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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的茶叶只是供家里以及重要客人,偏偏这日,主上不知怎的,将他家中的茶叶都收了去,唐雪章百思不得其解,午时却在小院中看到齐掠舞剑,坐在一边观看的人喝着茶,不时喊一声:“好茶,好剑!”
原来如此。
唐雪章明白。自己的茶叶,原来都进了那人的口袋。
只是这主上,何时变了喜好,竟然对这样面目可憎的人如此好待。
唐雪章想起昔日与齐掠形影不离的秦霭,不论那人面相如何,但至少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令人难忘的美人。
而如今这人,则是丑得令人难忘。
只是那声音,竟与那秦霭有几分相似。唐雪章不禁想,难道主上喜欢的,不是人,而是声?
唐雪章不禁站住身子,盯着秦霭,还未想出头绪,齐掠已立在他身旁,低声唤:“唐老……”
“主上……咳……”唐雪章轻咳,回过神来,“我就是路过。”他转身便要走,却被齐掠唤住。
“唐老,明日我要去苗疆,临时决定的。如果有事,传话到苗疆。”齐掠瞥了眼秦霭,转身冲唐雪章点了点头,“可能要过段时间才会回来,所以这儿的事,还需你多操心。”
“是,主上。”唐雪章答,见自家主上面上似有不悦,连忙寻了借口,很快往别处去了。
第二日大早,唐雪章便备了马,送齐掠一路往南。
洛阳往苗疆需要些时日,虽然秦霭体内毒已清,但毕竟从小娇贵惯了,这般跋涉毕竟还是受不住的。
齐掠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往苗疆去的时候,特意选择了经离想的镇子。
“我们为什么要走这里?”秦霭坐在马上,看着离想镇不远处的山水,皱了皱眉。
“这儿的山水不令你怀念么?”齐掠带着秦霭下马,两人一人牵一匹马,慢慢往镇里去。
“不怀念。”秦霭偏头,这个镇子,太过奇怪。
离想……还是再也不想的好……
两人在镇上的一家客栈里落了脚,齐掠为秦霭备了些点心,嘱咐几句,便出门了。
齐掠从来都很忙。因此当她说她有事要出去时,秦霭并不太在意,只是留在客栈喝茶吃点心看风景,也还算惬意。
齐掠回来时,天色已晚,看起来情绪并不太好。
“他们出事了?”秦霭问。他口中的他们,齐掠自然是明白的。
“他们都不在离想。”齐掠喝了杯水,盯着秦霭,“你还记得贾南山吗?”
自然是记得的。秦霭点头,只怪他记性太好,这个贾南山,不论如何都忘不掉。
“他也离开离想了,带走了这个镇大部分的钱财。”齐掠握拳,“下次遇到他,我一定不会饶了他。”
“这人心术不正,留着只是祸害。”秦霭叹气,只是辛苦了这儿的百姓。
“嗯……”齐掠不再多说,脸色却一直没再好看过。
第二天两人便离开了离想,直直往苗疆去。
秦霭一路上都很乖巧,齐掠对着如今的他,总觉的有几分不适,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面容被毁后,他变了很多。小心翼翼,甚至隐藏了该有的喜怒哀乐。
这不该是真正的秦霭。
偏偏对此,她无能为力。
踏入苗疆那一刻,秦霭的话瞬间少了许多。这个地方,与他们还算美好。可秦霭的样子,分明存着抵触。
罗各并没什么不同。
齐掠和秦霭立在街上,看着各色女子从街上走过,目光不时停留在两人身上。
“走吧,我们去见真邑。”齐掠冷眼看秦霭,带他上马,往真邑的府院去。
罗各镇以女子为尊,罗各的首领,便是齐掠口中的真邑。几年前,秦霭到罗各,被真邑看上,提了几次亲都被秦霭回绝了。
后来齐掠似乎单独见了次真邑,两人聊了一晚,也不知究竟说了什么。秦霭问了多次,也没问出什么来。
秦霭想了很久,也不知,齐掠带他来苗疆的真正目的。
见真邑吗?傻子才会相信这样的理由。
秦霭摸摸自己的脸,真邑见到这样的自己,不知是惊讶还是嫌恶。即使是齐掠,都很少能直视他,更遑论是别人了吧。
其实,留在醉花楼没什么不好的。至少那儿,他每天只需见那几个人,不用忍受各式各样的目光。
“齐掠。我们为什么来苗疆?”站在真邑的府邸外头,秦霭终于忍不住,转身问齐掠。
“为何?”齐掠低头想了会儿才抬头,笑了笑,“秦霭,我想还你一个最真实的秦霭。从我将你从宫里带出来我就这么想。但是你背负的太多。这么多年,你始终无法放下。”
齐掠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想,我无法替你解毒,无法为你正名,至少,我该将你的容貌还给你。那原本便是属于你的。”
秦霭盯着齐掠,喉间似乎被什么哽住一般,说不出话来。“诶,秦霭,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齐掠伸手,握住秦霭的手,踮脚,落了个吻在秦霭的额头,“秦霭,不论你变成什么样,都是秦霭。又何必在乎这么多……”
道理谁都懂,但若要做到,却不易。齐掠懂,秦霭也懂。
齐掠不知这番话,秦霭能听进多少,她只希望,他能卸下一点点,开心一点点,就够了。
“诶,你们在干什么!”不远处有个清亮的声音传来,齐掠扭头,见来的,正是真邑。
近两年不见,她越发美了。眉宇间,多了份成熟与稳重,一身红衣,衬得一身姣好的肌肤,添了不少风韵。
“真邑。”齐掠拉紧秦霭的手,陪他一起,面对许久未见的故人。
“齐掠,这是……秦霭呢?你曾经可是说这辈子只会对秦霭一个人好的。怎么,我看到你刚刚亲他!”
“他就是秦霭。”
“真邑,好久不见。”
真邑的惊讶,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齐掠和秦霭坐在客厅对着真邑一个时辰,才等到她回神,对着身边的丫鬟说:“去弄些吃的,还有,备酒!”
丫鬟应声而去。真邑才起身,立在秦霭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粗糙的面颊,依然有些无法置信。
“秦霭?”真邑盯着秦霭的眼,即使面容有变,眼神是不会改变的。
“真邑,好久不见。”秦霭玩了眉眼,任真邑盯着自己。
真邑看了会儿,转身,拎起齐掠的衣襟:“喂,你是怎么照顾他的!你不是说不会让他受一点伤的吗?怎么会弄成这样!”
“真邑,你能帮他吗?”齐掠望着秦霭,问。
“我需要想想……”真邑放开齐掠,“你们先住下吧。”
“真邑,谢谢你。”齐掠理了理外衣,冲真邑笑了笑。
“不必。秦霭,等你好了,好好谢谢我吧。”真邑搭上秦霭的肩膀,挑衅般地回头瞥了眼齐掠。
“客房在哪里?我累了。”秦霭起身,不留痕迹地绕开真邑的手,问道。
“走吧,我带你们过去。”真邑垂了手,领着秦霭和齐掠往后院去。
真邑的府邸,秦霭已经住过一次,还留着些印象。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真邑故意将他与齐掠的房间隔开,且离得很远。
“真邑,我们谈谈如何?”秦霭进房间前,转身,望着真邑,问。
“不好。”真邑却拒绝得快,“今天我很忙,有话等明天吧。”
真邑转身,却直直往齐掠房间去。
她是真的很忙。很多事,她都需要弄清楚。
第二十六章
秦霭刚躺在床上,就听到外头有人敲门,一声声,似乎有些急切。
他打开门,便看到立在门口的真邑,皱着眉头,脸色并不好看。
“有事?”秦霭问,对着真邑的脸,也不多问。
“手……”真邑伸手,拉过秦霭的臂,抬高了衣袖,手搭上他的脉门。“你的脸,怎么成了这样?”真邑低头,看着秦霭满是裂痕的手臂,眉头更皱了几分。
“有段时间了。真邑,其实不好也没有关系。我已经习惯了。”秦霭缩回手,拉了拉衣袖,“我有些累了,真邑,我们下次再聊可好?”
明显的逐客令。真邑瞪了眼秦霭,甩甩衣袖,很快便出了门。
秦霭重新躺会床上,闭了眼,想起最初在凉麓的暗室里的日子。身体的毒素一点点出来,伤了皮肤,忍受,痛苦,生不如死。站在镜子面前,对着那张丑陋的脸,他也有过恐惧,有过恨,有过悔,有过伤。但又如何,他活下来了。不用,背着解不开的毒,痛苦生活。
他有疑惑过,为什么如此痛苦,还是想活下来。到底为了什么?怕死?仇恨?不甘?还是,齐掠……似乎理由太多,他反而不敢深想。想得越多,欲望就会越强烈。那样,不是他要的结果。
或者,顶上这张脸,他可以过不同的生活。不需担心被人认出,不用强颜欢笑。不必,那般苟活。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