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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睡?”齐掠推门而入,看着坐在榻上的秦霭,握着剑靠近。
“白天睡多了。现在不困了。”秦霭揉揉眼,“要不要下盘棋?啊,我忘记了你明日要出门。”
“睡床上吧,榻上怎么睡得好。”齐掠握着剑,躺秦霭身边,“明天去中原,如果顺利,半月就能回来。秦霭……”齐掠侧头,秦霭已然睡着了。两眼合着,看不到那双眸子,却依旧觉得安心。每每在外头,想到秦霭安然的睡颜,心头都是暖的。
第二章
秦霭的睡眠一直很浅。
他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
齐掠不在身边,房间里的烛光微亮,映得房间暖暖的。
秦霭出了房间,看到齐掠房内亮着灯,也未走近,只是坐在院中,看着齐掠房里的光,一眨不眨。
“起了?”过了不多久,齐掠便出了门,看到秦霭坐在院里,微皱了皱眉。
“嗯。你要走了?”秦霭扬起脸,敛着嘴,笑开了。
“不走了。”齐掠拍了拍秦霭的肩,“对方传话,中原那儿,不用再查。”
“那是不是可以让擎苍回去了?”秦霭收了笑,略有些不满地瞪了瞪齐掠。
“擎苍能保护你。没什么不好。”齐掠瞥了眼秦霭,“还有,他这么些年一直跟着你,你千万别说他不好。擎苍的脾气你也知道……”
“又臭又硬嘛,我知道。”秦霭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字,说得清清楚楚。
“饿了吗?我去做些吃的。”齐掠不再多说,看看天色,太阳已快出来。
“我要吃面!”秦霭笑,跟着齐掠往厨房去。
齐掠厨艺一般,但吃多了,还算可口。
秦霭吃了很多年齐掠做的饭菜,对她的喜好了解地透彻。
“面条多煮一会儿,生了不好吃。对了,我记得有鸡汤……”
“不如,你来做?”齐掠对着沸腾的水,挑眉看着秦霭。
“我……”秦霭伸出两手,很快又缩了回去,“我不会做……”
一碗香喷喷的面条很快便出了锅。
秦霭捧着碗,脸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慢点吃。”齐掠这么说着,秦霭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狼吞虎咽,十分快活。
“听说,最近皇上身体不太好……”齐掠在秦霭吃完面后,对着他满嘴的油腥,皱了皱眉。
“是吗?”秦霭掏出块帕子擦了擦嘴,敛了笑,盯着齐掠的眼,“那是不是该表示表示,送些物什,然后让他找个机会定了我的罪,好瞑目呢?”
“你……算了,我就是说说……”齐掠叹气,转过脸看向别处。
“吃饱饭要适当运动。”秦霭起身,“我最近埙吹得不错,要不要听听?”
“好……”齐掠点头,看秦霭走出门去,脸颓然暗下,“出来。”
从窗外跳进一人。一身黑衣,蒙着脸,看不见表情。
“怎么?”齐掠看着来人,沉声问。
来人并不说话,只将一封密信递到齐掠手上。
齐掠淡淡扫了眼未开封的信,转眼盯着黑衣人:“还有事?”
“主上,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闷闷的声音,可以听出来,里头带着些不忿。
齐掠收着碗筷,听到“离开”两字手微微顿了顿:“离开?想去哪里?”
“中原。”擎苍很坚定。
“中原那儿有人在。你就留着这儿。”齐掠皱眉,“没事就出去吧,今天你不用守这里。”
“……”擎苍杵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跃出窗户,眨眼便消失在了黑暗里。
“这埙不知怎么丢角落里了,让我一顿好找。”秦霭抱着个埙,嘴里唠叨着,摁好了孔在齐掠面前大方地吹起来。
低哑的埙声回荡在房间里,久久不绝。
齐掠其实并不太懂音律,在秦霭满脸兴奋地望着她许久后,她终于轻咳一声说:“听说外头传烟花弄闹鬼,真的……差不远。”
“不好听么?可是梁玉明明说我吹得不错。”秦霭皱眉,“哪里出问题了?”
“有空练练字不是也很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学这个埙?”齐掠安慰,殊不知这安慰,伤害更大。
“我去睡会儿。”秦霭看着手中的埙,扁扁嘴,丢给齐掠,“这个,送你吧。说不低你能吹出好调子来。”
“哦。”齐掠低头,学着秦霭的样,吹了几声,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看来,她更不适合。果真是没天分,还不及秦霭。
白天天气有些闷,到了傍晚便下起雨来。哗啦啦地,在地上溅起无数水泡。
秦霭在大家都忙时,蹲在屋檐下数了很久水泡。齐掠叫他吃饭时,他隔了许久才站起来,眼里竟然还有泪在。
“眼睛酸了?”齐掠瞥了眼地上不断灭掉的水泡,有些黯然,“吃饭了。”
有些人即使是再难过,也不愿同人分享。秦霭便是。所以,她即使看到他的泪,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吃什么?”秦霭听到吃饭两字,眼睛亮起来,“齐掠,明天让了空来吃饭好不好?顺便让他下厨做几道菜。”
“好。秦霭,等雨停了,我们出去走走?”齐掠看着渐渐变小的雨,声音低了几分。
他们相识八年,许多话,他不需说,她也能明白。
晚饭后雨便停了,秦霭丢了碗筷便拉着齐掠往外头去。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街上有些湿润,却并不影响京城的热闹。
天还没黑,街上却已有出门逛夜市的男男女女。
齐掠跟在秦霭后头,不断掏碎银子给秦霭付吃的、玩的。
秦霭会花钱,她在认识他之初便很清楚。他一个月吃喝用度足够她花上大半年。若不是她有足够的钱供他挥霍,恐怕这几年下来,她的家当早已被他败光。
“齐掠,你看那里!”站在路口,手里还拿着糖葫芦的秦霭突然转头,笑着看齐掠,一手指向西边。
齐掠顺着秦霭往西边看去,只见天边挂着条长长的彩虹,美不胜收。
“好看吗?”秦霭嘴里还鼓着糖葫芦,眉眼笑弯了。齐掠觉得,他这个样子,不输于彩虹。
“看呆了?”秦霭挥了挥手,见齐掠笑了笑,低下头,才嚼着糖葫芦叹气,“好弟弟,有什么心事告诉哥哥吧……”
齐掠转过脸,看着秦霭嘴角留下的糖屑:“你记不记得,我们有次在外头,你说过,要找个有彩虹的地方安家。”
“是啊。在宫里的时候,我有很多想法。”秦霭伸手,拭掉嘴角的糖屑,“但现在,只有一个。”
“什么?”
“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以前,各种美好的想法,都只是逼迫自己活下去的借口。而如今,能这般自在地活着已是恩赐,他又如何要求更多。
“秦霭,我们去庙里拜拜菩萨可好?”
“拜菩萨作什么?不会是你那些下属不听话?”
“没有的事。我若连他们都管不住,这声声主上,岂不受之有愧。”
“那是干什么?难道你没钱了?那怎么得了,我也没怎么花钱是不是……怎么就会没钱了……”
“求你身体安康,娶个泼辣媳妇,好好管管你这张嘴!”
“我有你这个弟弟便好,媳妇儿……只有想不开的人们,还会要娶妻。”
“又说混帐话!”齐掠瞪秦霭一眼,却见他早已将注意力转向他处。
人群中有人卖艺耍猴,猴子上下翻滚,引得众人不时鼓掌叫好。
“我这猴儿,不但会十八般武艺,更是有双火眼金睛。”耍猴的是个衣着破旧的老汉,声音朗朗,豪气十足地向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介绍。
人群中唏嘘声一片,老汉却很淡然地拍了拍猴儿,只听猴儿乱叫几声便奔到秦霭跟前,抓了抓他的衣摆,两爪拢在一起,冲秦霭作了三个揖。
“我家猴儿说,这位公子,有大富大贵之相,将来必定非常人。”老汉浅笑,摸了摸猴儿脑袋。
众人反应过来,转身想看看所谓贵人,却早已不见了人影。
“我们跑这么快,不是更显得心虚么?”齐掠拉着秦霭退出人群,秦霭还有些不甘心,“我倒是还想知道,那人是何居心。”
“京城脚下,既然敢说这样的话,必然有所依靠。现在如果强出头,只会惹出更大的乱子来。”齐掠带着秦霭到城郊的寺庙,才将秦霭放下,看着冷落的寺门,一张脸无比难看,“走吧,顺便求求菩萨,去了你这身晦气。”
“可是,太便宜那人了!还有那猴子!”秦霭忿忿,“听说猴子爱吃桃子,不如将那猴儿送入了空那院子,然后让了空折磨它!砍了手脚,挖了眼珠!”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齐掠冲秦霭浅笑,对着他那张气鼓鼓的脸,转身往里走。
秦霭从不是这般心狠手辣的人,否则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城郊的兴业寺,是大梁国寺。平日皇亲国戚都来此寺求神拜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