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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呢,明日再说。李嘉疲倦地陷入沉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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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萧和权衣衫凌乱地坐在床榻边发怔,手里握着瓶创伤药,昨晚发生了什么他费尽力气也想不起来。他只记得宴上被祁和顺那小子灌了不少的酒,而后一人回到了帐中,再然后李嘉似是回来了……
萧和权的脸色蓦然一白,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将李嘉压在了床上,絮絮叨叨说了很长一段话。药瓶裂开一条缝,他紧张得心跳都快停止了,他有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这个难题,已经无人回答他了,李嘉一早奉诏回了金陵,萧和权看了眼药瓶,忽然有个模糊的画面在眼前划过,李嘉淡淡笑着嘴一张一闭对他说了句什么。任他想破脑袋,始终回忆不起来。萧将军挫败地捶了下床,以后决不能被那群兔崽子灌酒了!
李嘉坐在疾奔的马车里回望远去的大营,这种吃干抹净后溜之大吉的心情真是莫名愉悦啊。
“李大人。”坐于门边的沉香唤回李嘉的注意力:“沉香不知,大人您一早唤沉香回城是为……”据她所知,靖王召她来这要逗留了个三五日。
李嘉低手放下卷帘,唇角那抹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冷列如冰的目光刺在沉香身上:“你的那个侍童呢?”
沉香面上露出一刹慌张,揉着绣帕:“我落了个粉盒在楼中,遣他回去讨来。”
“说谎。”李嘉不留情面地拆穿了她,淡淡道:“昨夜宴散后一炷香的时间不到,你亲自将他送上了一辆金陵来的马车。”
沉香难以相信地看向闭目养神的李嘉,局促地低下头去,到底是混迹风尘场的花魁,再抬头已是一派镇定:“那孩子是我的侍童,我送他去哪,大人似乎无权置喙。”
李嘉霍然睁开眼,凌厉目光刺得沉香胸口一窒,再吐不出一个字来。只听得李嘉语声如冰:“谁接走了他?”
如若是他人质问,花魁自可胡搅蛮缠,打诨过去。可眼前这人俨然是靖王新近的宠臣,她不畏惧李嘉,但靖王却不得不畏惧。在此事上,她本心中有愧,李嘉一逼问,眼圈微红,头一扭:“黄门侍郎崔大人遣人接走了他。”
提起黄门侍郎崔杜之名,金陵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整个朝廷也就他一个能把龙阳之好摆上台面的。此人不仅好龙阳,而且尤嗜养貌美娈童,信奉以阳补阳之道。崔杜是崔家大房所出,碍着崔氏权势,无人敢办他。弹劾他的奏疏不是没有,只要没玩的过活,今上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回崔杜他算是踢到了铁板上了,今次弹劾他的不是别人,而是连皇帝面子都不给的御史台主常梦庭。早朝之上,常梦庭历数崔杜欺男霸女、聚众行淫等几大罪状,件件有据,条条有理,全然不容崔杜有可辨之机。
办崔杜等于直接给了崔家一个耳光,梁帝不看崔丘等人的脸色,回头还要看后宫崔贵妃的脸色呢。厉声训斥了崔杜几句,罚了半年年俸,只欲将此事一笔带过。
常梦庭冷笑一声,厉声质问百官:“尔等皆有子女,可曾想过自己子女落入此人魔爪的情景?!”
明摆着,这事没那么好糊弄过去了。百官纳罕啊,这常梦庭不好说话是真的,但陛下的话他总是听两句的,这回是吃了秤砣贴心要和崔家杠上了?此时,翰林院的儒生们联名上奏,称崔杜不惩,朝纲不肃,不慰天下父母之心。
舆论造势,竟将含饴弄孙的上皇也惊动了,戳着梁帝脑门顶开骂:“这种畜生留着过年宰啊!你不办他是不是想告诉老子,当初你生下来就该把你丢进勾栏院里让你卖屁股?!”
“……”
在这样的压力之下,梁帝也没了辙。得,你们赢了,贬官下狱。
崔杜蓄养的娈童登记在簿,按籍送回家中,无父母可寻者,纳入官署,待成年后自寻出路。
不过五日,一个四品大员落马,久不起风浪的梁国朝廷涟漪缓生。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天雪零丁,一人坐在官署门前,将伞移到衣着单薄的孩童头顶。
孩童缩着肩抬起头,对上一双黝黑且深的眸子:“你是谁?”
沉寂片刻,“你叫我姑姑便是。”
、第25章 贰伍
崔杜一案虽让梁帝受了崔贵妃好几个白眼,回头被新得宠的玉嫔甜言蜜语一哄,小手在胸前揉一揉,又高高兴兴地办着他的大寿。崔氏的老头们着急了,撺掇着崔贵妃赶紧吹吹枕边风,别让梁帝被卢家丫头给迷惑了去。
崔贵妃在梁帝那受了一肚子气,脖子一拧,爱谁谁去,她才不要掉价和那个小狐狸精争风吃醋。再不济,她还有个太子这个外甥可以傍身呢!原来太子的生母孝德皇后与崔贵妃是同父所出的姐妹,孝德皇后病逝前对这个幺妹是百般照顾,连带着太子亦将崔贵妃当做半个母亲来孝敬。
太子不倒,崔贵妃即不会倒,崔家的根基也不会受到触动。崔氏长老们如此一想,忐忑的心情安定下许多。常梦庭捅他们这一刀,痛是痛了点,但他们也知道这次定不是常梦庭一个人的主意,这背后一定有谁在谋划。崔家与太子同气连枝,背后的那个人呼之欲出,不是太子的老对头靖王能是谁啊?
翘着腿搂着小娇妾的靖王殿下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着通红的鼻头纳罕,这他娘的谁在背后骂老子。
作为罪魁祸首的李嘉对这一切毫无所觉,或者说从她去写信给常梦庭的那刻起,她就预料到靖王会成为她的替罪羊。反正靖王和太子早已是水火不容,也不多上这件给崔家添堵的。从这两日碰到的大大小小的钉子,可以看出太子已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唉,既然如此,不妨彻底利用一下靖王殿下这座“靠山”,也好对得起她受得罚吃得憋。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却有一人愁上加愁,那人即是燕国情窦初开的振国将军——萧和权。栖霞山那夜发生的事已经成为了个不解之谜,尔后数日李嘉周旋于崔杜一案中,无暇顾及到萧将军那颗在水深火热中煎熬的小心脏。哪怕偶然迎面碰上了,李嘉亦是尾随在一众梁国官员之内,根本不给萧和权开口说话的机会。
待到崔杜一案了解,眼看新年临近,寿典一过,各国来贺寿的使节便要打道回府。上次一别两年,这次不知又要多久之后才能再见,这让萧和权怎能不愁呢?
柴旭作为一个合格的知心好友,在旁将萧和权萌动的春心看得一清二楚,实在看不下去了善意地提醒他道:“李嘉终是个男子,早晚要成家立业,开枝散叶。你若对他是真心,不妨早些做出决断。要么趁早抽身离去,要么想法子留了他?”
萧和权手中长枪飒飒,挑起一片雪沙,洒如银幕,锋芒所指,寒光逼人。枪势发如虎,疾如风,收如龙。漫天雪沙中,唯见一矫健身影穿梭于枪花织成的密密银光中。
一屏清光倏然荡开,几朵玉梅悠悠落下,逐一在枪身上落成一列,不多不少,正好十枚。
梅香幽冷,萧和权沉寂片刻,道:“想什么法子呢?”李嘉是女子,开枝散叶用不着她,但纵使撇开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自己不谈,他与李嘉始终隔着一国之遥。李嘉入仕为官必是有她自己的想法,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留在身边,他也不想强行干涉她的意愿。
想到这,萧和权不免更加沮丧,他喜欢她,可她……那双眼眸里从不曾有过他的身影。
柴旭叹息一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个榆木脑袋怎么还是不通?平常带兵打仗果敢决断,临到感情之事上反而畏手畏脚了,让他那三十万将士看了,没一个相信这会是他们令敌国闻风丧胆的振国将军。什么法子,能有什么法子,喜欢就告白带人回燕国就是了,不从?不从直接打晕了带走!
萧和权杵着长枪发了会呆,突发奇想道:“要不,干脆我留在梁国?”
“……”柴旭一不小心被口水呛到了,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萧和权,想不到抢人就算了,竟急吼吼地倒贴:“你要入赘进李家?!”先不提他那皇帝老爹放不放人,便是李嘉的家人恐怕也接受不了一个七尺男儿成了他们家的女婿?还是媳妇……?
萧和权默然不语,竟然有点“也不是不能接受入赘这种提议”的小意思。
柴旭扶额,他怎么就没看出来萧和权潜在的赔!钱!货!本质呢!擦过额角冷汗,柴旭轻按住萧和权的肩:“阿权啊,你就是太心软了。”
萧和权哂笑一声,看清他面上神色,一愣。
柴旭眸中光华点点,嗓音压得低柔诡谲:“想要的就不能放手,你若舍不得强求她,那就让梁帝来扮演这个坏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