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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穷呗,再加上我娘身体不好,我想给她分担点!”文小明语气中饱含担忧。
“没再上学吗?识字的学生最好,从学校里出来就能分配吃口皇粮,国家管工作分配。”
“上着咧,刚高考完,在等高考成绩!”文小明转身,把砖块细心地码在作搬运工具的竹框中!
“那你爹呢?舍得你个小娃娃出活受罪!”
爹?!文小明手里一抖,一块结实的砖头差点从他手中滑落砸到脚上。
文小明生长在单亲家庭,父亲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伤痛与遗憾!
那年,母亲赵月兰怀着第三胎,妊娠反应十分厉害,当时小明家穷的一清二白,没有什么好东西让大肚子的孕妇补身体。赵月兰全身浮肿,胃口极差,文小明老实的父亲在经济方面纵然无能为力,也舍不得看到自己的媳妇儿一天比一天瘦黄,便计划去后山捕些野味,顺便摘些酸酸甜甜的红山果(山楂),给媳妇儿解谗开胃。
文小明当年不足三岁,他依稀记得父亲在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就起床了,劈柴挑水,一言不发地给媳妇烧好小米粥,然后背着一个大竹篓消失山中浓浓的雾气里。
当时,不懂事的小孩拉着父亲的衣角,断断续续地说:“阿爹,我也要去,要去后山给凉,给凉找好吃的!”
文老四摸着儿子的头,慈爱地笑:“我的明娃儿要听话,照顾好你娘,小妹妹,还有他肚子里的小弟弟!”
文小明当时还埋怨爹爹不带他去后山玩,却没想到那竟然是他与父亲的最后一次对话。
天色如泼了墨般的阴沉,摇山突然轰隆一响,文小明站在院子里,好奇地望着青色的山峦突然□□出来一块诡异的红色,赵月兰却像发了疯似的,赤着脚,跑出草坯房,跌跌撞撞冲向门外!
七天守灵时,小孩好奇地指着正堂中央的灵牌,“阿凉,爹爹哩!”
赵月兰抹了抹泛红的眼圈,“他在后山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后来,文小明才知道,漳兰连续下了三天暴雨,摇山土质松动,发了大面的山体坍塌,他爹被埋在那片红色的土地里,村民挖了三天三夜那将那可怜人的尸骨挖出。
憨厚汉子发现眼前这个小孩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劲,一副要哭不哭的悲伤表情,问:“娃子,你怎么了?”
文小明回过神来,吸了吸鼻子,笑道:“没什么,叔,我先去送砖了!”
说完,服背起沉重的扁担,扁担两头都是一个直径一米宽的大竹框,里面摆满了往货车上送的砖块。他被沉重的扁担压的路都不能走稳,巍巍颤颤的背影,让不少成年的工友皱眉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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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墨早上下山后,去县医院里取了些消炎解毒的药片,治肠胃的,又回到宾馆洗完澡补完觉后,从床头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红盒子,整个人神清气爽地开车去了县委书记的家!
张文礼,漳兰县委书记的二公子,在省城读的专科,七月份刚毕业,已经被分配到他爸的单位上班。今天是张文礼的二十四岁生日,他爸老张请了不少客人,一来图个热闹欢快,二来主要让儿子尽快解除这个圈子里的事事非非,要想在机关里混的开吃的香,单凭自己一个人打拼是完全不够的!
张书记的家是一栋砖混结构的三层小洋楼,小洋楼外面套了一个种满花花草草的院子,这种居住条件在漳兰一圈干部中属于上乘!
凌飞墨被书记家的小保姆带进客厅里,脸上不动声色,惯例挂出一副痞气的少爷姿态。
书记家的墙上则挂了不少山水花鸟画,与屋内现代富贵的装潢风格实不相符。凌飞墨细细观察画作的落款,六副画中有四幅画的落款都是在历史书册的熟悉名字。
入客厅的玄关里摆了些岁月已久的古玩,客厅里沙发的两旁摆放了两尊明晃晃的金龙与金虎,龙虎的眼睛是血红的宝石制成,茶几上则放了一套通透干净的乳白色玉制茶具……
凌飞墨心中飞速一算,这书记家的值钱宝贝可不少!
“飞墨侄子——”张学全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领导气派地迎接凌飞墨。
“张伯晚上好,我文礼哥呢?!祝他生日快乐!”凌飞墨语气透露亲昵。
“唉……”张书记叹了口气,缓缓道:“你还记得你文礼哥,你最近和程老头家的儿子走的近,我还以为你看不起文礼,不想与文礼混一起呢!?”
凌飞墨听出张学全话中的暗意,装作十分抱歉的样子,“文礼哥不是有工作吗?平时那么忙,怎么好意思让他来陪游手好闲的我!”
听到凌飞墨自诩为游手好闲,张书记眯眼笑了笑,“也是,听说你们前几天在德胜酒楼闹的,都惊动派出所了!”
凌飞墨佯装呆滞了几秒,但随即笑道,“我知道最近风声紧,小辈在这里向张叔保证,不会再去德胜胡闹了。”
“你保证没用,我知道祸端都是老陈、老付家的那衰儿惹的,那群公子哥在漳兰可是一天比一天猖狂!”
张书记吩咐保姆泡上碧螺春,继续道:“实话说吧,老陈老付是一派的,总是和我对着干,申请历史文化名城的事,我们也意见不合,有分歧,但他个军队转业出来的懂个啥,他知道漳兰的历史与过去吗?屁个都不知道……”
凌飞墨点点头,费秘书给他的资料早就说清了漳兰县的政治情况,张书记与陈县长向来不和,除了必要的情况外,普通的饭局或活动两人绝对不会碰面,他最近和陈家人走的近,张书记难免心中不悦。
从申请文化名城一事上就可以看出,两位父母官都将其看成是自己的政绩,为了维护各自的利益,彼此踩着对方来抬高自己。
一阵喧闹年轻的声音传门房间内,张文礼带着几个年轻男女走进家中,凌飞墨漫不经心地向人群扫去,瞳仁骤然一缩。
张文礼旁边站着的白衣青年不正是龙城的周梓燃?
白衣青年气质俊逸,斯文高贵,一双如幽泉的眼睛敛着与其年龄不符的沉稳淡然,被张文礼那群聒噪俗气的人衬托宛如落入凡间的高贵天鹅。
凌飞墨的目光紧紧追随周梓燃,复杂的情绪如涨了潮般的海水,漫漫溢出胸口。
“飞墨,你小子今晚还敢来我家!?这段时间就知道和陈荣光瞎混!”张文礼笑着拍了拍凌飞墨的肩膀,指着身旁的周梓燃,爽朗地道:“你们龙城的周少爷,周梓燃,周厅长的小儿子!”
凌飞墨斜眼打量周梓燃,口气傲然,“周梓燃嘛,我们住一个小区的,我认识!”
“哈哈,我就猜你们可能认识,他爸是财政厅的,而你爸是计委(发改委前身)的主任,都是管省内经济发展的,能不认识?!”
旁边一个板寸头男子也笑着插话:“漳兰最近真是蓬壁生辉,龙城里来了这么两个富贵命的少爷,可真是荣幸至极!”
周梓燃穿着一件质感良好、剪裁精致的白衬衫,水洗白的磨边牛仔裤,一又白色的球鞋,整个人看着十分清爽!
“张伯好!”周梓燃恭敬道。
“你好你好,我这几天一直在忙着申请历史名城的事,都没空儿去招待老周哥的儿子!”张书记和颜悦色。
凌飞墨心中冷笑,看来周梓燃来龙城已经有几天了!为了摇山那块肥肉,周副厅长可真是用心良苦,连儿子也舍得放到漳兰,那么周厅长的人再过两天肯定就会堂而皇之地走在漳兰的街道上。
张书记拿起金边眼镜从沙发上站起,走近端详周梓燃,“果然一表人才,周哥家的儿子真是一表人才。”
周梓燃似笑非笑,平和地说:“我爸说了,您如果再去省城,请直接去找他!”
张书记闻言,外表无异样,心里却乐开花,他个县级能越过无数人直接与厅级干部接触,对他以后的发展可谓至关重要!
凌飞墨能明显感受到张书记对他与周梓燃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被冷落的他倒没心中不爽,他听着两人聊天,心里也在理顺这件事情的关系。
果然是自家的狗最亲,看来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假!
张书记的档案曾经记录他在省委党校进修过两个月,凌飞墨心里十分清楚,能去省委党校进修的干部都是红派选定的人,那是一张无形的网,将一群官员的发展之途牢牢捆绑在一起,中心人物是省里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包括周梓燃的父亲,而分支的势力与爪牙则遍布全省的各个县市,就比如张书记!
张老头对周梓燃这么客气,还不是因为他们都一个圈子里的人。
“梓燃,你父亲近来身体可好,我们漳兰的野参可好的很,明天我让文礼给你送两箱过去,给老周哥滋补身体!”
“不用了,张伯,你的心意我代父亲领了!”
“这怎么可以,我们漳兰经济不好,扶贫的财政款项都是老周哥在审批……”张书记也不避嫌,直言道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