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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早已没有先前那般着紧,像是平静了下来,从奏折里抬起头来,“宣。”
李太医进去见了礼,就回禀了皇后的病情。因天寒受凉,致肺脏血运淤滞,又耽搁了好些日子,把原本的小事拖成了大事,肺脏不负重荷,感染入侵血行,以至发热昏倒。乾隆面无异色,静静听着,又听了用药和治疗的法子,大意就是只要用药控制好了就不会有大碍,但是恢复的时日会比较长。
“嗯,你只管去诊治就是,以后具体的情况不用来回禀朕了,什么时候治好了来复命吧。”乾隆淡淡说着,“吴书来,你从养心殿挑个宫女过去伺候几日。”
“嗻。”二人领了旨各自去办。李太医出了养心殿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拉着吴书来道:“我说吴公公,这皇上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你可得提点提点着我呐!你可是常在皇上身前的,我还真是看不明白了,皇上究竟对这事是要我上心还是不上心哟?我愚笨的很,别到时候莽撞办砸了这事,不好交差呐!”
“李大人,这事啊,您反正尽心去办就事,皇上的意思奴才也拿不准,况且我们做奴才的,哪里敢去揣测。”吴书来也不敢乱说,皇上的态度反复无常的,也只能随机应变,挑了个机灵的小宫女,就赶紧领着送到景仁宫去。
皇后见到吴书来带个宫女来,也不多感激,怏怏的谢了恩,正眼都不瞧一眼的就打发吴书来回去了,旁的话一句也没要吴书来带回去。乾隆问起皇后的态度,吴书来只得如实回答,然后就听到乾隆把随手的折扇狠狠摔在桌沿上的声音,他真是欲哭无泪了,御前大太监好端端就做了传话的磨心,两边得罪不讨好,真怕哪天就撞枪口上了。
此后几日,乾隆果然不再过问景仁宫,每日正常起居上朝,偶尔去后宫各处转转,一直到二月初十的傍晚。
这天仍是很冷,天阴沉沉的像是又要下雪,乾隆整天都黑着一张脸,养心殿里当值的宫人都恨不得呼吸都不要了,把自己隐形起来。吴书来在一旁伺候着,只见乾隆好几次扔了朱笔又拿起,可见心里正有事犹豫不决。
“皇上,已经快要入更了,您是起驾后宫还是在养心殿歇着?”
“这么晚了?”乾隆一沉吟,“摆驾景仁宫吧。”
又是景仁宫?!吴书来叫苦不迭,景仁宫现在就是一个火苗子,每次去不去都能把皇帝给点燃了回来,况且现在都快入夜的天色了,只不定要惹什么事!“嗻。那奴才先使个人过去通报一声,叫皇后娘娘准备着接驾。”
“不必了,就你跟着朕去吧。”
景仁宫里,养心殿的宫女樱桃远远的站在皇后房门口。自己虽是奉旨前来伺候,可是皇后好似并不领情,话都不会多说一句,也没什么事情吩咐她去做。景仁宫里本就简单冷清,说起来除了一日三餐和送药,就没了其他的事,所以无事的时候樱桃就远远地站着,看着皇后忙自己的事情做荷包和喂猫。
“咳咳。。。”那拉又是一阵咳嗽,拿帕子轻轻掩着嘴,樱桃就上前去了。
“娘娘,今儿个都这么晚了,您身子不好,不如奴婢伺候您早些歇息吧?”
那拉好不容易稳住喉咙里的□之意,一张素净的脸咳得有些嫣红,放下手中那宝蓝色的小荷包,低地道:“也好。”惜字如金的,“你回去睡吧,我这不用伺候了。”
“可是娘娘,奴婢奉命前来伺候娘娘,怎敢先睡,娘娘如果不惯奴婢伺候,那奴婢就去门外候着,您夜里有事就喊奴婢可好?”
那拉盯着荷包怔怔出神并未答话,樱桃只得讪讪退出去,才带上了门就看到远处乾隆带着吴书来往这里走来,正想请安,只见吴书来远远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樱桃会意,默默退了下去。
房里一灯如豆,那拉半坐在床沿站,伸手解开了领口处两粒盘扣,又摸索到背后绑着发束的银灰色绸带,轻轻一拉,如瀑的青丝脱离了发带的约束,立刻披散开来,在微弱的烛光映衬下泛着幽光。她指尖触着去年的断发,插入发丝里去,缓缓滑落下来,手便凝在了虚空中,不过半年,这三千烦恼丝,又已经生得这样长了么?她正想得出了神,门口传来几声指节的轻叩声。
那拉柳眉微拧,想着这樱桃又有何事,有些不耐烦地站起来,上前拉开了房门:“还有何事?”
乾隆看到就是这样一个那拉乌黑的发丝随意的披散着,称得较好的脸庞愈发清丽动人,秀丽的眉轻轻蹙起,清亮的眼眸充满不耐烦,殷红的唇一张一合,而白色的旗装领口已经解开,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脖颈…
他的喉头不自觉地咽动了一下。
“奴才恭迎皇上圣驾,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那拉只是一愣,随即便收藏起眼底的不耐,施施然退后一步,依然已最卑微的叩首相迎。
“你这还恭迎呢?”乾隆见她扔固执地用这种礼数对待自己不禁有些好笑,毫不客气的就跨进门去,也不再看她,径直走到暖炕上坐下,“起来吧。”
“谢皇上。”那拉缓缓直起身子,扫了扫裙袍刚刚粘上的浮尘,抿起了嘴角。
乾隆环视一周才将目光又见落到了那拉身上,见她仍在那里站着似乎没有上前来伺候的意思。但不知为何他今晚从一进门就似乎心情颇好,“朕来了,你连茶都不要奉一杯的么?”
那拉缓缓抬起眼,淡淡回但,“这儿平日里罕有客至,是奴才疏忽了,奴才这就去。”眼尾扫在他身上,嘴角擒起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两更
☆、动怒
似是上次来过之后对这样的对话模式有了适应,乾隆对于她依旧冷淡的态度也不在意,叫她转身出去端茶,便饶有兴致的顺手从桌上那一篮子女红中捡拣出一个宝蓝色绣有麒麟花纹的精致荷包端祥起来。
左右看着的功夫,那拉已经从外屋端了茶水进来,原先解开的盘扣已然又扣好了,散开的头发也用那银灰色发带又束到了背后。乾隆微一打量,挑了挑眉,竟有几分说不清的失望。
那拉平静地盯着他,竟令他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赶忙寻了个话头道:“这是你绣的?针线倒是不错。只是这颜色倒不像女人家的用物?”
那拉端起水壶为他倒上茶,二人距离拉近,她袖口那极淡的清新香味钻进乾隆鼻腔,茶水滚烫的热气袅袅升起在两人之间,冲散开去,那丝丝缕缕的清香便嗅不到了。
那拉拢起衣袖,眸子里亮了一些,“回皇上的话,奴才原想做给永璂,只是鲜有机会得见,还未给他。”
说起永璂,乾隆觉得那拉的语气终于不那么僵硬淡漠,心中悄悄宽慰的同时又有少少失落,“原是做给十二的。”他用指腹在那繁复的花纹上来回磨娑,若有所思。
“奴才谢过皇上那日恩准永璂前来探望。”那拉见他悠闲坐着,似乎并不打算立刻就走,又说起永基,自然而然的向他谢恩。
乾隆微微一笑,见今晚那拉似乎真的不复上次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心下轻松不少,“那朕就替你将这荷包转交给十二如何?”
那拉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下次再见永璂不知何时,便扯出一个极浅的笑容,“那奴才再次谢过皇上了。”
她的语速不急不缓,不冷不热,但在乾隆听来,总觉得今晚与她之间的气氛不再那么紧张恼人,便将荷包塞进腰封之中,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又才试着问道:“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那拉未及思索,“奴才不知。”
“。。。。。。。”乾隆看她一眼,见她微垂着眼,翘长的眼睫覆盖着平素清亮的眸子,倒是恰好遮住她眼中的不耐,素净的脸上虽并无表情,但总感觉那拉今日看起来比往日柔和的多,心中一软,忘了先前耿耿于怀与她置气的事,一直犹豫的话也说了出来:“今日是二月初十,你的寿辰。”
“是吗?奴才已经不知时日。”那拉不以为然,对乾隆的示好仍不在意。
乾隆眼中的暖意冷了一些,那拉的话令他有些尴尬,但是想了想,又忍耐着说道:“朕记得去年你的寿辰,朕请了京城你最喜欢的那个戏班子黎春园,咱们在畅音阁……”
“所以皇上此行是来羞辱我的吗?”那拉突然截断了乾隆的回忆,颇为不悦地迎着乾隆的目光与之直直对视,目光交汇的瞬间扬起眉来,带着不可抑制的讥讽凛然道:“如今我身处陋室,寥落度日,生死无差,不知还了皇上对我断发之恨…几分?”
乾隆脸色唰的阴沉了下来,一直刻意避开的话题被她毫不留情的说出来,她火焰般的眼睛和语气让他顿时恼起火来。他腾地站起,扬起手在桌边狠狠一拍,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