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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去斟了一杯热茶,塞到胤禛手里,“不过平白猜一句,哪还能在外头说去,可见是猜对了的。”
胤禛端着茶闻了闻,他忙时累时,就爱这一股茶香,便是不喝也端一杯在手里,轻轻嘬了一口,闭上眼靠了回去,冷哼一声,“知道就好,全是你妄自忖度,我不曾说过一句,这话儿就此烂在肚子里吧。”
“知道了,”那拉氏爽落的笑笑,“对了,最近怎么连十三弟都来得少了?”
这话问的好,胤禛心里暗自念叨,这两年胤禵渐大了,有了自己的玩伴儿,又嫌自己这儿冷清,闷得慌,倒是常常与老九老十混在一起玩耍,十天半月才跟着胤祥来一趟,顺些好吃的去,倒是胤祥,因着老爷子偏爱,反倒兄弟们往来的少,愈发粘上了自己,他俩那小院子几乎被他一人霸占了。
“前阵儿汗阿玛在书房考校他们功课,很发了一通火,近来便抓的严了,他们都逮不到空出来。行了,我得走了,”胤禛笑答,喝了茶坐起来套上靴子,又叮嘱一句,“不过你得多备些克食了,想必过些日子少不了人来。”
披着一身雪入宫,进了东暖阁,便瞅见康熙独自在案边向窗立着,桌上摊着一张蒙古地形图,居然还有粗略的分形设色,跪下磕头,叫了起不待他“奉承”,老爷子抬眼看这个最近忙的瘦了一圈反而精神不少的儿子,先带了暖意,竟亲手弹了弹他肩上几星白色,“怎么还一身的雪,底下人怎么伺候的?!别想着年轻不在意身体,老了看不折腾你。”
胤禛被父亲绝少对成年儿子做出的亲近举动惹得愣住,使劲眨了眨眼,才笑盈盈谢了恩,“是,儿子记下了,您也得注意身体才是,又不是急在一时的事儿。”
“唔唔,”康熙反而混不在意,转头又去瞧那地图,“对了,让你手下那个塔布黎去左路如何?”
“阿玛怎么忘了,”胤禛失笑,“您已经派了他领大军先锋,这……”
“哦哦,忙得都记乱了。”康熙淡然的笑了笑,不在意的随手拍了拍额头。
父子俩安置妥当,胤禛回了差事,被留着说话,做父亲的却突然问起其他问题来,“胤禛,你觉着胤禩如何?”
胤禛大惑不解,向一个儿子问另一个儿子,还是势头正好的儿子,实在有些奇怪,也不知是随口问问还是有心考校,若是考校,又考的是谁,心里纳闷,暗里渐渐重视起来,面上也不故意装模作样,“阿玛这么问,儿子实在不解……”
“并没有什么意思,”康熙用手去掀地图,垂着眼睑,“他近来也开始办些零碎差事了,想必你们兄弟接触多些,这样,你就说说与你比如何吧。”
胤禛隐约有些明白,“若论起办差,知情解意,抟和上下,儿不如八弟;立法除弊,持正顺时,八弟不如儿臣。”
“抟和上下?立法除弊?你倒是好厚的脸皮。”
听康熙笑骂,胤禛也不故作姿态,同样笑着打躬,“儿子可是阿玛金口玉言封下的太医令,从不敢妄自菲薄。”
“好——那就好好研究你的脉案吧,随军倒是能做个医生,”康熙被他一说才想起来当年打趣的话,真是哭笑不得的,接口又问,“那老七如何?”
胤禛微皱了皱眉,胤禩跟他斗了一辈子,喜好习性清楚的很,这胤祐还真没多少接触,看来这个当年还被他骂过“废疾无用”的弟弟如今又一次在无人关注的时候长大了,“和顺亲善,儿臣不如,刚毅有志,不如儿臣。”
“勉勉强强,”康熙自然听出来这是场面上的话,没多少实际意义,冷笑一声,“那老五呢,胤祺可是打小儿跟着你的。”
“胤祺,”一听见“老五”胤禛忍不住就先笑了,他还记得那年下江南胤祺非缠着问为什么他被叫“小五”,这不前两天又在那对镜感慨什么时候都行“老”了,“敦厚忠直,燕处超然,远过于儿臣。”
“怎么不说什么不如你了,你魏晋那套学的倒好。”康熙捻须而笑。
“呵,”明白了汗阿玛心思,不过是上阵前走马观花挨个品评儿子而已,便放松下来,权当闲谈了,半开玩笑半作真的答道:“五弟有大智慧,儿臣俗人,比不得他有福气。”
“那你这位俗人到来说说胤祉比你如何啊?”康熙站起身随意走了两步,掀开窗,看着外头雪花烂漫。
胤禛眉头一紧,这位三哥倒没什么,可他生怕这句之后迁出更厉害的,想也不想的赶紧回了,“回汗阿玛,长幼有序,儿臣不敢妄议兄长。”
康熙却像看透了他心思一般,虽看着窗外,那目光却仿佛凝在他身上,“无妨,随意闲谈而已,今日殿内无大小,不敢以弟论兄,君父有命,倒敢推辞吗?”
“这……”四阿哥一滞,只好开口,“博闻强识,三哥为吾辈先,但明悟通透,儿臣私以为不能与学问齐。”
“喝!你还真是知道自谦了,不提自己。不与学问齐?想说胤祉学问虽高日子却过得懵懂糊涂便直接说,哪用得着这些弯弯绕。”康熙回头瞥了他一眼,将手里接着的雪花按在地图一点上,化作了一小滩看不见的水渍,嘲讽道。
“大阿哥呢?”
父亲的声音伴着窗外风声低沉的灌入耳内,话题正在向他最不想要的方向滑去,胤禛也一时沉默,暖阁内的气氛骤然低落下来。
“嗯?”
“大哥勇冠三军,刚果不可多志,为丹墀辅弼,乃不可多得之良材。”
也就是说,刚勇无畏,为了目标在所不惜,这样一个人,若安心做个臣子,是天下之福……可若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便或许于大业有碍。
这话说得大胆至极,也婉转至极,可康熙听见了,也听进去了,心中冷笑,午后难得的一点轻松光景便被自己消弭殆尽了,“朕素知你与太子亲近的,也很喜欢你们亲近,倒不知道你能为他说这些话……”、
至高无上的天子骤然转过身来,被大雪压的阴沉的天空起伏不定,连带着室内早早点亮的一星烛火明明灭灭,灰色天幕和呼啸风声衬得康熙面容竟至狰狞起来了,“那太子呢?你的好二哥呢?!”
胤禛已经撩袍跪在地上了。
“皇父!”父亲如此问,那无论是对被问的还是问及的,都不是好事,“兄乃储副,非儿臣所能言。”
“让你说就说!”做天子的父亲手劲大的能把檀木几案拍碎了。
为人臣的儿子却不得不保持沉默。
儒教五伦,君臣父子,今日这话,无论从何而起,都不该出自他口,一旦忘形,无论褒贬,日后都是他一桩大祸。
“储副储副!你们都记得储,却忘了副!”儿子的执拗彻底惹怒了父亲,皇者不行于色的气度屡屡因这些他疼爱至深的儿子破开,地图尽皆洒在地上,雪花的水迹早已干透,帝王一怒,如同六月天的火,能烧尽了一切。康熙怒色凝在眉头,目光渗着冷冽,却不知对的是谁,“告诉你们!朕还活着!活的好好的!少动那些有的没的心思!有朕一天,他总是人臣人子!就得给我守着规矩守着朝廷!想撺掇,日后等他成了你们头上的天!到时候将这祖宗基业毁了朕也看不见管不着!”
胤禛紧紧帖服在地上,听着诛心之语,却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听出来了,这次老爷子气的不是他,其实也不是胤礽,是索额图。
59、更衣
年初上谕一下,京里便炸开了锅。
二次征西,皇帝下了狠心,八旗铁骑倾巢而出,除太子外所有年长皇子随行,康熙爷考虑半天,还是把胤禩带上了。他年纪虽小,不过才十五岁,可架不住得老爷子喜欢,想打磨打磨,虽不是像哥哥们一样独领一旗,可跟在中军晨昏随侍、焦劳情事,也是小兄弟里面独一份的。这几日连往常看着还稳当的胤禩都有些端不住了,走路格外带了两股风,更别提向来喜兄所喜的胤禟了,每天面带红光,声高气壮,比他自己得了赏还高兴。
或许男人骨子里对战场都有一种血腥的向往,即便天潢贵胄也不例外。近来呼朋唤友的临别送行的拾掇兵器的闹得整个北京城沸反盈天,皇子们开府的没开府的都全家人上上下下折腾。
胤禛府里倒还好,因着他本身反应不大,福晋又很镇定,底下人受了主子的影响,加上四爷府里御下严格的出了名,也不过就是私下念叨念叨,外头看着简直安静平淡的出了奇。
里面呢,那拉氏心里嘀咕一声,比往日还闹腾。
胤祥打知道了消息便坐不住了,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担心,恨不得插翅膀飞到四爷府里来,奈何这几日学里管得严,胤禛又忙的打转转,没工夫来瞧他,一肚子话也只有生生忍着,坐在书本面前却猴子一样扭来扭曲,一个字都入不了眼。今日总算得了空,更胤禵一起请旨出宫,可不到半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