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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霜跪伏在地,双肩抖动,忽的痛哭起来,“娘娘,他们都说您中了毒,中了这辈子都解不了的毒,活不长了!”
我一怔,险些没有坐稳,素音一把抄起了秋霜,厉声问道,“你听谁说的这些瞎话,又是如何说的?”
秋霜的双膝处已是殷红一片,人也是站的不大稳当了,依旧强撑着靠在素音身上,神情悲戚、泣不成声,想来的确是跟我有了感情了,“是李琛公公说的,只说殿下近些日子来也是为这些事奔忙,好似还牵连了太子和太子妃,说是李大将军奏请皇上,要皇上废太子!”
我“霍”的一下站了起来,又“砰”的一声坐下,我是有多傻,千算万算,算计了个一心为他的亲生弟弟,却不料依旧还是目光短浅。泱泱焱朝,盯着他这太子之位的,怎么可能是一人。如今改变不了墨夜星被废的命运不说,连自己也搭了进去。
“去给我找方硷,我要见方硷!”我执拗的撑起身来,摇摇晃晃,素音吓的松开秋霜过来扶我。
我甩开她的手,急切的叫道,“快去!”
素音满眼含泪,将我交到霁月手里,转身出去。霁月的手冰凉冰凉,激的我微微哆嗦了一下。侧头过去看她,却发现她似乎是我们四个中最最沉稳的,双目低垂,一脸坚毅的默然,忽的让我有些有些起疑。她是早就听说了,还是……?
晚间的时候,方硷是随着墨夜离一起过来的。天色已经墨黑,我头一回这么晚了还如此精神的守着烛火,无一丝一毫的困意。
听得素音来报的时候,我立时起身,不顾劝阻,冲到厢房。屋中二人看上去皆是憔悴无比,方硷的衣衫似乎还有些凌乱和脏污,正欲拿着李琛递过来的干净衣衫要换,被我这一冲撞,登时红了脸,左右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等着!”咬牙转身,执意站在门外。今晚,我必须要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我寝食难安。
少顷,听得里面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进来吧!”
走进厢房,方硷已是换上了一身素白的衣衫,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消退,神色却肃穆凛然,恭敬的立在墨夜离的身侧。
“烟影!”墨夜离开口,目光中胶着着心痛和悔恨。
“我中毒之事到底是谁说出去的?”我两拳紧握,怒目瞪视面前的两人,知道这事且还能在宫中行走的,应该也就是他们二人了,他们二人必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不料二人皆是慌忙摇头,眼神急切肯定,也并不似在撒谎。
“那这事又为何牵连了大哥?”我咬咬牙,知道这话由我来问并不恰当,却不得不问。果不其然,二人面上皆是落寞和受伤。
方硷沉默,墨夜离不语,我急的几乎要血脉崩裂,“你们倒是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墨夜离开了口,“烟影,你且莫要激动,我和方硷也还未理清思路……”
墨夜离的推诿再一次惹怒了我,不说也罢!我冲到方硷身边,一把执起他的胳膊,刚想要发问,却引来了他痛苦的呻吟声,脸瞬时煞白。
我一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回身,墨夜离已将我扯入了他的怀中,双臂紧扣,朝方硷道,“今日,你便在府中客房歇息,等天亮后,我再给你安置一处小院。如今,你也是哪里也去不得了,就安心在这里养伤,正好也安心调养烟影。”
方硷点头,眼神复杂的瞅了我一眼,跟着李琛退了出去。
我从墨夜离怀中挣扎着出来,与他面对面站着,他要比我高出很多,我需得仰起头才能与他对视。刚要发作,却见他也是一脸倦容,顿时满肚子的怨气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墨夜离顺手将我拉至桌边,挨着他坐下。
“你中毒之事并不是我二人说出,宫中知道此事的也并非只有我与方硷。”墨夜离似乎无比疲倦,浓眉下的一双眼睛四周包裹着深深的乌黑,大概已经许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我也猛然醒悟,那个下毒之人,并着他的主子,岂不是也一直在宫里行走如常。
“父皇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许是年岁已大,在你身上适用的方子,到了他那里,无一丝一毫的用处。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墨夜离几乎跟个孩童似的半趴在桌上,目光悠悠的盯着烛火,有些从未见过的伤感和软弱,“三日前早朝,李啸鸿奏上一本,说出了你中毒一事,又说太子是觉得我也有争储之意,如今风头渐渐超出他去,心中不满,便嘱意太子妃下了此毒,且还搬出许多人证物证,意在激起岳丈的反意。”
我一愣,其实,我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含芷,现如今李啸鸿又口口声声说拿出了证据,那这毒到底是不是她所下?一颗小火星又在我心里开始蔓延。
“那方硷的伤又是怎么来的?”我将这难缠的问题暂时搁置一旁,又问。
墨夜离苦笑,“说方硷也是太子的人,皇上的毒便是方硷伺机而下的呢!”
我冷笑,“贼喊捉贼,果真是一出好戏!不过,他在这个时候诬陷大哥,废了大哥,他也并不能顺利得到皇权,这么做意义何在?”
墨夜离的双眼,如白日里的猫儿一般,眯缝成一条直线,“李氏兄妹已知自己气数已尽,与其坐以待毙、束手就擒,不如拼一把。若是赢了,至少还能坐稳太后和将军的位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渐渐悟出一些门道来,原来,李啸鸿手中的杀手锏便是如此了,如此借刀杀人,倒是用的淋漓精致。
我看他困极的模样,实在有些不忍心,却还是坚持问道,“那方硷又是如何出来的?”
墨夜离已经完全的趴到了桌子上,眼也快全然闭上,只余口中还在低低呢喃,“方硷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太医,给父皇用的方子你早就用过,父皇也并不是昏庸之人,给他吃了点苦头,便就将他放了出来,也算是给李啸鸿一个交代……”后面的话也已是渐渐语无伦次了。
我看着在桌上已沉沉睡去的墨夜离,异样的心动,伸出手来,细细的描摹着他脸上的轮廓,他浓密的剑眉,他高挺的鼻梁,他紧闭的薄唇,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好像昨夜,他还和我一道入眠。睡梦中,墨夜离满足的喟叹一声,伸手捉住了我的手,紧紧依放在自己的脸侧,轻轻的蹭了几下,才复又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琛已进来过多次,素音也几次欲言又止。我终是手麻脚麻的不能动弹,这才轻轻的挣开他的手,由素音扶着出了厢房。
屋外月朗星稀,我深吸一口气,回身看了看并未有人跟出,拉着素音一拐,便隐入了廊下的黑暗中。
“去唤方硷和坎儿!”不多时,屋内清晰的男声传出,不带丝毫困意,似乎连疲倦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苦笑,他到底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不放心我。
老九番外(一)
四月的栖棠宫,海棠花正红,丝毫不比太后园中的逊色。远远的看去,那一片深深浅浅的红色花海分外迷醉妖娆。
墨夜离便坐在这一片花海之中,夕阳斜照在他刀刻一般的脸上,好似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却丝毫没有减少一分冷硬和怒气。
忽的,他扬起右手,又狠狠的朝下一摔,一只白底青花的茶碗便在他面前四分五裂、寿终正寝了。
一个小小的卓烟影,才情高雅又怎样,一貌倾城又怎样,不过是个专横跋扈的富家小姐。宰相府中,将他撵出园子,今日庙会之上,更是寸步不让,让他在各位皇子面前失尽了颜面。
“主子,三殿下来了!”李琛小心翼翼的绕过地上一堆破瓷片子,脚步小而轻缓,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了太岁。
墨夜离朝着花海的方向,深吸一口气,又捏了捏皱成一团疙瘩的眉心,这才扭过头道,“三哥,坐吧!”
墨夜筠一进了园子,就看到了这一地的茶叶末和碎瓷片,此刻又见墨夜离一脸的苦大仇深,一时没忍住,居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人家只不过几句话,倒惹得你上了这么大的火,值不值得啊!”
墨夜离的脸上一阵红白,忽忽悠悠的飘过一丝尴尬,面上却依旧冷硬,“我本就不喜故作清高的女人,一见她那自居自傲的做作模样,更是厌烦,扰了我一天的兴致。”
“咱们几个兄弟当中,你和大哥的忍功向来一流,先前也从未见你和谁置过气,大不了不理便是了,怎的今日就如此收不住了!不会是看上宰相家的小姐了吧!”墨夜筠悠闲的坐到墨夜离对面,架起二郎腿,又就势掸了掸覆在腿上的白衫,一脸促狭的表情。
见墨夜离依旧将头瞥向一边,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墨夜筠更加添油加醋,拱火似的说道,“不过要我说,这个卓烟影长的也确确如传言中的那般美貌,即便是一身男装,不施粉黛,我看也不比这宫里的妃嫔们差。倘若果真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