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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十二开始默念内功心法。
三肆继续絮叨:「不过今年黑衣虽然回来了八人,可是青衣却是异常的少啊。到今儿,似乎只有芮夕、芮凌两人而已。」
两人?
不就是说外面待着的青衣未有一人归么?卫十二不由思索。
「哦,还有一个事情。中秋那天,我被分到『一夜风雨楼』当值!」三肆依然很开心的模样,「卫哥,你没听说过『一夜风雨楼』的事情吧?那楼是三层小楼,别看它黑漆漆不起眼,其实是玄铁打造,精钢铁股,水火不摧。这小楼里,还关着一个人。你知道是谁?你猜猜,猜猜?」
三肆本没想过卫十二会接他的话头,没想到卫十二听到此处,却缓缓睁开了眼,问道:「是谁?」
三肆咳嗽一声故作神秘道:「乃是芮家堡上任堡主,我们主人的亲大哥,芮惊涛!」
「芮惊涛?」卫十二一愣,「你是说武尊芮惊涛。」
「对对,就是他!」三肆对自己制造出来的震撼效果相当满意。
「若我记得不错。十五年前获得金羽令,入漠北得金羽剑,参悟无量神功,成为无量教四尊者之一,后因杀戮太重,被武林人士追讨,终不得其踪。你说的乃是此人?」卫十二追问。
「就是此人。」
卫十二将最近诸多怪异之事串联,已预感到了一些蹊跷,低声道:「三肆,你还是推了中秋这岗。恐有祸事。」
三肆苦恼道:「主人已是下了令,侍卫、仆从大半都告假回家了。影卫人力也不足以支撑巡逻之职,我这恐怕推不掉的。更莫说抗命还有二百鞭子等着我。」
卫十二沉默。三肆的话并非无有道理。抗命的鞭子抽完,中秋那日连爬也爬不起来,万一有事,连自保恐怕都成问题。
「那你记得若是有事,定要求助。」卫十二最终勉强退让道。
「好。」三肆浅笑,突然问,「卫哥,你知道吗?听说主人的爹娘,就是被芮惊涛十五年前在中秋节的时候杀死的。」
卫十二浑身一震:「什么?」
「芮惊涛练成了无量神功第七重,已经绝情绝爱,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还把当时只有几岁大的堡主囚禁于『一夜风雨楼』的地牢里整整三年。听说若不是大小姐当时早就嫁入王府,一样会遭难的。」三肆感慨道,「我也是听人谣传的,说是当日芮家堡一片火海,大部分人都死绝了。连芮惊涛的贴身青衣也只剩下了一人而已。」
「那……后来呢?」卫十二问道,不知怎的,想到芮铭竟然受过这样的苦,他就觉得心里有些酸软的痛。
「后来啊……」三肆眼睛一转,笑嘻嘻道,「听说后来芮铭不知道是从哪里偷了半部无量神功,也练成了这妖功,找到机会烧风雨楼,逃到了京城王爷府内。直到十年前,他才以弱冠之龄回到芮家堡,以玄铁重铸『一夜风雨楼』,合着武林几大高手,将芮惊涛锁了进去。只是我们当时被囚禁于暗西厂内,全然不知道外面的血雨腥风罢了。」
卫十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月光照在上面,铺上了一层银光。他缓缓地握掌成拳,低声问道:「当时那唯一活着的青衣是谁?」
三肆挠挠头发:「似乎是……似乎是叫做芮夕。啊,对了,听说就是夕公子!」
八月十五日,夜,玉兔东升,月满西楼。
芮家堡上上下下早早就掌了彩灯,然而因了惯例,下人们都回家探亲,只有些丫鬟和长工,偶尔走过,发出些声响。
隐隐中有凉风袭来,那些灯笼纷乱的随风摆动。
不知为何,总有一种阴森的不似人间的感觉。
铭雅居内的邀月堂,早已灯火通明,两张偌大长餐桌上摆满了各式精致的糕点菜品,却总共坐了不到十人。左侧桌上乃是笑着私聊的芮夕和芮凌。右手桌旁则是闷声不吭的五位黑衣影卫,分别是赵大、钱二、孙三、郑七、冯九几人,陈十和褚十一因了今日当值,故隐在暗处并不现声。
一时间除了上菜动筷之声,再无其他杂音。屋子内安静的有些要命。
月升至顶,天色全暗时,芮铭才穿着滚着金边的黑色敞袍,内着亮缎子料的黑色交领长衫,身后跟着肖冬青出现在邀月堂内。随后陈十,褚十一也从隐身处现身,站于芮铭身后。
在座诸位同时立座,拜倒:「属下等恭祝堡主身体康泰,和气满堂。」
「都起来吧。大过节的,这么拘束做什么?」芮铭兴致倒是很高,「刚在外面应酬阁主和分堡的主事,让诸位久等了。来,我敬大家一杯。」
酒过三巡,气氛便松动了一些。芮铭坐在上首,青衣黑衣便按着规矩一次给芮铭呈上各种礼物。芮铭笑着评价两句,便让身边的褚十一收了去。
轮到芮凌献礼的时候,他笑嘻嘻的拿着一锦绣长盒子,鞠躬道:「主子,芮城与我有一份大礼要交了给您。愿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哦?芮城这小子还没回来,就托你一起上礼了?打开我看看。」芮铭笑道。
「是。」芮凌解开上面的丝带,打开盖子,双手将那盒子呈递至芮铭的面前。芮铭看了一眼,道:「也难为你这些天来辛苦保存,没至于烂掉。」
芮凌恭恭敬敬的说:「这也算是芮凌的一片苦心。」
芮铭突然冷笑一声:「十一,收了。」
褚十一上前接礼,看清楚了里面装的什么,脸色不禁一凛。
那是一只断臂,断臂的主人死前必定猛烈挣扎过,断臂前段的手掌里,还紧紧攥着一本帐簿,被血染了个透,时间久了,血已发黑。整个断臂都呈现出青色的腐烂,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
与此同时,屋内的整个气氛已经大变。
芮凌、赵大、钱二、孙三已移至芮夕身后站定。剩下郑七、冯九二人,则向芮铭靠近了几分。屋子里不多几人,瞬间被划归成了两类。
芮铭靠在椅子上,嘴尖微微翘起,来去打量了芮夕等人,道:「若没料错,前次我出堡遇袭,死了四个青衣,是芮夕、芮凌你们牵头谋划的吧?」
芮夕笑道:「只要泄露一两个模糊的消息出去,死几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芮铭又问:「芮城、芮华、芮月……三人已死?」
芮凌挺身道:「芮华、芮月死的早了,刚出堡我便已经结果了他们。因此未曾留下断臂送给主子。」
「然后芮夕盗了我的私印,伪造了手谕给远在京城的芮霄、芮云和芮支三人?」芮铭又问。
芮夕脸色微变:「主子那日夜里已经知道了?」
芮铭没有答他,却径自问下去:「我待你二人不薄,以兄弟之态相处。今日你们要反我,又是为何?」
芮夕张口还未说话,芮凌已经盛气凌人道:「因为你不配当芮家堡堡主!自你任堡主以来,胸无大志,无所作为,芮家堡江湖地位一落千丈。怎么比得上芮惊涛,我芮凌也只尊他一人为堡主——」他话未说完,芮铭突然从座位上消失。
又如同魅影一般,出现在芮凌的面前。完全来不及躲闪,芮铭已经猛然伸手掏穿了他的胸腔。芮凌只听见自己骨头崩碎的声音,再然后就发现自己的心脏位置,穿了个从前到后的大洞。他张口想说什么,喉咙里只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泛出一堆血沫。
而芮铭却已经坐回了堡主之位,若不是手里那颗冒着热气滴着血急速跳动的鲜红心脏,决不会有人敢说他离开过座位。
这一切发生在极快的一瞬,快到在场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快到所有人脸色顿时惨然。芮夕等人看着站在屋子里留了洞的芮凌,再去看淡漠如初的芮铭,只觉得一阵恶心。
芮铭惰懒的靠在椅子上,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托着那颗心脏。
「冬青。」他声音很冷漠,「凌公子怕是被我惯久了,规矩都忘了,给他立立规矩。」接着手指收拢,那心脏顿时被挤得稀烂,烂泥一样的从芮铭的指缝间散落到台阶上。
「是。」肖冬青上前一步,朗声道:「芮家堡家规十一条:以下犯上者,死;残害同盟者,死;不听管教者,死……」
他的声音平静得很,然而每说一条,就好像在众人的心上敲了一记。屋子里死寂一片。只有褚十一掏出湿巾,半跪于芮铭身边,仔仔细细将他右手的血污擦了个干净。
「……妄为是非者,死。」肖冬青语毕,芮凌的身体方才倒地,在地上抽了几次,再没了动静。
芮铭带着那个没有温度的笑,抬眼看着芮夕问:「芮夕,你呢?为何犯上?」
芮夕袖子下面的拳头,因了紧张,紧紧攥着,脸上却带着于平时别无二致的表情,道:「忠仆不侍二主。」
芮铭嗤之:「愚忠。」
「今日便是死,也要救得大堡主出楼。」芮夕坚决道,似是有了十足把握。
「可以。你去救吧。」芮铭道。
芮夕一愣:「什么意思?」
「芮家堡兴衰、芮惊涛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