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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贵兄长写的《北国游记》实在是一部经典之作。没想到他身处秋决之时正好经历了大变革!那一章是朕最喜欢的,每次读起都历历在目身临其境。”杜万章感叹道。
唐语迟眼珠一转,好像从话里听出了其他的意思。杜万章连忙解释:“朕所说都是真情实感,贵兄长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秋决变革之後与国都交往急剧冷却,才使得这种话题变得敏感。可惜啊──不知要固执到何时。”
唐语迟重新露出笑容,不紧不慢的说:“此话最初,是因顾虑国都的威严才不敢谈论,久而久之成了约定俗成的禁忌,没想到现在连国上都当真了。”
杜万章眼前一亮,“此话当真?”
“臣自幼四处旅行,所见多半是下层平民,他们的心声听之最切。秋决乃新兴活跃大国,国都乃中坚传统大国。各有所弊各有所长。”
“那秋决有何弊处?”
唐语迟清了清嗓子,说:“秋决地处北方,民性好战。废除奴隶身份者多用於充抵兵力,军事壮大後,收复诸多小国充抵国力,长此以往,发扬壮大,目中无人,施压於周边,群起反抗,战事连连,可惜撼不动那巨大的根基,只沦为扑火的飞蛾。”
杜万章歪头把话听完,眉头渐渐往中蹙,说:“唐爱卿真爱开玩笑,朕怎麽没听出弊处,反而是大国该有的风范。”
唐语迟轻轻一笑:“确是如此。所弊即所长,大国风范耳。”
杜万章拍手称快,“唐爱卿果真为朕相中之人,所想奇特!”
“谢国上。但‘奇特’。。。听起来。。。”语迟故作为难之态。杜万章手一挥:“爱卿莫急,乃赞扬之意!”
一直聊到中午,杜万章挽留不住,唐语迟怀著莫大自豪回到唐府,对所有恭候她的家人们都简单的回答“很好,很好。”唐三臧喜上眉梢,当即决定午膳之後到背穷街撒钱去!唐语迟回到房间,刚坐下,与国君相谈的场景鱼贯而入。
原来国上也要变革啊!在皇宫後殿时她就注意到了,当时很惊讶,不过看到国上恻隐的提及,她觉得还是装傻比较好。几次之後再表露真心才是上策,至於废除奴隶制唐语迟很赞同,最好连世袭制也一并废除,靠真本事升官发财才好!
唐语迟在是反对奴隶制的,可能整个唐家祖上辈都是如此。唐家从来不买卖奴隶,这一点唐府是出了名的。可是饲养奴隶是贵族的风雅表现,暴发户出身的唐家已经成为朝廷命官,挤进贵族阶级,居然不屑优良传统,所以惹来颇多微词。唐语迟不懂事时常常就吵著要一个随身奴,但是不管怎麽闹,父亲都不为所动。
长大後,唐语迟有些明白了,奴隶在人眼里是低人一人的动物这种想法只是为了突显人愚蠢的虚荣优越感,其实奴隶就是人。明明是同一族群,却在自以为高级的另一部分人的打压下沦为动物,怎麽想都跟唐家的境遇很像──明明是平等的,却被一群自以为高贵的人排除在外,偏说你异常,还鄙视你的行径。
唐语迟在屋里来回踱步,突然又想到上官明夜──不知道她怎麽想?不过上官家是世袭贵族,变革肯定不愿意。唐语迟窃笑,话说上官明夜把她那只最爱的奴隶卖掉了!还是那个人间色魔王汤州宝石夫人!此消息一曝出激起不小风波,有人抱怨有人遗憾有人嫉妒,用一只奴隶就跟财大权大的宝石夫人攀上关系是无比幸运的事!
她又想起十四岁那年上官明夜暴打奴隶的场面,唐语迟回想来都觉得蹊跷,现在又把奴隶卖了更觉得蹊跷。唐语迟越踱越快,脸色越来越凝重,汗珠慢慢从额头爬下来。
──上官明夜,你到底要到哪才满足!
☆、十八 闯祸了
就算再迟钝的人也感受到了国都沈默中的动荡。人们开始在街头巷尾议论这种微妙的不安感,越来越多的人发觉到了贵族的奇怪行径,於是有很多预感的敏锐的平民开始学著贵族变卖掉奴隶。一切改变都在无形中进行,没有人下命令。
赵府当家赵凌空也嗅到了这种令她很不爽的味道。
“奴隶是贵族地位的象征,是国都高傲的标志。如果废除了奴隶制那昔日国都的地位将荡然无存。”赵凌空理直气壮的说。她是个不论怎麽看都不温柔的女子,似乎对她来说作为一家之主就是要摒弃身为女人的“弱点”。
有人拦住嘴巴嗤笑,高人一等的贵族要低贱的奴隶体现身份价值?怎麽想都是非常可笑的言论。但是国都能有今天的繁荣就是因为袒护确保富裕阶层的利益。由於一切政策的偏倒,才得以让富裕阶层迅速敛财,从而通过他们把国都的繁荣程度推到一个又一个高度。而奴隶制就是这一极端化的极端表现──贫穷的人越来越穷,到最後只剩下变卖身体的途径生存。而且人类不管什麽时代相较於专做苦力的畜生要多得多,而且也便宜的多。所以被变卖的人将会主要用於填补这一空缺。
至於奴隶是贵族地位的象征这一说法不可考,可能是因为奴隶是无限接近於人的动物,饮食起居也是无限接近於人,虽然买进来便宜,但在饲养开销上比猪牛马要昂贵许多。渐渐的,有钱又有闲的富裕阶级开始通过饲养奴隶来显示自己的财富。
“众所周知贵族是高於平民的人,所以与其相对就必须存在低於平民的人,这就是奴隶的存在价值,它们使贵族的特权合理化。我想赵大人是这个意思吧?”童操大人谦逊的请教。
赵凌空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加了一句:“它们不是人。是畜生。”
“这只是扭曲的强制性观念。”童操大人微微一笑,“其实你我心里都清楚他们的行为举止跟我们无异。”
赵凌空有些嫌弃的皱紧眉头,童操的那句“跟我们无异”听起来实在恶心。
现在并非早朝,而是休息日几位政要聚首的日子。在场所有人都各抒己见,经常会出现争吵情形。赵凌空已经注意到了国都内外的有悖传统的大逆不道的变化,所以才在这里提出,没想到遭到几名高阶官员的调侃。
──明明以前偶尔谈论到此都会模糊的一句带过,生怕惹祸上身。现在怎麽都理直气壮的辩驳起来了?赵凌空知道有人在背後撑腰。
“自古以来鬼怪妖精幻化後无不与人类举止无异,那它们岂是人了?”肃书门吴中堇大人嘲讽道。
“那吴大人可曾见过这些幻化成人的鬼怪妖精麽?”
童操想讽刺一下吴中堇,哪知被反将一军。
“既然已於人无异就是分辨不出!说不定我身边就有。。。不管多像也不是人。”吴大人好不客气的说。
童操脑筋一下转不过弯来,正好瞥见掩嘴打呵欠的上官玄忠,提议道:“上官大人一向见解独到,不知您做何感想?”
上官玄忠老早就觉得无趣,心里只惦念著离开,突然听见被人提起名字,打了个激灵,说:“国都能有今日的壮大其实得归官场风气正集思广的功劳,跟其他没有直接关系。而现在在座列位能如此鲜明的表达不同观点就是百家争鸣和求同存异这一传统美德的体现。”他脑子飞速运转,想著要说多少恭维话才能摆脱窘境,“我倒是听说前日秋决又吞并了一个北方小国,长此以往,只怕很难阻止她的铁蹄啊。”
其他人沈默了。上官玄忠长舒一口气──成功转移话题。几秒锺後高官显贵们开始一致口诛笔伐秋决之暴行。玄忠也因此借故不懂军事告退。
穿过几段回廊,周围安静的听不到人声,突然有声音从背後传来──“上官大人留步。”
上官玄忠动作瞬间僵了,他保持镇定回头,从容说道:“原来是赵大人,什麽时候跟上来的?”
赵凌空的脸冰冷的像一尊雕像,如果她会笑的话肯定颇有姿色。玄忠默默的想。
“上官大人可有觉得不对劲?”赵凌空反问道。
上官玄忠装出思索的样子,回答:“什麽不对劲?”
“那帮老东西的态度呀。”赵凌空在背地里对前殿三门的魁首们非常不客气,“以前一个个明哲保身,现在竟成了坚持信念的高尚之徒。不觉得蹊跷?”
“赵大人叫他们老东西不怕传到他们耳朵里?”
“上官大人以为臣手里没一两个把柄会轻易对上官大人说这种话?”
上官玄忠无所谓的表情有些松动,他等著赵凌空的下文。
“打著别人的名号招摇撞骗顶多就图点钱啊物啊什麽的,其实屁大点事!”她边说边细细观察玄忠的表情,“但是打著国君的名号招摇撞骗。。。可是欺君大罪呀。阁下说是吗?”
明夜你又闯什麽祸了!玄忠心里大骂。他表面正色,道:“赵大人想说什麽?这种话可不是随便瞎说的。”
赵凌空冷冷一笑,斜斜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往来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