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地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不是你的错。”陈若合连忙安慰着陈若初。她这是怎么搞的,那头安慰云海清,这头安慰陈若初,难道是因为她长得特别像圣母吗?
窗外的雨声好像更大了一些,伴随着陈若初的呜咽,听来格外让人郁闷。
陈措躺在床上,睡意更盛,有些不耐烦起来。那个采花贼今晚来不来啊,不来的话老子就睡了……忽然他从窗外的雨声中敏锐地听到了脚步声。有一个人正冒着雨,蹑手蹑脚向这里走过来。如果不是他长期练就的感受力,他会把这种脚步声当成是雨声的一部分。陈措稍微打起精神,摸了摸腰间的镰刀,将被子拉起来盖住头。隔着薄薄的被子,他听见那个人悄悄推开门,又耐心地关了门,闩好,然后不紧不慢走到了床前。陈措屏住了呼吸,准备突然暴起趁其不备而袭之,却听见那个人幽幽开口,声音沙哑,陈措却很熟悉。
“若初,你依然在这里。可我知道,你不是为了等我。没关系的,我想,用不了等太久了。”
陈措一把扯掉头上的被子,大骂:“孽徒!”
陈若合听见院子那边好像有了些动静,不知道陈炽是不是又化身痴汉夜袭,被师父逮到了。她坐起身看了看身边的陈若初,小师妹大概是哭累了,已经伏在枕上一动不动,可能睡熟了。她不打算扰醒陈若初,于是一个人穿好鞋子下了床,推门走了出去。
陈炽一手捂着嘴,生怕呼吸的声音太大。他和陈措站在黑暗的房间里,只知道对方的在这间房中,却不知是在哪里。房间太小,打斗也打不开,生死只取决去谁先出手致胜;黑暗是这房间里无形的屏障,却也是阻碍,杀气慢慢升腾起来,伴随着窗外的雨声,令人窒息。两个人谁都屏住呼吸,生怕被对方察觉到自己的位置。
陈措绷紧脸,一刻都不敢大意。他当时躲在被子里忍着鸡皮疙瘩听完陈炽对“陈若初”语无伦次的表白,听那声音,所谓采花贼根本就是自己的小徒弟。陈炽气得差点当场晕过去。
伤风败俗,寡廉鲜耻,宰了得了!
他突然蹦起来一声暴喝,果然把陈炽吓得后退了三五步,但陈炽旋即就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拔剑往床上刺去。陈措听得动静,往旁边一躲,拔出镰刀反击,被陈炽闪了过去,刀尖只刮下来一片布料。陈措趁着这个功夫跳下床,两人忽然全都静默了,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他们在黑暗中都什么都看不到,出手攻击对方之前,必须不能让对手知道自己在哪里。
陈措虽然本能地弓着身体做出进攻的姿势,他的眼泪却在眼眶中抖着。黑暗中蛰伏着,欲取他性命的这人便是他教出来的好徒弟啊。
两个人都静静等着,比赛着谁比谁更能耗。武器握在手中,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听见外面有人拍门。
雨已经下大了,被风一吹,冷得陈若合有些发抖。陈若初的房中一点声音都没有,陈若合暗叫不好,这俩人莫非已经分出胜负了?她知道永晏给陈炽开了多大的外挂,师父能不能打得过他还真不好说。她也没多想,冲到陈若初门前推门,才发现门被从里面闩住了,推不开。陈若合拼命拍门:“别打啦,开门,快开门!你有本事锁门,你有本事开门啊!”
师叔陈圣卿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只穿中衣踩着院中的积水狂奔而来,听到房中毫无动静,也有点疑惑。他试着撞了撞门闩,弄不开,便自怀中取出火折子点着。
门外火光一闪,隔着糊在门上的窗纸,房中的陈措和陈炽同时看清楚了房中所站着的模糊身影,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的兵刃出手,砰的一声巨响,电光火石之间,已经交手。陈若合和陈圣卿站在门口听见房中突然打斗起来,面面相觑。
陈圣卿用身体去撞了几下门闩,门摇晃了几下,房中的打斗声清晰入耳,小房子里施展不开手脚,踢里哐啷的,几乎每一次交手,两人都会受些皮肉伤。
“你怎会如此?”陈措痛心的问。不知是问陈炽的武功进步之大令人讶异,或是问陈炽如今的所作所为。
“令你惊讶了吗?师父。”陈炽冷笑着回。
陈圣卿把火折子往陈若合手里一塞,说句“我叫人来把门撞开”,便踏着院中水洼跑了。两人的打斗依然在继续,伴随着拆房子一般的动静。陈若合在门口听到她师父陈措发出一声痛哼,像是伤得不轻。
“陈炽!住手!那是你师父啊!”陈若合焦急地喊着,她拼命地拍门,用身体去撞门。
又一个人跑了过来。陈若合转头一看,竟是她师妹若初,连件外衣也没有穿,光着脚,嘴唇被冻得发白,满脸都是泪。
“师妹……”
陈若初却没有理会陈若合,只是对着门大喊了一声:“袁小河,住手!”
房内的声音停了下来,陈若合好似听到了陈炽正在喘着粗气,仔细一听却又是雨声和后山竹林沙沙的摇摆声。
“小河,我求你,别再这样了,”陈若初站在门口泣不成声,“我不想看你这样做,我也不值你这样做。无论怎样,你不该去伤人,也不该伤你师父。我就要嫁人了,你为何还要这样做?有用吗?”
陈若合急忙附在陈若初的耳边小声说:“别刺激他。”
陈若初抹着眼泪,叹息着:“你好自为之,别让我还为你操心。”
房中依然没有动静,陈若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得转过身,抱着陈若合痛哭流涕。好在很快陈圣卿便领着邛崃派一干弟子抄着家伙跑过来了,几个人合力将门撞开,见房中的窗户开着,陈炽早就跑没了踪影;陈措倒在地上一堆破碎的物什之间,胸口有个伤口正往外汩汩地冒血,好在还有气,陈圣卿急忙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他包扎上。他本来就只穿了中衣,衣服一脱几乎就打赤膊了。
众人都忙活起来了,将陈措抬到房中歇息,又有几名年轻门人顺着窗外的小道去追陈炽。陈若合看着忙活的这一切,只觉得身心俱疲。
云子风、师父,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希望师父只是受了伤,不会有事。不然她连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都失去了。
她感觉自己的手被另外一双温暖的手执起来,拢在那人的掌心中。她抬起头,见云海清正对她微笑。他笑得有些不太自然,却让陈若合感觉到无比安心。也许下一个就会轮到她,但至少云海清还在她的身边。
“陈先生不会有事。若合,不要担心。在邛崃派,我就能保护你。”
“我知道。还有……谢谢你,海清。”陈若合将头倚在云海清胸前,闭上眼睛,眼泪却沾湿了睫毛。
、晕眩
陈若合上高中的时候背过很多写雨的诗词,然而如今她真的抱着膝坐在廊下看着夜雨淅淅沥沥,积水打湿了鞋子和裙摆时,那些美丽的词句她却一个字都想不出来。
云海清站在她身边,沉默地陪她看着雨,又解下外衣披到陈若合身上。陈若合攥紧那件尚有余温的衣物,就像抓住她在这个世界所眷恋的全部温暖。
师妹陈若初哭得几乎背过气去,被陈圣卿抱回房去了。师父虽然伤口已经被包好,仍然昏迷不醒,能不能救过来,尚是未知数。陈若合托着腮,看向无尽雨幕,她本来已经觉得自己够倒霉的了,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刷新她倒霉的下限。
云子墨略通医术,他看完陈措胸前的伤口后,走出来见云海清和陈若合一站一坐守在门口,便去附着云海清的耳说:“大师兄,有一事要同你讲,与伤人凶手陈炽有关。”
云海清负手淡淡道:“你不妨说出来。陈炽是若合的师弟,若合不是外人。”
“陈娘子,多有得罪了。是这样的,”云子墨敛眉,“令师的伤口虽然深,却偏开心窝寸余,想必陈炽手下留情了。”
“他还有情?”陈若合冷嗤一声,几绺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贴在脸上,看起来颇惹人怜爱。
“还有,大师兄,陈娘子都看到了,连陈掌门都伤成这样,可见陈炽的武学修为实在凌驾你我不少,况且他如今只有十二岁,若是长成……”云子墨说到这里便沉默了,只留下两人在他话语的余音中,任心中恐惧不断增加。
才十二岁就欺师灭祖,残杀数人,要是长大了,岂不是为祸一方的魔头。
“陈炽和陈掌门打斗之间,想来也是受了伤,跑不出邛崃山,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养伤。传令下去,从现在起,邛崃派人除女眷和伤者之外,全部出去寻找陈炽,五人一组,不得分开。找到了,格杀勿论,后果我云海清一人承担。”云海清扬起下巴道,有几分东方不败的架势。
“海清,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