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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贞也笑道,“只可惜动那袁氏不得,我爹爹再三严令我们家人都不能轻举妄动的。”
“想必岳父自有妙计吧。”
朱常泓看见桌上厚厚的卷宗,随手翻开几页,但见上头却是写着王府中各色人等的经历,籍贯,亲属关系等等。
“真儿每日下午就是在忙这个么?…咦,连一个小厮的也写得这般齐全?”
小厮的父母兄弟不说,连小厮的各种亲戚都写得一应俱全。
仪贞笑道,“咱们日后是要长居这里一辈子的,总要上下所有的人都可靠老实才行,日后内府里人员要变动升迁什么的,只要一看这档案就晓得来龙去脉了。”
朱常泓点头道,“这倒是个好法子,就是太费工夫了,交给底下人做便是。”
“不过是先做出个大概来,余下的便交给丫环们。”
原先京里那小小的王府,管理起来容易的很,如今光是内府里的人就有上百号,真是地方大事也多。
且说这几天,二人在内府里头各处闲逛,这几天一天逛两个院子,都还没逛完所有的空院,更不用说外府了。仪贞还想着去看看外府各属官住的地方和新修的工匠作坊哩。看完了外府,还有附近数十个属于王府的庄子,也都要去瞧上一眼,这么算下来,这个月居然是不得闲的!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王府里外诸事都安排妥当,仪贞和朱常泓才算是真正闲了下来。
某一天和朱常泓两人在花园里头散步,仪贞忽然感到一阵眩晕。
小泓哥手疾眼快,忙扶住了仪贞,“怎么了?”
“有点头晕。”
仪贞想着莫非是前段时间四处跑着看庄子和附近的地形,太累了?
结果当府里常备的大夫匆匆赶来给仪贞诊过脉后,才知是怀孕了!
小泓哥当即乐得咧嘴傻笑,大手一挥,吩咐给王府上下的人发双倍月钱,王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是一团喜气。只有仪贞自己,感觉有些复杂,欢喜里头还带着点隐忧。
左府当天下午就接到了喜信儿,桓夫人听了激动的收拾出了一堆补品衣料,第二天就坐着马车来了王府,准备亲自看着女儿,直到身子稳了再回来,反正如今左府里有申氏大嫂帮着打理呢。
仪贞听着桓清有些唠叨的在耳边说着各种孕期注意事项,一概笑眯眯地点头,末了还亲手奉上一杯茶来给亲娘润润嗓子。
桓清接过来啜了一口,这才歇了声。
“孝贞姐姐最近如何了?”
桓清叹了口气,把茶杯放下,“你爹那人也真是古怪,前几日你二婶过生日,晋家让孝贞带了点心礼盒过来祝笀,走时我们想给孝贞些银子,你爹不让,说那就给两个孩子带几盒点心回去吃吧,也不让,连晋家的礼都让原样带回去了。这意思就是不打算认孝贞这个侄女了。听说回去后,晋家那恶婆婆又是好一顿骂秀贞,你大娘听说了在房里都气病了唉,我想安慰都不好意思过去啊。”
仪贞也想不出来为什么老爹要这般做绝,便问,“如今爹爹在家里做什么呢?”
按说娘过来,爹也该陪着过来才是啊。
桓清哼了一声,“不知是着了什么魔,这几天早出晚归,神神叨叨的,我说要过来看你们,你爹却说让管家送我就是。”
越老越湖涂了啊!
、一八五 宋员外买妾成亲
左老爹在做什么泥?
如果左家众人瞧见了左老爹如今的模样,肯定会大跌眼镜,目瞪口呆。
但见维明身着一领潞绸枣红暗团花的道袍,头戴一顶东坡巾,颌下一部长须,乱纷纷的到了胸前,面色微黑,笑容可掬,手上拿着一把叶子牌,指头上明晃晃套着几个足金的粗戒指。
打眼看上去,活脱脱正是市井暴发户的模样。
再看一桌坐的几个牌友,边氏,常氏,方氏赫然在座,只维明对面,还多了个高大胖的中年男子,穿着青袍系着金线腰带,风格品味和维明的装扮十分相近。
只听那男子一拍大腿,双目放光,响亮地喊了声,“湖了!”
维明也还罢了,三个婆子忍不得唉声叹气直撇嘴。
“宋员外果然是鸿运当头,喜事将近,连手气也旺得很咧!”
“就是就是,苏员外财大气粗还禁得住,俺们几个穷婆子可输得肉疼啊!”
宋员外哈哈大笑,红光满面,双眼眯成一线。一边收着钱,一边客气。
“姐姐们取笑了…”
维明取了一吊钱推了过去,“咦,宋员外这是有什么喜事啊?”
宋员外笑道,“苏兄弟,你也知道俺从江西过来卖木头的,这木头全卖了,为何俺还在这襄阳城里赁着屋不走?”
维明笑道,“莫不是又看上了襄阳哪里的土产,要贩些回去?”
宋员外搓着双手,本来就红通通的脸上更红了。“要只是贩土产,哪用得着等这么些时候?这不是,方大姐给说了个…”
方婆子在一边听着,忙打岔。“宋员外!…”
宋员外不以为意地嗨了一声,“苏兄弟又不是外人,跟他说说也没什么。一道乐呵乐呵呗。”
这个苏兄弟是在酒馆里头偶然结识的,难得为人豪爽,说话风趣,最要紧的是和自己志趣相投,双陆骨牌,赌戏压宝这些,这位苏员外样样都爱。真可谓是他乡逢知已了。
而且这个苏兄弟赌品还好,赌桌之上从不欠账,连输二十两银子眉头也不皱一下的,真正是个可交的朋友!
方婆子一想也是,这才不再拦着。只听宋员外笑道,“哥哥我屋里婆娘肚子不争气,连个儿女也没有,前阵子才松了口,准我这趟卖了这一船木料,能娶个二房回去,这不,方大姐她们给说了头亲事,说是个小寡妇。二十五岁了,生得模样俊俏,端庄得很,又会生,前头已有一儿一女。因婆家家贫,这才愿意卖了媳妇。…”
方婆子见说得热闹,脸上也有光彩似的,洋洋得意,“可不,宋员外可是得了大偏宜,那家媳妇可是大家闺女出身,识文断字的,若不是看在我们与他家交情好的份上,断不会只要宋员外七百两银子的。”
维明心下一动,笑道,“这倒真是件大喜事,不知是哪家的媳妇,倒值这许多钱?宋兄莫要被骗了才是。”
方边常三个婆子齐声笑道,“苏员外这话说的,难道我们认了宋员外这个干兄弟,倒来做局骗他不成,自然是偷偷领着他去相看过了。”
宋员外摸着下巴,笑得很是欢畅,小眼睛里满是怀念,“那小媳妇果然生的好,不枉我老宋假扮成奴才去这一遭。三个老姐姐,谢媒钱自然也少不了的。”
维明心下怒气横生,好个老虔婆,竟然做下这等无耻之事,引着外男来相看自家媳妇!
却是按着火笑道,“如此真个恭喜了,不知吉日定在何时,到时少不得要来吃杯喜酒。”
边婆子格格笑道,“这喜酒怕是那日吃不成了,定下了后日一早就送到宋员外的船上,接了新娘子就开船,日后等宋员外再来襄阳城里,再好好补请一回罢。”
维明奇道,“这般喜事,为甚这般匆忙?难道是宋员外家中有急事?”
宋员外眨了下眼,声音放低,道,“那位小媳妇是个有志气的,立志守节哩,只怕那家人还要哄骗一番才得送来,因怕到了我这里哭闹,因此要我一早开船,去得远了,到时那小媳妇见了无法,也只好将就些了。”
说着倒有些担心起来,问三个婆子,“这事可是十拿九稳么?那媳妇娘家知道了闹起来可有些不好…”
他自己还是要来襄阳做生意的,万一闹起来见了官可就不妙了。
那方婆子呵呵一笑,“说起来这小媳妇家里也没了老子,也没亲兄弟只是…”
说着话音一转,“有个不得了的堂叔叔,宋员外听了可得稳住,正是那当朝一品丞相,左维明!”
她话音一落,宋大胖扑通一声,连人带椅向后便倒。
三个婆子慌忙去扶,宋员外顾不上被摔痛的腰背,红脸吓得发白,连声叫道,“哎呀,老姐姐们,你们这不是害死兄弟我么?早知道是左家的人,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动这心思啊。”
方婆子见这宋员外这狼狈样儿不禁笑出了声,“宋员外啊,咱们是何等交情,俺们姐几个能坑你么?自然是能做得这门亲才做的。”
边氏和常氏忙你一言,我一语地把左维明如何嫁出了这个侄女,见婆家实在太贫,便撒手不管,连婶娘做笀,侄女送的礼都退了,这侄女在婆家如何,竟是丝毫不问,定然不会为她出头的事添枝加叶的说了。
宋员外这才又坐好,拍拍胸口,擦擦额上的冷汗,“哎唷,可吓死我了…”
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真没事?”
三个婆子格格笑道,“没事没事,我们给你打包票,你一个外地人。开了船便走,我们可都是这本地人哩,尚且不怕,你怕得什么?”
宋员外这才安心。为了压惊,又叫了一桌酒菜进来,五人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