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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蓝半喜半忧,喜的是自己是楚若在乎的人,忧的是她是把他当成亲三哥来说的。最终,他长叹一声,温声说道:“三妹,你放心。”
楚若点了点头,垂下头不敢去看项蓝忧伤的神情。他既然懂了就好,她不希望项蓝陷得太深,到时候伤得越重。
今夜,总算就要过去了。
明日,又会是怎样的一天?
。。。。。。。。。。。。
翌日,大学士府门前。
楚若下车后,伸出手扶着邱然走了下来,温声说道:“娘,您小心一点儿。”
“好的,我没事。”邱然温柔地笑了笑,握住楚若的手走向门口。
楚若抬起头来一看,门框上那高高的牌匾上,“大学士府”四个字格外显眼。看着那笔体苍劲有力,有种壮士回归后淡漠沙场的气息,楚若不禁由衷地赞叹道:“娘,这牌匾上的字写的真好,是谁写上去的?”
邱然闻言,抬起头来看向上方,含笑说道:“是你外祖父亲自写上去的,当初他也是做过战场上的小将士,不得不为了战争而上阵杀敌。后来国家安定平和了,你外祖父也就没有那么多牵挂,弃武从文了。父亲一生都喜欢与诗词为伍,是一个很有涵养的人。”
“光是看您的为人,就可以想象到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性情了。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句话是再也错不了的。”楚若含笑夸赞道,眼里满是羡慕的神情。
“你这嘴皮子太利索,为娘也说不过你。”邱然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嗔道。
“大小姐,您回来了!七姑娘好,奴才是邱管家,早已在此等候着二位主子的到来了。”迎面走上前的是一位憨实淳朴的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客气地点头说道。
邱然见状,向邱管家点了点头,柔声向楚若介绍道:“纯儿,这位是邱管家,咱们学士府里的功臣,很会管理府里的事。”
“邱管家好。”楚若含笑说道,微微侧身以表示对长辈的尊重。
大学士府里到邱然这一脉没有男丁,所以邱然是整个学士府最有权利的继承人。楚若不禁暗暗纳罕,邱然对项铭啸的爱意真的很深,肯屈尊降贵做一个姨娘。
而项铭啸也确实值得邱然这样去付出,因为他付出的情感比邱然一点儿都不少。
二人在管家的带领下走了进去,还没有走多远,便听见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好不热闹。
楚若讶异地挑眉,邱然不是没有兄弟姐妹吗?那这些孩子们是哪里来的?听起来真的很热闹,不止有五六个的样子。
邱然见楚若好奇,带着她向偏远走去,低声解释道:“父亲每每下朝回来,闲来无事便会教导一些孩子学习书法,有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因为上不起私塾,所以都来这里聚群。”
“哦?外祖父真的很以后情调呢,教导一些小孩子们也是一种很不错的生活趣事。”楚若不由地又对邱然的父亲邱鼎天增添了几分好印象。
“不止如此,你外祖父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当初对文武都很擅长,但最喜爱的还是文学。不过父亲不忍心将武艺就这样荒废掉,也有教一些喜欢习武的年轻子弟们练武。可以说,你一会儿会见到许多人,男男女女不计其数,连我也不是很认识呢。”
邱然提起父亲时,神情颇为自得,有这样一个父亲,也是她觉得特别荣幸的事情。
楚若心中却有些狐疑,又教导孩子们书法,又教导另外一些人武艺?看起来虽然是很不错,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她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似的。
她将这些想法都悄悄地埋藏在心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大学士府里的一切。
就在这时,从角门处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紧接着,一个老者从角门处走了过来。
只见他身穿月白色的常服,腰间系着一个黑色的宽大佩带。
不同于项铭啸至今
修长挺拔的身材,这一个老者的腹部微微有些福。那一双黑色的长靴被衣摆掩盖了一些,只露出脚裸以下的部分,步履稳健,走起路来步步生风。
楚若几乎下意识地便认定这个人定非池中之物,他浑身散的气质太过干练与豪爽,根本就收不住这种正能量的锋芒。
再抬起头来看向那人的面孔,约摸五十岁上下,估计表面上看去,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几岁。
那棱角分明的脸上,英挺的剑眉轻挑,深邃的双眸望不到底,也正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楚若。
他那高挺的鼻梁下,短小的胡子显得稳重又内敛,唇角上扬,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似乎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
若说此人有书卷之气,确实不为过。偏偏他身上还有一种身为将士的豪迈气概,让人也无法忽视。
此人正是邱然的生身之父——明昭国当今的大学士,邱鼎天。
邱然见到父亲很欣喜,拉着楚若的手上前褔身说道:“女儿许久没有回家,见到父亲依旧健康如初,也就放心了。”
楚若微微褔身,恭谨地说道:“纯儿见过外祖父。”
邱鼎天双眸中精光微闪,面上却依旧如沐春风般微笑,两只手都伸出去,将邱然和楚若扶了起来。
他冲着邱然点了点头,看向楚若,含笑说道:“不错,早就听说了纯儿的大名,老夫身为外祖父,也觉得沾光不少。染儿的女儿定是极好的人,你外祖母惦念着要看看你呢。”
听到父亲称赞自己的女儿,邱然也是喜不自胜,扭过头去看向楚若,眼中一片慈祥的母爱泛滥着。
楚若含笑答道:“外祖父谬赞了,纯儿也十分想念您和外祖母,娘说要寻着合适的机会才能回来,以免落人话柄。如若不然,纯儿早就悄悄跑来见见娘一直称赞不已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了。”
“哈哈哈——”邱鼎天爽朗一笑,抬起手捋了捋短小的胡子,含笑说道,“不错,我在人间存活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朴实却又异常动人的话语,看来纯儿是孝心有加,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
“走,我们几个还是赶快到花厅去,你外祖母听说你们要回来,早已等不及了,只是今日天气有些阴,她腿脚不大好,不能出来迎接。”
邱然一听,急切地问道:“母亲的腿疾还总是作?上次不是说已经痊愈了吗?”
邱鼎天微微一愣,轻咳一声,淡淡地说道:“她不愿意让你操心,那已经是老顽疾了,大夫说无法根治,只能一点点缓解。索性你母亲是个想得开的人,有疼痛她也会忍着。”
楚若微微蹙眉,外祖母患的是风湿?还是类风湿?如果是普通的风湿病,倒也好治。如果是类风湿的话,一般大夫开的药方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她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悄悄地打量着邱鼎天的后背。
这个外祖父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说话稳重又有涵养,而且还不拖泥带水,俨然是一副慈父的好形象。这一点或许没有假,但楚若总觉得这仅仅是他整个人的一部分,有相当大一部分都没有表现出来。
才抬脚走进花厅的门槛,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呼唤:“是不是然儿回来了?我的然儿在哪里?”
“母亲,女儿回来了。”邱然一看到母亲,顿时双眼泛红,疾步走上前,握着母亲的手,哽咽地说道,“是女儿不孝,不能时时来看望母亲,反倒让母亲牵挂不已。女儿知错了,从今往后再也不疯癫不犯傻了。”
说着便要跪下去,这些年她时而正常时而疯癫,都是为了失踪的女儿。如今女儿找到了,她也找回了正常的心。
邱夫人贺氏是一个端庄贤淑的女人,她身穿一袭神色衣衫,端坐在黑樟木的椅凳前。
虽然,贺氏从面容看上去倒还不错,只是双眼空洞无光,却有着盈盈的泪意。
察觉到邱然要下跪,她强撑着站起身来抓握住邱然的手,心疼地训斥道:“既然知道以前错了,那以后就不要再那样折磨你自己便是!为娘只是心疼我的女儿,怕你受罪。”
楚若心中大惊,邱夫人是个瞎子?!
老天,她从没有听邱然提起过,也没有想到邱夫人会是这样的情况。有腿疾,眼睛还瞎了……
邱鼎天深深地看了楚若一眼,深沉的目光将楚若的一切表情都收入眼底,几不可见的微微点了点头。她眼里呈现
出来的是震惊,而不是嘲讽,也不是蔑视。品性极好的女子,定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
依照邱鼎天对楚若回到京城后的了解,足以可见她是一个充满大智慧的睿智女子。他清了清嗓子,温声对楚若说道:“纯儿,快来见见你外祖母,她时常念叨着你。”
楚若点了点头,走上前及时握住邱夫人伸过来的手,柔声说道:“外祖母,我是纯儿,您的外孙女。”
邱夫人不住地颔首,抬起手将楚若面部的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