她胜他太多。
可是,她又是谁。这样的实力,绝非平常女子。
“喂,你赢了。”少风由着马儿自己吃草,跑到齐掠身前,挡住她的视线。
“你走吧。”齐掠抬眼,“输赢本不是我所想要的。你的命,你自己留着吧。”
“……”少风还想说什么,却被齐掠扫了眼,不自觉顿了顿,竟然不敢再多说一字。
她只是冷着脸,瞥了他一眼,却是不怒自威,带着他无法匹及的气场,竟令他瑟缩起来。
一场赛跑,并无一丝畅快。齐掠看着眼前空旷的草地,觉得心似乎被掏空了。她做了那么多,说了那么多,他却依然要推开她。
因为怕她受伤么?还真是天真。
自接受“夜色”起,她的人生,早已变了样。无论是否有他,结局,都是一样。
“回来了?”齐掠回时,秦霭正在院里喝茶。看似惬意。
“嗯。”齐掠点头,拉起秦霭,“出去一趟。”
齐掠拽起秦霭,将他扔上马背,一挥马鞭,往镇外去。
齐掠将秦霭扔在镇东的草地上,坐在马背上,从怀里掏出一直短笛,吹了首不成调的曲子。
这曲子,秦霭曾听过,其中含义,他也大致了解。
不多时,丛林里便走出个人来,微佝偻着背,有几分老迈。
“这是徐叔。”齐掠看着秦霭,说道。
“徐叔,他是秦霭。”齐掠回头,对着老人,多了几分恭敬。
“我们在离想时候曾见过面。那时,徐叔告知我,宫里将有大变。”齐掠望着秦霭,转而看了眼老人,“徐叔,你告诉他吧。”
“是,小姐。”老人微笑,望着秦霭,眼眸微垂,“上月收到消息,皇帝得了怪病,需以鲜血做药引。宫里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皇帝应该是被人下了药,深思早已混沌。或许不多久,就会离开人世。而这空置的位置,便成了肥肉。”
老人说得简单,却字字顺理。秦霭听着,却似刀割。“你想如何?”他望着齐掠,面无表情。
“是你想如何。”齐掠望着秦霭,“如此苟活,或者夺回原本属于你的。”
“若是苟活,总有一天会被找出来,你以为,你能活?拼上一次,或许,一切会不一样。”
“这就是你的安排?”秦霭笑,望着齐掠,“若我都不想呢?若我想离开这儿,永远不回来呢?”
“若你愿意,自然可以。”齐掠对老人鞠了一躬,笑道,“徐叔,今日麻烦你了。”
“哪里话,小姐,我先走了。”老人含笑,脸上皱纹隆起,却并不觉有何不舒服。
秦霭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看了眼齐掠,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
齐掠未跟上,只是立在马旁,看着秦霭垂着头,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第三十章
走或者留,这是个问题。
齐掠成全了他近九年,终于,将一切还回了他手里。可是,他却不知,该如何选择。
天下这么大,就没有一处,是属于他的吗?
秦霭回身。齐掠还立在远处,望着他,也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齐掠,何苦这样为难我……”秦霭低头,坐在溪边苦笑,“怎么办呢齐掠,怎样做才是对你最好?”
秦霭和齐掠回到真邑的宅子时,天已全黑了。
两人都不说话,齐掠沉着脸,脸上全然写着全然的生人勿进。
“我先睡了。”秦霭看了眼齐掠,转身,往自己房间去。
齐掠不说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