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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点头,他们对皇上,那是必须要置于死地的。
“主子!”方硷就着话头又轻叫了一声,“今日我来,并不是为诊脉,是殿下让我给您带个人过来瞧瞧!”
“哦?!”我终于搁下手中之物,抬起头来,“什么人?为什么要给我瞧瞧?”墨夜离后来带走了霁月,对于墨夜星的事情,我便放下了大半的心,即便不能完全洗清他的罪名,但总还是有用的,至少,从墨夜离近日的表情上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方硷朝旁边慢慢的错开一步,身后便露出一个人来。他一直安静的跟着方硷,我居然没有发现,此刻正将头闷的低低的,看不清面目。
从他的穿着打扮我看不出分毫,倒是那恭谦的举止,让我很是熟悉,遂吩咐道,“抬起头来!”
头一点点抬起,一张惶恐的脸便露了出来,正是我原先心心念念想寻的坎儿,只不过现如今我却再没有分毫兴趣。
心中依旧沉沉的一冷,墨夜离是什么意思,我先前疑惑坎儿的身份,他肯定是知道的,现在却不想他却将人给我送了过来,是示好还是感激,我猜不透。
“坎儿见过娘娘!”坎儿还是依照先前宫里的规矩给我行了磕头的礼,头低低的埋下,却不敢起身。
我看着那恭谦的身子,心里突来的烦躁,“起来吧!殿下让你过来见我,所为何事?”他现在的身份,我已经是不再关心了,但是墨夜离让他来见我的理由,我却不得不问。
方硷上前一步,返身立于我的身侧,一时间犹如三堂会审一般,所有的人都俯视着坎儿,坎儿终是未敢起身。
“殿下让我听凭娘娘发落!”我突然发现坎儿的眼神中有一抹誓死的绝望,这种绝望,是毫无生之希望的人才会有的,两位最受皇上宠爱的皇子如此关照于他,他本不该有这种神情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错事,殿下让我发落你?”我冷冷一笑,对墨夜离的用心越发的疑惑,心中暗念莫要是墨夜离的心计才好,“坎儿,你本也不是我的人,我又凭什么要来发落你?”
坎儿见我如是说,眼中更是一片死灰,一如将死之人一般,毫无生气。
我不再理会地上跪着的坎儿,将头扭向方硷,“方硷,到底怎么回事?”他一早听命于墨夜离的指示,将他带到我这里,他应该知道。
方硷看了看地上的坎儿,似乎难以开口,可我的眼睛却丝毫没有将他放过,一时间,脸上出现了他从未出现过的局促和尴尬,终是以极低极快的声音说道,“坎儿的生母,便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方硷的一句话犹如晴空中的一声炸雷,我被炸的木然,素音和秋霜,更是惊恐的用手捂住了嘴,眼神来回在方硷和坎儿身上游移,想要看出真相来。
我最先平复了心境,仔细的盯着坎儿看了又看。的确,近看下,坎儿和皇后是有一些神似。可是,照着这个意思,那坎儿的生父却绝不是皇上,不然,以她的心性,怎会将一个自己的亲生皇子落到当太监的下场。
方硷往我的身边轻轻的靠了靠,附在我耳边轻道,“主子,先让坎儿起来吧。”言语中似乎有些微微的不忍。
“你跟我进来!”方硷的态度更是让我愤怒,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抬步进屋。这事或许对我来说并不是大事,但至少也该提前通禀我一声,如此贸贸然的就将人给我带来,实在是不该。
方硷随着我进了屋,朝着坐在桌前一脸怒容的我苦笑道,“主子,方硷知道您心中所想,但此事如此做,殿下也是有殿下的道理,也还是一片苦心!”
“哼!”我也学墨夜离一般,一掌拍在了桌上,却没有他当日的威力,“他若真是一番苦心,就该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如今我满眼茫然、措手不及,便是他的苦心么?”
方硷苦笑摇头,第一次对我的话有些许的异议,“主子,殿下也有殿下的难处,方硷知道,他是为了不伤您,尊重您的想法,才会让我将坎儿送到您这里来的。您且耐下性子,听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细细的讲了再做评断。”
我挥手示意,烦躁的让他继续。心里也不明白今日我为何如此心烦意乱。
“殿下只说,若无误,坎儿的生父,便是那制蛊的苗人。当年,正是由于皇后娘娘与他有染,他才会一心一意的帮她除掉骊贵妃。”薄薄的衣衫似乎丝丝沁入了冰凉的寒意,皇宫内,果真是处处污秽,肮脏不堪,处处都是阴谋和狡诈,利益的勾结。
方硷略一挺短,又接着道,“后来皇后娘娘怀了孕,知道绝不是龙种,便在生产之时做了手脚,只说产下的是一死胎,而坎儿却被太监抱到了宫外,送还给了那个苗人。”难怪方硷会动了恻隐之心,如此看来,坎儿倒的确也是无辜的孩子。
“那苗人心灰意冷,仗着身上有些银两,日日昏醉于酒肆和欢场之中,而坎儿便就成了流浪于京城街头的一个小混混。被太子殿下和殿下发现时,他正奄奄一息躺在城外的一间破庙里。殿下当时其实本未打算搭救,却见他缓缓从身上掏出一块皇族才有的玉牌,且那块玉牌,正是皇后娘娘所有。心念一定,这才将他带在身边,想着日后定有可用之时。”方硷“呼”的喘出一口长气,终是将想说的话全部说完了。
我也渐渐沉静下来,若有所思的问道,“那这么说,坎儿的生父还在人世,只是不知在什么地方?”
方硷迟疑的摇了摇头,“自主子中毒以来,殿下一直在着力寻找坎儿的生父,却杳无音讯,想是已经辞世了。”末了又加了一句,“即便在世,估计皇后娘娘也不会放过他的!”
我痛心的点头,又凄惨的笑了笑道,“终是无望了!不过,他让你将坎儿送到我这里来,又是何故?”
方硷的神色忽然又有些不自然,犹豫了许久,才说道,“霁月作证,并不能完全替太子开脱,殿下的意思,是否舍了霁月,将坎儿替上,一来能彻底打击了李氏兄妹,二来,也许还能留得住霁月的性命。”
“坎儿作证?”我想了多时,仍旧不能明白,“现时如何证明坎儿即是皇后娘娘所出呢?”
“皇后玉牌、替皇后接生的宫女婆子、将坎儿送出宫的老太监、坎儿身上的胎记,殿下都已是一一查明。这些,不用滴血验亲,便能足够证明,坎儿即是皇后娘娘所生。”
方硷将这些一一说出之时,我的内心极其的震撼。这么多年了,一直将仇人的孩子养在身边,为的就是这一记重拳,他该是有多么隐忍,没来由的寒战了一下,他的心机,也的确很深了。
冷笑和苦笑同时回到我的面上。若没猜错,墨夜离是想换下霁月用坎儿做人证,证明蛊毒的来源便是从皇后处所出,至于我身上的毒是谁下的,已然是不太重要了。
心口又开始如灼烧一般疼痛,墨夜离这如意算盘可算得无比的精准啊,如此一来,霁月的命确是能保住,而他最想保住的那个人,含芷,也能得已解脱。
我能清晰的听到心内轰然坍塌的声音,那些感动,那些心动,都随着这一声巨响,消失殆尽。他对我,或许是有愧疚,或许也有着爱护,但终究是没有爱恋,终究是没有不舍。
颓然的伏在桌上,力气好似耗尽了一般,朝着方硷道,“带他下去吧,我没有任何的意见,他想如何便如何吧!左右也是一死,我还计较那么许多又有什么意思呢?”
灵前较量
只短短几日,蝶园里的梨花便全部落尽,初夏的微风也将满园的梨树叶子由浅浅的嫩绿吹成的深深的墨绿。皇宫内争权夺利、尔虞我诈如火如荼般的上演,皇上终于提不上最后一口气驾崩了。
一早,我就随墨夜离进了宫,此刻,正默默的立在皇上寝宫的门口,目之所及,皆是素缟裹身,人人悲戚不已。看过了自己虚伪的葬礼,再看其他人的,哪怕尊贵如皇上,叱诧一生,死后也不过是几声不由衷的哀嚎,我眼中干涩疼痛,流不下一滴泪来。
及至进了殿,才看见皇上的灵前白惨惨的跪了一地的人,李云霓首当其冲,正哭得死去活来。
据我所知,墨夜离还没有将李氏兄妹的丑事抖露出来,李氏兄妹后来似乎也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难道打发走了皇上,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李云霓果真也就安心于这个太后的位子了?
今日皇上发丧,太子可在灵柩前即位,若是李氏兄妹真就甘心如此,墨夜星这皇帝可也就算落听了。可手心有些微微的汗湿,心也在慌慌的猛跳不已,我到底还是替他捏着一把冷汗。
站的时候有些久了,腿有些木木的刺痛,初夏的阳光也有些毒辣,热浪烘烘的从殿外窜进来,分散至大殿的每一个角落,每个人的头上都微微沁出汗珠,我的眼前慢慢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