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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贾琮更加焦躁。阳昊的身份足够他对区区贾家生杀予夺,可若是这一次让他如了愿,会不会就此上了贼船再也下不来?再一次提起那个称呼,其实带着几分赌气,也是想试探,还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要是就这么一了百了,有没有可能再穿回去?
果然阳昊被激得额角青筋直跳,但他到底还是忍下了,只要求不能宣之于外。
这样的男人,贾琮只能用可怕来形容。幸好,他不是要造反。
好吧,为了救灾,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且足够让贾琮全力以赴。
可是,三个月之后呢?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
、17
“好吧,”贾琮有些无奈又有些得意地轻笑:“我会尽力而为。”唉,这人太能干了也是种负担,贾琮有些自恋地想。
阳昊嘴角微微扬了下,表示收到。
贾琮手上不停,过了一阵子道:“想法么,我倒是有一点。不过都只是想法,毕竟我知道的再多也没有实地操作过,全是纸上谈兵。你一次要的数量太多,时间又短,我心里没底。”
阳昊依旧合着眼睛,脸上已经放松不少:“我也没指望你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真能如何。这阵子事情接连不断,朝中诸公已经焦头烂额,只知自扫门前雪,眼睛盯着国库那点银子不放。你在庄子上弄的东西虽说不是什么上台面的,倒也可见些心思。竟交与你试一试,说不定能有些想头。”
哦,敢情自己是病急了乱投的那个医?
贾琮把手收回来:“不是说江南尽多豪富,当地受了大灾,他们不伸手帮一把么?”
阳昊冷冷一笑:“一个个都是善财难舍,口里叫苦,私底下买奴置地,真当着朝廷不知道呢!”
贾琮又问:“那官府能出点力么?比如以工代赈什么的……”
“布政使司已经在做了。”阳昊轻轻转着头颈,淡然道:“这些是国政,你无需多问。”
贾琮暗自翻个白眼:“那你知不知道,咱们盛华有没有那种大块的玻璃?要平板的,厚薄特别均匀的那种。”
“想是有吧,造办司给宫里换的大玻璃窗就是。”阳昊眼光一闪:“你是想做大块的玻璃镜?”
贾琮笑道:“没错,你说要是现下有那种比人还高的大号穿衣镜,那些个有钱的阔佬愿不愿意出大价钱来买?”
阳昊眼神闪动,沉吟着道:“这倒也是个法子……大块玻璃虽不易得,造价也只一般。若能做成镜子……”
贾琮眼珠一转,又道:“还有啊,做的过程当中肯定会有碎的还有花掉的,可以改成小镜子啊,通常最好的不都做贡品么?那些个中等的、小的,拿出来叫那些人竞争三年经营权,准保他们抢破头!”看着阳昊脸露古怪地看着自己,贾琮嘿嘿一笑,伸手抓抓脑袋:“那,我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等我回去理一理,看能不能写出来。”
阳昊淡淡点头:“也好。”他举手轻击:“进来!”
方才那老管家应声而入,向阳昊行礼,同时不忘投给贾琮一个愤怒的眼神,过去为阳昊束发。后面跟了两个十五六岁眉目秀洁的小厮,都是垂手低头,一派恭敬。
“这两个书僮,你带了去使吧。”
贾琮心下叹气:“哦,好。”
两个小僮上前,对着阳昊恭敬磕了三个头,复又向贾琮拜倒:“请公子赐名。”
贾琮想想:“一个叫澄心,一个叫衍波好了。”
阳昊一笑:“澄心堂纸、衍波笺,你身边还有飞白、写意,倒好心思。”
“小道而已。”这算是敲打么?贾琮发现自己现在很喜欢翻白眼的动作:“对了,你找着那家伙没?”
“找着了,你准备怎么着?”
贾琮噌地跳了起来:“怎么着?还能怎么着,当然是上老虎凳灌辣椒水扎竹签全套伺候啊!你该不会想以德报怨吧?那可不成的,连圣人都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怎么也得叫他铭心刻骨,以后一提到你就心惊肉跳才行,看他还敢不敢了!”
上老虎凳灌辣椒水扎竹签?这都从哪儿学来的!主意不错,可惜只能想想。阳昊沉着脸说道:“是我叔叔。”那个无良叔叔,仗着上头有人宠,简直无法无天了。
说来还是他叔叔自己招来的事情,成日狎玩戏子,闹得不成样,被上皇太后拎将去一顿数落,结果自己就成了那个倒霉的。
“什么?”贾琮正在回想满清十大酷刑,被他一句话吓了一跳:“你……你叔叔?” 他愣愣地看着阳昊,下意识地脑补各种家斗大戏版本:“不是吧,你叔叔这么对他侄子?”
贾琮回过神,小眼神那叫一个同情:“我说,是你爷爷只疼你不疼他,还是你抢了他喜欢的女人去当小老婆啊?”
阳昊气得拂袖便走,贾琮摸摸鼻子,忙跟着他出去:“那个,你明儿还过来么?还是我写好了叫他们送到你手里?”
阳昊停下,瞪了贾琮一眼:“送到这里即可。”顿了下又道:“这处宅子我已经落到你名下,你若有机密的东西,尽可以放过来。”
“哦。”贾琮没什么兴致,凭空多了一处不小的房产,还是内城繁华之地,闹市中难得的清静,放在平时他要奋斗好几年,可只要想起附带的一大堆麻烦,他就实在高兴不起来。至于机密的东西往这里放?他脑子还没坏掉。
“还有”,阳昊招来那位老管家:“他叫何顺,如今年纪大了,我让他在此养老。你若想要见我,就跟他说便是。”
贾琮垂下头:“要说了才能见么?你平时很忙?”
阳昊冷眼一扫:“我过来之前,会叫人知会你。”
贾琮便不再出声,只闷头往前走。一直到快出大门,才说了句:“灾情不等人,我会尽快把东西给你。”
阳昊回过头:“其实我叔叔只想戏弄我一番,是那家楼子里的人会错了意。那天给我下的药,原本是要用在你身上的……”而你是专为我准备的。他看着贾琮张大嘴巴合不拢来,不觉露出个有些恶质的笑容。
“他他他他怎么能这样?!”贾琮直想抓狂:“我几时得罪过你叔叔了!”他招谁惹谁了他!
阳昊微晒,他那叔叔想整人,什么时候需要理由了?
贾琮带着两个人回到家,把人全都叫到前院:“这是澄心,这个是衍波,以后就在书房当差。写意,你带他们先去看看。”
举手招过浅墨:“你跟飞白定下也半年了,因是想叫淡彩接上趟,倒把你耽搁了。如今差使且撂开手,各样都预备起来,奶娘上次来说打算请人看日子呢。”
浅墨面上通红,福了一福没言语。旁边淡彩上前将浅墨挡在身后:“二爷,要回了太太添个人进来么?”
贾琮摆手:“暂时不必,浅墨以后就是我这院里的管事娘子,统共才这点地方,人够了。”原先他可以不在意,现在嘛,还是省点事吧。
安排好院子里的人,贾琮去贾赦那边用过晚饭,回来便去书房:“我要写点东西。衍波你备好茶水就在外间歇着吧,我要什么自会叫你。”
贾琮手持墨锭,在砚中一圈圈研磨。
从三百年后穿越而来,他对皇权有种本能的忌惮。
直至今日之前,在现代生活的二十年仍然在他身上留有深深的印记。师门中以‘入世’练心,因此平日里他们过得于常人并无太多差别,师叔开了家古玩店,师父甚至找了份工作一干就是十来年。下意识地,他就是认为自己是在一本书里,自己只是在做一个荒诞无稽的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唤醒,然后这个梦境中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他知道每一个人的命运,对原著的记忆,给他造成一种立于众人之外,冷眼旁观的感觉。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让他真实的感觉到,原来这个世界有一种权力,可以在弹指之间,轻易地取走他苦心经营的所有一切。
我之存亡,操于人手——这样的认知,让贾琮异常反感。
轻轻吁口气,算了,还是先把手上的事情做好吧。
盛华朝如今的玻璃镜,都是近几十年来由外国商人带过来的,数量极少。或贡于朝廷,或换去□□大批物产。
荣国府中,只宝玉的怡红院里有面大号玻璃镜,正可照下一个人去。凤姐儿也有一块,是她陪嫁来的,不过尺半见方,已是极难得的了。
他不知道这么大的镜子放到外面能换多少钱,只知道距此百多年前,法国美迪奇王后的婚礼上,威尼斯的礼物就是一面书本大小的玻璃镜,当时的价值为十五万金法朗。虽然他无从知晓现下法朗跟白银间的兑换比例,不过这年头玻璃镜子属于高档奢侈品,一人高的穿衣镜,想来能卖出不少钱吧。
如今一块不足二平方尺的平面玻璃,市价大约三百余两银子钱,等于三间瓦房的价格。
前年他磨了贾琏几日,求他帮忙弄到几块书本大小的玻璃,独自在庄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