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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缕轻轻摇摇头:“我不去了,我是这府里的丫头,今日知道我在这园子的不少,出去了以后怎么办?你去吧,按我刚刚说的走,下人院应该有晒着衣服,可以的话,你可以找一件将就下。”说着,蓝缕抬头看了看他的脸,嘱咐的说了句:“明天夫人就放我回家了,我家在河下村,我叫蓝缕,蓝色的蓝,一缕一缕的缕,你可千万记得。”
孙得安听得愣了愣,她缘何说这些?正想问,就听蓝缕催促他快走,孙得安低下头,看着她苹果般红嫩的脸,最后说了句:“你千万小心。我走了。今日之事,我会记得的。”
蓝缕闻言脸继续红,边缩头,边念叨似的感慨了句:“我今天十六了啊,年纪大了,再不嫁得当姑子了……”过了墙,蓝缕抬起身子,对着墙轻声飘忽了句:“我的酒……”
孙得安没听见后边这句,就听蓝缕在说自己年纪大了,怔了下,低头瞧见墙那边的人已经在塞砖头,紧了紧身上的被子,按着蓝缕说的方向而去。
蓝缕将砖头都填了进去,十指已经都破了皮,血液从她手上一颗两颗的落下,蓝缕曲了曲手指,丝丝的疼痛传来,蓝缕咬了咬牙,将这里恢复原状,往密园另一个方向寻去,到了另一个角落,蓝缕弄了个有人爬墙的痕迹,然后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往背上的地方弄了个脚印,小心的弄大脚印范围,穿好衣服,往墙下一趴,咬咬牙,脑袋往墙上轻轻一撞……
没晕?
那,继续吧?
再撞……
嘭!
蓝缕的身子顿时软了下去。闭上眼前,蓝缕有些郁闷的想,她好像撞得太狠了……
孙溪头从杜府出来,后头跟着不少的护卫,一个中年男人在后边跟上来,对着溪头说了句:“孩子,你让他们去找就是,要是遇上什么特别的人家,可得思量着动手,切莫给你自己惹麻烦,你娘可失不起你了。”
孙溪头对着中年男子点点头,抱拳一拱:“多谢世伯今日相助,溪头没齿难忘。”
“你去吧,那件事我也会帮忙的。”
孙溪头再一拱手,不再说话,带着后边的护卫鱼贯而出。
“公子,我知道一个地方,很可能公子要找的人就在那里。”护卫领头说道。
孙溪头听他说了地方,眉头紧锁,“走。”
护卫头子带着孙溪头从众多小巷中穿过,走过几个府邸,护卫头领指着前边红色的院墙说道:“公子,就是这里。”
孙溪头抬头看了下前边的院墙,他们呆的位置是这府邸的边门与后门两墙的拐角,孙溪头看了看,往旁边的边门方向而去。
护卫头子边跟在后边,边介绍着这座府邸:“这府邸的主人姓吴,今年三十五岁,家中经营赌坊和钱庄,甚是有钱。此人暗地里喜好男风,时常将看中的男童或男人掳回家侵犯。所以,小的说公子要找的人有可能在这里。”
孙溪头正想着怎么找,前边不远处的一个角门就被悄悄打开,院门轻微的吱呀声引起了这边人员的注意。孙溪头目光看过去,就见一个脑袋探出来,往两边看了看,孙溪头这边离得远一些,并没有被他看到。
孙得安裹着被子,刚刚他没能弄到衣服,只好这样子过来,还好一路上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真的没人,他一路过来,开了这门锁坏掉的角门,看到四周没人,舒了口气,整个身子从角门出来,而后还回身关上门,待他转身,却看清了孙溪头这边有一群人,双眼瞪大,竟然有人!
孙得安脑中顿时响起警报,没想到来抓他的人竟然这般速度!
孙得安转身就往反方向跑,此刻恨不得自己的双脚能变成轮子,直接将自己滚远一点。
孙溪头看着那个红色的被子在空中鼓着晃啊晃,脚下一蹬,带着人就追上去,那个后脑让他很熟悉!
孙得安越跑越慢,终究是醉酒中迷药的身子,加上这下出来着了风寒,整个人跑起来就累得慌,头晕晕乎乎,等孙溪头追上的时候,孙得安脚下一滑,身子就往前跌过去。
孙溪头赶紧上前将人扶住,将他的脸掰起来一看,果真是孙得安!
护卫们过来,孙溪头松开掰起孙得安头的手,孙得安的头就顺着落下去,并没有被护卫们看见脸。孙溪头低头,看见孙得安胸前露出来的黑纱,眼神暗了暗,抬起头对这护卫们说道:“找到人了。麻烦诸位帮忙挡下风,我帮他看看。”
护卫头子听了,招呼护卫们围城一圈,脸向着外面,将孙溪头和孙得安给围在里边。
孙溪头看见孙得安里头的衣服,一手让孙得安靠着,一手去扯自己身上的棉衣,解了下来,而后给孙得安去了被子,将棉衣穿到他身上,自己身上就剩了件单薄的夹袄。
孙溪头将被子裹在孙得安背上,背起他,拢好被子,防着孙得安只有纱裤的下半身再吹到风,然后跟着护卫们一起,将孙得安先送到了附近的客栈。护卫们去买了套衣服鞋袜过来,孙溪头给孙得安换了,叫的大夫随后过来。
大夫一看,孙得安这下子得了风寒,几相疲累下,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没一会儿,竟发起烧来,整个人烧得额头滚烫,身上不住的冒热汗。
护卫有人跑去通知池莲蓬和孙瑾娘。
他们得到消息时,孙大横赶紧驾了牛车将他们送过来,车还没停稳,池莲蓬就急急忙忙的跳下车,不管不顾的往楼上跑,看到穿着统一服装的护卫站在一间门外守着,池莲蓬知道那就是她小舅舅所在的房间,匆匆的跑过去,没顾上敲门,直接破门而入。
屋里头,孙溪头正在拧着帕子给孙得安擦身,池莲蓬匆匆撞进来,孙溪头一见,赶紧将孙得安的衣服拉上去,给他盖上被子,闷着吧,闷出汗会好的,可是媳妇不能看别的男子的身体……
池莲蓬进来就瞧见床上躺着的人,直接忽略了孙溪头的大个头,冲过去趴在床边就喊着:“小舅舅,小舅舅,我来了!”念叨着,手里还伸过去试了下孙得安额头的温度,烫得她手掌一颤。
“发烧了啊?”
孙溪头看着池莲蓬紧张的模样,瞧瞧她的小手,媳妇碰了其他男人了……一种称之为嫉妒的情感在孙溪头心里头发酵,孙溪头应了句:“是发烧了,风寒很严重,大夫说可能要好好吃一阵子药了。”
孙溪头说着,还很体贴很温柔很善良的给孙得安掖紧被角,将另一床被子也弄过来给孙得安压上。这会子的被子是很暖和的那种厚棉被,一条被子就有十斤,孙溪头笑笑的跟池莲蓬解释:“多发发汗,好得快。”
池莲蓬对此没有意见,发汗对发烧还是有好处的,至于重量?池莲蓬这上辈子都在用羽绒被的小丫头,暂时没考虑到这个。
孙得安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身子热得不行,想动,可是身子就如同被山石压住一般,动弹不得,难受得皱紧了眉头。
池莲蓬看着孙得安这样,想着小舅舅现在发烧一定很难受,希望他能没事。
孙瑾娘跑得慢,这会子晚了莲蓬好几步才到,看见床上孙得安躺着一动不动,眼泪哗啦啦的就下来了,梨花带雨的扑到床边,拉着孙得安的手就泣不成声。
池莲蓬出手给孙瑾娘拍着后背,嘴里说道:“娘,小舅舅这是染了风寒,发烧了,你别哭啊,要是吵到小舅舅,他休息不好,病情加重怎么办?”
孙瑾娘想着也是,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只是眼泪还是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看着孙得安这样,她就没法不难受,她的弟弟啊……
孙溪头出去送前来帮忙的护卫,池莲蓬跟着出去,她被这里头的热气熏得,想着眼泪怎么跑到她眼睛上了,是太热了吧。
孙溪头送走了护卫,一回身,就见池莲蓬关了门,站在门边看着他,一动不动。
孙溪头试着对池莲蓬笑了笑,可是池莲蓬依旧那样看着他,孙溪头笑着笑着就觉得不对劲,“妹妹?”
池莲蓬看着他现在,貌似是那个傻孙溪头?想着,池莲蓬对着孙溪头说道:“那个,今天谢谢你帮忙……”
没等她说完,孙溪头就连连摇头,他不要媳妇的“谢谢”,她是他媳妇,哪些需要她谢,“我也没干什么,就是看见了帮帮忙,妹妹你别谢我……”
池莲蓬看着他这样,心里头还是感激的,上次她娘生小弟弟,因为有孙溪头送来的那包参片,所以她娘顺利的生下了两个弟弟,这次他还救了小舅舅。池莲蓬觉得自己以后要是有机会,还是报答下这大个子好了。
孙得安醒来的时候,池莲蓬听着孙瑾娘轻呼的声音,赶忙推开门进去,孙溪头见状,也就没有进去,袖中的手握了握,同外头的孙大横告别,招呼护卫们离开了。
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