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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没站稳,晃得他一颗心漏了几拍,险些就冲出去扶她。
陈岚嬗摇晃了几步,靠着那棵不怎么结实的小树说了些胡话。他明白这是酒后劲上来了,不能再任着她由此下去,该伤情的伤情了,该结束的也便结束了。可是她还认得出是他,眼神那么清醒,除了脚步有些虚晃,根本就不像是个喝醉了酒的人。
可是她醉了。
她醉得连自己也不知道,只有醉着的时候才会说这么多话,还是被深藏在心底的一些话。
她说她不要清醒,那他就陪她一起醉。
可以的话,他也可以替她忘记那些不该记得的东西。他在她耳旁说了很多话,明明知道此时的她根本记不得这些话,他还是想说。那应该是他一生开始最后悔的第一件事,就是遇到她的时候,他没有带着足够的钱。否则,今天的她,他,还有他,都不会是这个样子。
袁绍望着开始犯困的陈岚嬗,隐隐苦笑道,“我以前对一些事情的洞察力是钝拙了点,可是你不该当我傻啊。”知道她有心底事,那是在谯县别后的第一次会面,她对阿瞒的事情上心也罢,若是上心又偏偏要表示的不上心,那就是症结所在了。
说他自欺欺人也好,逃避现实也罢,他只想让自己好受一点。
他没有留宿在曹家为他准备的客房里,而是带着她去了客栈。
雪无意的后劲有多大,他也没有试过,只觉得她很难受。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留在曹家只会引起他人的猜忌和众多不便,所以他就带她出来了。
好在这丫头的酒品不错,没有乱骂什么话,乱砸什么东西,只是一通呼呼大睡,但睡得并不安宁。一直在喊难受,问她哪里难受又没了声息。昏睡一阵便安静片刻,难受得不得了的时候,还自己爬起来脚步虚浮地要去找什么东西。
袁绍把她按回去的时候,已经汗湿了内衫,忽然安静下来让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不由地紧绷着一根弦。这便的她睡着的模样,眉目清宁,因为酒精的作用,两腮就像开得灿烂的桃花一般粉润,形状姣好的嘴唇更是红润光泽。他的手还握着她消瘦但并不见骨的双肩,彼此间的距离不过一个呼吸就可以喷到对方的脸。
他心里不由地发紧,脸猛地别向一边去,她又在不安分地扭动,模模糊糊地喊着头疼,还很热。
热,他也在热。
真是个要命的不眠之夜。
待小二送来了温水和醒酒茶,他已经平息了自己的动荡。在她本能喊难受的时候喂她喝了点醒酒茶,这样头疼便会减轻一些。待她安静片刻时,又马不停蹄地给她擦拭脸上的汗渍,敷去那些酒精带来的燥热。
如此折腾地四更天,小二已经来换了五次温水,他自己亲力亲为地忙乎一阵后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又怕她酒未醒会做出些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举措,便趴在她榻前眯了一会儿眼睛。
他不是个警醒的人,尤其是在就寝的时候。可是她醒来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动静很轻微,生怕惊扰到他,却不知道他早已经清醒。
她似乎在检查了一遍什么,这才发现到他,而且好像还被唬了一跳的样子。袁绍趴着暗自苦笑,我的睡相,没那么不堪入目吧。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却让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陈岚嬗静静地在看他,指尖在细致地描摹着他的样子。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不管胸腔里早已炸成什么样子,面上依旧还是呼吸均匀的样子。可饶是如此,还是有什么东西惊扰了她!她在想什么,别人自然无从得知,可是他知道那一刻她想的一定是和他自己有关的,却清醒的这般快。
她似乎又静静地想了什么,准备离开。没见她有宿醉之后的难受,他也微微放下心来。那些来不及撤的盆和醒酒茶,她也发现了。本来也没想什么,此刻却有/种希望她能记住自己为她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这些,还包括昨天以及昨天之前的。只是不需要感激,单纯地记着就好。
她要走,当然可以去拦,可是,拦得住么?
正如他不知道一个人的心丢了,要怎么才能找回来?
唯一的答案就是让那个拥有她的心的人,把心还了她,她才有心再给出去。那个人,已经不能再为她做什么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不属于他的东西原物奉还。而这一点,还是需要时间的。
他知道她是个逼不得的女子,遇见她的第一面就是这样了,有句话叫玉石俱焚,大概就是她了。逼急了她只会什么都得不到。
就在他以为她要走了,人都到了门口,却又生生折了回来。在他周身鼓捣一阵,最后又找了件外衣给他披上,这才大气一松,轻手轻脚地走了。
房间里再也听不见她细微的声响,袁绍一动不动地趴在榻沿上,静静听着清晨寥寥无几的脚步声中最轻的那一阵远去的脚步声,眼睛缓缓睁开来,手轻轻地抚/过还残留着她淡淡温度的锦被。
岚嬗,这一次,你一定要完整地到我身边来。
……
……
繁华最终不过梦一场,醒来该是怎样便还是怎样。
曹孟德觉得,连那么真实的感触也是个梦,简直就跟天方夜谭差不多。
可是小韦告诉他,这真的是个梦。因为陈岚嬗那晚根本不在房里,而是抱着两坛酒玩失踪了。他醒来时,只是觉得头有点隐隐作痛,貌似还有点风寒侵体。不由地嘲讽自己一番,原来是自己执念太过,那些虚浮的圆满不过是梦中的春花,一开即逝。
那一日借口成功脱身后,隐在书阁的角落里翻书。以前从未觉得对着书本可以一坐就是大半天,但自从有了另一个陌生的气息存在后,他就这么觉得了,觉得书籍真是这个世界最最可爱最最好面对的东西。
书阁里本来是不得喧哗的,但此时正值清扫,按理不会有人来书阁看书,所以就有人开始嚼起了舌根。在书阁里谈天说地无非就是话本里那些纠葛的风花雪月之事,他们讲的,他也早就会背了。
而这一次不知怎地,主角成了他。他们讲他对丁芷嫣是如何如何的如胶似漆,难舍难分。说得连他都不认识自己了,如果开头没有大公子和新夫人作为铺垫的话。
莫名地,有点烦。卷了手里的书籍正要从书架顶上翻下来,‘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比他先一步坠地。
曹孟德先是愣了一瞬,再慢慢地收回自己的脚,坐回去静静地听着另一边的动静。
竟然是她?!
应该是刚刚听了那些,才将什么书丢到地上去了吧。
他曲起一只腿,支了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发觉自己在笑,便揉了揉嘴角,笑容还在,没办法,不管了,反正也没人会看到,不会那么傻吧……还是凝神听她怎么教训他们一顿。
结果他唇畔挂着的那个笑容慢慢地拢上一层阴影,直到僵在脸上。那算哪门子的教训,不过是道了声惊扰便事不关己地离去了。
曹孟德望着顶上的房梁,连生气的力气也提不起来了,真是个混球一样的女人!
不曾想,这个混球一样的女人,还会找他下棋了。
小韦带这个信儿来的时候,他埋在案卷上的头抬也没抬,小韦跺着脚又说了一遍,他这才回道,“嗯,知道了。”
等小韦兴高采烈地去回信,他在案前微微走神,手上那只紫毫将一张案卷涂得看不出字样来。
想起那天在书阁发生的事,他心里还是有股不可名状的火苗在荡气回肠,于是在工作上又多逗留了一会儿,一不小心就把后半个月的案卷也给批完了。小韦在案前急得脸都白了,最后还是不得不说了句:“要是岚姐以为你有事耽搁了,不等你了怎么办?!要不……”
曹孟德顿时觉得身上哪里有根筋啪地一声,断了。还没等小韦把话说完整,人已经带着一纸案卷飞奔而出。
小韦愣了愣,回神大喊:“公子,案卷案卷!”
后来,闲暇时曹孟德再回想那一次对弈,心里钝钝地疼,因为那盘棋,他差点输了他的天下。
关键一刻,他被姓刘那个老头唤走,说是夫人那边有事,若是他请不动,夫人就会亲自前来请他这尊大佛挪动。
这边正烦得很,那个混球一样的女人提了个混球一样的建议,让他去了。
也许真像她以前常说的那句,‘人倒霉时,喝凉水也会塞牙缝’,这一次,他是塞了个喉咙,够呛的了。
丁芷嫣坐在花厅里,端庄娴雅的姿态,而离她不远的地方正跪着一个女婢模样的人。
曹孟德大步迈了进去,人还没站定,声音便利落而出:“找我有什么事?非得这么急?!”
丁芷嫣屏退其他人,除了他和她,还有那个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婢。
曹孟德敛眉。等丁芷嫣慢慢地喝了口花茶润了喉咙,这才慢慢开口,道:“能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