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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一怔,一边起身向外走,一边就问:“说没说是哪家的贵客?”他没请旁人啊,韩远不消说,孟少文现下也进了国子监,都只打发人送了礼来。
再说了,他的客人,用得着贾赦亲自陪着过来么?
贾赦一脸恭敬地在前面引路,来人当中两个锦袍玉带,一个沉稳一个飞扬,正是前阵子会过的安平郡王阳景同靖善郡王阳晨,身旁十余大汉,个个神完气足,如钉子也似地将两人围在当中。
阳昊这混蛋!贾琮差点没冲口骂出声来,有这么玩人的么?先是口谕赐婚,再是两位郡王亲临,合着是嫌他招的眼还不够瞧!
一面腹诽,一面恭而敬之地将人迎到里面落了座,然后一把将贾瑞贾环拖到身边——彭辉是认得的,无须多说,齐齐跪倒在地。
阳氏兄弟面上带笑,忙忙道了免礼:“今日来得唐突,扰了寿星的酒。”
贾琮连声道:“二位千岁驾到,小子不胜惶恐之至。”
阳晨直翻白眼儿:“贾琮你少来这套,我听着碜得慌。就你还惶恐?也不怕说话倒了牙。”说着打袖子里摸出个五色锦囊塞给他:“我才开府,没啥好东西。这是过年父皇赏我的金八宝,你可不许嫌弃。”
贾琮一脑门子黑线:嫌弃你的东西,我长了几个胆子?却是当着贾赦,只得连忙道谢。
安平郡王阳景笑道:“贾琮你便收了罢,十五弟的东西可不是白得的,八成盘算着日后胡闹有个伴儿呢。”说着摆了摆手,一旁早有人送上个剔犀云雕梅花盒,里面摆着猊兔形状的香兽各五对:“去岁朝廷海外封王,茜香国女王贡来名香数种,造办司制了些玩意儿出来。也不是要紧东西,你拿着玩罢。”这兽香用时先将尾部用火点了,然后再放进香炉,兽口就会吐出香烟来。金猊从尾开始渐转黄色,香烧完后便如金质的装饰品,玉兔则呈银白,蹲在炉中几个月依然完好如初,但如果用手一触,立时便成灰粉。虽然不是大雅,也非俗物,颇可赏玩。
贾赦觑空,到外头向小厮道:“去把宝玉找来,就说有贵客。”却不说来者是谁。
当下重整杯盘,阳家兄弟并不久留,小饮三杯便即起身。
阳晨拉着贾琮,正说道:“可说好了,下回我来寻你出去逛……”阳景上前将弟弟扯住,向贾琮一笑:“我兄弟眼下尚未入朝,你尽可放心往来。若有闲暇,不妨来我处坐坐,小王虽不甚通,却可引见几位大儒。”
贾赦虽则喜欢,倒还掌得住,彭辉更是无须在意,贾瑞贾环却听得满心羡慕。等送了人回来,贾赦径自去了。这边贾琮有心献宝,命澄心取了几件自己的作品出来,请三人品评,不免又说些风物人情之属,待得将客人送走,贾琮不由得哀叹一声:又不得清静了!
果然,次日去给贾母请安,不但宝玉,并王夫人薛姨妈都在。贾母脸上隐隐带了些不悦,又不好发作,只问贾琮如何一下就认得了两位王爷?
“上次不是被靖善郡王叫到府里去过么,当时安平郡王也在的。”贾琮现在是能少说一句是一句。
贾母皱了皱眉,也不好再多问。贾赦昨天遣人来唤宝玉,她只道贾赦能结识什么人物?故而不以为意。那宝玉素来懒与士大夫诸男人接谈,又最厌峨冠礼服贺吊往还等事,听见是贾赦处来客,哪里肯去?只痴缠着贾母不放。
谁曾料想,来的竟是两位皇弟!一个十九一个十五,正是年轻心热的时候,趁这机会结下交情,岂不是能受用一生一世?
罢了,宝玉日后必定身居高位,不与宗室牵连上也好,免得多生事端。
王夫人见贾母无话,在一旁笑道:“琮哥儿到底小些,若是直说来了两位王爷,宝玉如何不去拜见?如今岂不失了礼数?”
贾琮陪笑:“二位千岁微服前来,就是不想叫人知道,哪里敢说。”
王夫人心下甚是不甘,这二位是天子亲弟,又是最小的两个,当今自登基后便频加恩宠,可见必要大用的。若宝玉能得了青眼,非但于日后前程有益,便是元春也能得些好处。
宝玉听了一阵,忍不住问道:“却不知这两位王爷,较北静王如何?”他在北王府上见过几个远支皇族,一般的脑满肠肥,终日以声色犬马为事,哪里有北静王人物秀丽,气度非凡,更兼素有贤名,海上众名士凡至都者,未有不另眼垂青,府上高人颇聚。
他却不想盛华朝何等广阔,海上名士?那得从什么地方来的?
贾琮有些怪异地看看他:“宝二哥这话可奇。北静王如何跟这两位相比?那真正是天潢贵胄,凤子龙孙。北静王我也见过,不如多矣。”单论长相倒也不差什么,可若要放在一起比么——那就是官窑精品跟民国仿的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
、47
宝玉便觉懊恼,他自那年一见,便以为北静王是天下第一等人物,如今才知竟还有更出色的,自己却平白错过,未得一睹风采。
贾琮告退出来,少不得应下若有机会,自然要让宝玉见见。心下冷笑:你就老实玩你的吧,真要把你带上,惹出事来还不是别人收拾。
王府里侍候的人,颜色好的多了去了!
天气愈来愈冷,贾琮索性将门一关,只说要临阵磨枪,窝在静远轩里。反正离考期只剩下一个月,考过了就是迎春出嫁然后过年,紧跟着殿试,时间一长,也就没几个人会盯着自己不放了。
想得虽好,偏偏事与愿违。不过三几日功夫,贾琮便听人来报:贾家的凤凰蛋,病倒了。
一个‘礼’字当头,到哪里也迈不过去的,贾琮只得且放下书本,往怡红院探病。见贾母王夫人并薛姨妈李纨凤姐等都在,不多时,贾赦邢夫人也到了。
宝玉躺在床上,初冬天气,却是满头大汗淋漓,脸色竟隐隐泛紫,两眼发直,口角边津液流出,无论起坐,或喂些汤水,皆不知自觉。
贾琮看得一愣:这情景,好象是原著里‘紫鹃试玉’的那一节?
莫不是……不是说给贾老太太吹风的么,怎就直接刮到贾宝玉那里去了?
还是八级大风!
念头一转,便觉这样更好——干系到宝玉在外的名声和日后前程,贾母和王夫人必定会全力掩下这桩事,林黛玉也就不必再多一项‘引得表兄发了狂病’的罪名。
至于府里众人心里如何想,无关紧要。
贾母拉着宝玉的手眼中流泪,一迭连声地叫:“太医呢,如何还不见来!”外头媳妇们忙应着,再派人去催。
正乱着,便有人报请了常来的王太医前来,众女眷都避进了碧纱橱里,独贾母坐在床边。
王太医果然有几分手段,看了下便道:“不妨事,此乃是急痛迷心,不过一时壅蔽。”当下抽了根银针,一针扎下,便听宝玉“哎呀”一声,随后似是看清了床边的人,顿时扑入贾母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贾母急得两眼出火,口中直道:“小祖宗!你到底怎地了?”一面便看王太医。
王太医早看过了脉,忙躬身笑说:“不妨,不妨。” 贾母道:“果真不妨?”王太医道:“实在不妨,都在晚生身上。”贾母道:“既如此,请到外面坐,开药方。若吃好了,我另外预备好谢礼,叫他亲自捧来送去磕头;若耽误了,我打发人去拆了太医院大堂。”
王太医只得连声陪笑:“不敢,不敢。”一面有人引着去了外间,这边贾母搂着心肝肉儿,还在怀里呜呜咽咽地哭。半晌,才抽泣着说了一句:“老祖宗,林妹妹就在咱们家,哪里也不去的!”
怎么扯上林黛玉了?众人不觉诧异,黛玉近日抱病在床,贾宝玉则是一早就出门去了北静王府,谁知好好儿出去,竟是抬着回来的,都猜他许是遇到什么意外之事,谁想竟说到了黛玉身上。
贾母哪里看得宝玉这般情形,当下忙道:“林丫头自是在咱们家,林家的人都死绝了,没人来接她的,你只放心罢……”
贾琮眼神一扫,看见紫鹃立在一边,显是黛玉派她来瞧宝玉的,听着贾母的话,面上隐隐发白。
薛姨妈便劝:“哥儿本来心实,怕是外头听了什么话来。还是先叫跟着的人问明白了,方好劝说。”一句话提醒了贾母王夫人,立时喝命跟宝玉的人进来。
来的是宝玉跟前第一得用的茗烟,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二爷从府里出来,李贵他们去拉马,小的陪着在门口等着。就听见门房里有人说话,原是没注意,不想那两人说来说去,竟是说到了咱们家,说是——万岁爷前阵子去宁寿园请安,太上皇提起已故巡盐林御史之女年已及笄,要皇上留意这二年考中的进士。”
“一个说不是听见林家姑娘早就定给外祖家了么,怎地太上皇还要万岁爷挑人?另个就笑,说,”茗烟张着嘴忽然顿住,贾母厉声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