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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凡眉眼弯弯,给他续了一杯。徐敖生这才心满意足的捧起茶杯,送到嘴边,微眯着一对乌黑的眼,慢慢的呷品起来。
眼前的两人俨然自成了一个世界,那里全都是自己不了解不知道的事情。阿星心中的失落更盛,甚至无端的有些惊惶。
林子凡还记着对面的阿星,转过眼角,轻笑着请他坐下:“阿星,给我吹个曲子吧。”
一句话,一个笑脸,轻易的将阿星从漫天的阴霾中解救出来。
阿星满心欢喜的坐下,掏出那只乌黑的埙,吹奏起来。
仍旧是恍惚的眼神,这次,阿星看懂了里面满满的思念和担忧。那份思念和担忧不是给他的,那眼神也不属于他。林公子看着的,是他的流夜,不是坐在他对面的阿星。
眼前这人,阿星不认识不记得,不知道他的身份,他的喜好,他的过往。他有着无来由的亲切,致命的吸引,可每次靠近,阿星看见的却是他和那个叫做流夜的人的事情,那些他毫不知情的事情。这让没有过去的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沮丧和无力。
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心中升起,阿星不知该如何应对,莫名的烦躁恼怒起来。他捏紧黑色的埙,唰一下站起,喘息着质问道:“你当我是流夜,不过是因我与他相像。若是日后遇到比我更像的人,你当如何?若那人就是流夜,记得你和他之前全部的事情,你要置我于何地?”
林子凡没想到阿星会突然生气,半响才反应过来他问了些什么。这些问题,他从未想过,阿星便是流夜,这世界上不会再有另一个流夜出现,这是他早已笃定的事情。只是,若阿星不愿承认,不愿回到他身边……
阿星见林子凡怔愣之后,脸上一白,露出凄惶的神色,心中一疼,那些恼怒便烟消云散,张口正要说话,却听见他艰涩的开口。
“……我不知道……”
阿星心中酸涩,胸口如压了一块千斤大石,低下眼睛背转身,深吸一口气,颓唐道:“我不是流夜,我也变不成你的流夜。”说完走出小间。
林子凡怔怔的看着阿星离开,心里一下子空了。
徐敖生轻唤一声,把身边失魂落魄的人揽入怀中。
林子凡偏头看向徐敖生,不觉红了眼眶,带着哭腔道:“他不要我了……”
徐敖生心疼的抱紧怀里的人,柔声安慰:“不会的,他是流夜,怎么会不要你?他只是需要些时间。”
徐敖生在一旁看得明白,那个笨蛋只是嫉妒了,而且嫉妒的对象还是过去的自己!哼,竟然让小雪难过,笨死算了!
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林子凡偎在徐敖生怀里难过了一阵,便收起情绪,回了住处。
阿星一直听着这边房里的动静,缩在角落里等他二人下楼走了,才回来,对着空杯残碟和一地的点心渣,呆了半响。
作者有话要说:雪落正文一百章纪念!鼓掌~~PS:小七正在努力的码字中,希望不要回到周更的状态……
、赏风鉴月
楚焰的经济状况比林子凡预想的要好,楚青颜是个治世明君。林子凡打算等流夜的事情了了,便让叶蛟回去,象征性的开个价码,把赌坊和布庄交还给老杜与萧远枫。毕竟一国的王爷,总不能明目张胆的伸手到别国去捞钱。
流夜的事情……林子凡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想到阿星说的那句话,他只觉得累。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烦闷,生出逃离的心思。
林子凡看过所有的账本,写了几封信让炼金送出去,一时间竟找不出其他的事情来做。
这日是个好晴天,窗格与天井划出的一片天空蓝的没有一点杂质。
林子凡想,晚上会很适合赏月。
他突然开口问伺候在身边的玉钟:“我们来这里几天了?”
玉钟默算了一下,答道:“刚好十天。”
林子凡抬手在额头上拍了拍,有些懊恼的闭了闭眼。该死!差点就忘了,得赶紧想办法补救。
玉钟眨眨眼,问:“公子牙疼?”
林子凡答:“不是。”指尖在桌面上轻点,好一阵,才对玉钟这样那样的吩咐了一番。
晚餐很丰盛。徐敖生很高兴,眼中有明显的期待。林子凡却似有心事。他微有些失望,安静的陪林子凡慢慢吃饭。
玉兔升,广寒现。
闲置一边,满院子瞎晃悠的徐敖生突然被请到了后院。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竹林外池塘边,铺了薄毯,摆了琴台,软枕散落,美酒飘香,微风送爽,佳人等候。
林子凡身上一件月白薄衫,长发系在脑后,坐在毯上,见徐敖生过来,笑意盈盈的起身,伸出手:“敖生,过来。”
徐敖生走过去,伸出手被林子凡一把抓住,任由他拉自己坐下,解了剑,除了鞋袜。这才发现,林子凡也是光着一双脚丫,不由笑道:“账本看完了?怎么想到要赏月?”
“呃,”林子凡跪坐在徐敖生身边,眨巴着眼睛,讨好的笑着:“不是要赏月,是要给你过生辰。”
徐敖生心里一顿。
林子凡食指在下巴上挠了挠:“本来打算给你做个生日蛋糕的,可我不会,跟厨房说了,也没人能做出来。那我陪你赏月,弹琴给你听好不好啊?”
徐敖生笑着把人揽进怀里,鼻尖在他脸上亲昵的蹭了蹭:“好啊,我还以为小雪你忘了。”
林子凡被一语点破,低头扭着手指,小声道:“其实,我下午才想起来,而且,厨房根本做不出来蛋糕。”
“蛋糕?吃的吗?”
林子凡点点头:“一种西洋甜点,有各种口味,过生日有生日蛋糕,结婚有婚礼蛋糕,过节有节日蛋糕,平时也有。我只知道里面有牛奶鸡蛋,还以为做起来很容易……”
徐敖生看着怀里头越来越低,快要缩成一团的人,心里又软又暖,紧了紧手臂,好整以暇的托起他的下颌,问:“所以便换成弹琴赏月了?”
林子凡喏喏的道:“我也不知道该送你些什么,要不,你自己说?”
徐敖生忍不住凑到林子凡脸上亲了一下,道:“我一时也想不出来。你既已备了琴,先弹琴吧,我想到了便告诉你。”
林子凡开心的点头,又问:“想听什么曲子?”
“既是赏月,便选个与月有关的吧。”徐敖生想起年少时的另一件事,眼中笑意点点。赏月,也是个不错的礼物呢!
林子凡出了茶楼,阿星就开始后悔了,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心不在焉的后果,就是从未出错的他,给人上错了茶,还险些摔了杯子。
月光清冷,阿星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索性踏月而出。漫无目的的走了一阵,看着自己孤单的影子,阿星忽觉自己如天地间一抹游魂,迷失了来路,也不知去向。
阿星在无人处站了一阵,自嘲的笑笑,又不是女人,哪来这许多伤春悲秋。
正要转身回去,却听见叮叮的琴声,抬头一望,正是林府的方向。阿星犹豫了一下,迈步往那边走去。
四下里一片安静,只有婉转如夜莺鸣唱的琴声。阿星到了林府后院外,看了看,随后攀上一棵树,在枝桠间坐下,透过层层的树叶朝院子里望去。
一曲终,林子凡以手按弦,收了琴音,转头问徐敖生:“还想听什么?”
徐敖生正屈着一腿,撑着手肘歪在枕头上,一边欣赏美景佳人,一边品味美酒佳酿。闻言,坐起身,揽着林子凡的肩,口对口喂了他一口酒水,又以指抹去了唇上的残液,低声道:“《十面埋伏》,能用琴弹奏吗?”
林子凡有些为难:“敖生,《十面埋伏》是琵琶曲,用七弦琴声和缓,弹不出那个味道。换《广陵散》好不好?也是战曲。”
“好。”徐敖生放下酒杯,在林子凡身旁坐了。
琴音再起,曲中的悲凉不甘从林子凡指下缓缓溢出,继而变得怨恨。琴声急,愤怒起,无所失者无畏,无畏者不屈,杀机隐现。戈矛纵横,鲜血满地,恩怨得报,壮士身死,广陵止息。
比起琵琶,古琴音域窄,声音柔润低沉,本不适合弹奏杀伐气息过重的曲子,《广陵散》已是极致,可惜嵇康死,《广陵散》失传。
林子凡忽然想到,他带到这个世界的诗词琴曲,千百年后,也会泯灭与时间长河之中。
徐敖生长臂一伸,把兀自出神的人拥进怀中。
林子凡侧过脸,静静的看了看身边的人,展眉笑着问道:“想好要什么礼物没?”
徐敖生道:“想好了,我要你,”怀里的人便红了脸颊,带着薄茧的手指抚上他的嘴角,视线微动,手指滑到饱满的耳垂上,琉璃的耳钉,然后凑近吻上粉嫩的唇,“我要你好好陪我一天,只有你我。”
“好……”林子凡顺从的抬手揽上徐敖生的脖子,两人吻到一处。
缠绵的一吻之后,两人眼中都染上了情欲的色彩。徐敖生拿出一个小盒子,暧昧促狭的笑道:“这便开始赏风鉴月吧。”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