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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你……”
我在等那个‘你’之后是什么,一站便是半晌,也没一听后面再冒出个什么来。
这些人,讲话都喜欢只说一半么?
我转过身坦坦然地望着他,说道:“你要是想解释的话,勉了!道歉的话,那还不如记住下次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别忘了我们之前是怎么说好的,先是你自己决定来城北当什么北部尉,再是将人杖毙自己还差点小命不保,有哪一个是你先知会我的?你……你要是想毁约,大可提前说,我这就把钱和利息还你!”
我是这么想的,既然他毫无当我是合作友人的诚意,那我还倒贴人家干嘛,早点了清了算了。
曹阿瞒的脸渐渐沉下来,唇线越抿越紧,瞪过来的目光也越来越冷寂,我也挺了挺胸回瞪,你坐着我站着,我底气还足呢!
他微微偏头,扯着一边嘴角笑问:“还?你打算怎么还?”
隐隐觉得此刻很危险,那笑,分明就是笑里藏着尖刀子的。
我咬咬唇,道:“不管怎么还,总会还清的!”打工也好,让他转手卖了我也罢,总比现在这样好!
曹阿瞒却突然沉默了,看我的两束目光就像两把犀利犀利的剑一样,好像要在我身上戳出几个大窟窿来。
但很明显,这道工序不是很顺心顺意,因为外室一声“小吉利”喊得是冰火两重天,一重里我寒得抖了一抖,一重里曹阿瞒像被火铳烫到了一样,身子在榻上弹了一弹。
我僵着脖子往门口望去,正巧碰到来人进门的一个伟岸身姿,那个撩袍动作,那个华发飘逸,那个……
神思蓦然一震,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啊!双腿不由地往下扑通一跪,字正腔圆,声音洪亮地蹦出四个字:“见过老爷!”
这老爷子自然是不会鸟我的,而是径自越过我奔向他的宝贝儿子,亲热又破天荒地唤了一声,“小吉利,伤势如何了?”
曹阿瞒起身行了一礼回道,“父亲,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我正纳闷这对父子今天这感情是日进千万里啊,想当初这位老爷口中的‘小吉利’总是不将他气得血压骤升就绝不冠以曹姓的,哪知今日一个亲热有加,一个突然不用再伪装笑脸了。
曹大老爷子撩袍坐定,嘴上仍忍不住笑吟吟地说:“既然没有大碍最好了,那我们就将丁……”
“小岚子!”曹阿瞒突然拔高音调叫我,吓得我一哆嗦,好在我还跪着,不至于被吓得当场就软了双腿。
老爷子被蓦然打断,半张着嘴止住话题,目光讶然地在我和他的小吉利之间换来换去。
“……是。”我微微俯身,在曹爸面前这主仆的规矩还是要按程序来的,只是我想不通他爸找他谈话,他扯上我凑什么热闹,硬是把曹爸忽略我的目光拖回到我身上来。
曹阿瞒继续高着音调说:“你先下去吧,看看小韦的药煎的如何了。”
一口气从闷闷的胸口暗暗地松开,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要拉着我一起被批斗呢!赶我走,我还不乐意呆这呢,乐的我轻松~~~
是以我应了一声是,欢天喜地地退避三舍。
从曹阿瞒的住处出来,我在院子里悠悠地晃了一圈,正是秋风凋碧树的时节,院子里的一棵纤细的小枫树欢快地摇着色彩斑斓的枝桠,伸手接住一片飘了半天终于要尘埃落定的红叶,叶子还没枯萎,却已经结束了短暂的韶华。时间有时候也真不是个公平的东西,昙花唯有一现,石头却有成千上万年,而人,更是脆弱。人们永远没有办法知道自己下一刻会是什么样子。
拿着枫叶怔怔地站了一会儿,等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感叹渐渐淡去,又觉得自己好笑。我什么时候也学会悲秋伤春了?这是在不是我的风格,唔,得改正!于是又望了一阵,觉得应该搬个板凳过来赏枫叶,多难得的美景啊!
在搬小板凳的途中又想到赏景怎么能少了点心呢?是以又顺道去了趟厨房。
进去一抬头,就看到了正拿着一只蒲扇发呆的小韦同志。我搬着小板凳恍然惊觉——原来曹某人叫我来看小韦煎药竟是真的?!
悻悻然地搬了板凳无声地平移过去,坐到小韦身旁也不见他回神,瞧他双目无神,眼神涣散,手里的蒲扇机械性地一下一下煽着小炉子里快要熄灭了的炭火。因为从来没见过小韦这副模样,觉得很是稀罕,就撑了下巴看他发呆。
看着看着,忽然一个饱含经典的念头闪了出来,顿时一念惊醒我这个困惑人——这小子,莫不是有了心上人?!对!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我也曾是这么写的,狗血是狗血,但终归是永恒的经典啊!
小韦小韦……我们家小韦也到了那样的年龄啊……
我觉得甚是欣慰,欣慰着又感叹青葱岁月一把,我看着长大的小韦,真的长大了,顿时有一股腾腾的惆怅升上来,像儿子要娶媳妇了一样。这么想着,我禁不住叹出声来。
小韦显然被这一声叹息吓到了,小脸苍白地凝滞了一下,接着看到撑着下巴仰望着他的我,啊了一声丢了蒲扇,生生蹦出两丈远,“岚……岚姐?!”
我换了个姿势,双手撑脸,“嗯,正是我……干嘛见到我反应就跟见到鬼一样?”
小韦苍白的小脸乍地一青,这让我觉得我的猜想更加有力了一点,女人的天性八卦让我顿觉精神一振,拖着小板凳兴冲冲地挪过去,冲节节后退的小韦挤挤眉眼,“跟姐姐说说,你刚刚……”凑近了低声又抑制不住兴奋道,“是不是在想哪家的姑娘?嗯?哪家的哪家的?!告诉姐姐嘛~~~”
小韦表情古怪地将我望着,思量又思量,我和蔼地冲他笑笑,眨眨眼睛无声地发誓,我告诉我,我绝不会把情报出卖给第三个人的!
但是,小韦望着我的幽幽眼神很是奇怪,我在里面读到了——可怜,赤/裸/裸的,可怜。
我挥一挥手,“哎,我还没死呢,这眼神,真没礼貌!”
小韦的嘴唇抿得紧紧地,好像不这么做就会有什么话要呼之欲出。我更加好奇地往前挪挪,谁知,小韦竟然跳弹床一下蹦出我的限制范围,动作迅疾地端过滚烫的煎药锅,一路马不停蹄地奔出去。
这一系列动作做的极其敏捷迅速,以至于我只来得及听到他留下来的一阵呼呼风声以及一声很是悲怆的,“岚姐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冲空荡荡的门口望了一眼,啧舌叹道:“要不要这么害羞?男生害羞是追不到好女孩儿的啊……”
然后,我的枫叶也没有赏成了。半途觉得寥寥无趣,便折回去看看有什么新到的话本可以解解闷。
要回去就得路过曹阿瞒所住的厢房,因为担心老爷子可能还没走,为了不惊扰他们父子俩的思想交流,我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地从廊道里溜过,一步,两步……就差最后一步将要大功告成了!可是这脚尖还没碰地,一声突如其来“嘭”的巨响,吓得我当场石化。
听这声音,好像是曹某人屋里燃熏香的一只铜兽香炉。是谁?谁砸了那只我早就看不顺眼的香炉了?!
我这正抬着脚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很是犯愁。屋里却继那一声清脆的裂响后传来曹老爷子因极度愤怒而拔高到极点的大吼:“你给我再说一遍!”
曹阿瞒似乎又说了一遍,只是与曹老爷子那高亢的嗓音相比小了许多,我并没有听真切,但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因为老爷子更加生气了。
人真的是很奇怪,明明知道一些东西会让自己更为恼火,却非要一再让别人重复,然后来挑战自己的血压极限……这是何苦,何苦呢啊……
这对父子就我看得见的几年来,虽然大大小小的战争我都见识过,但还真没见过老爷子有发过这么大脾气的,因为曹阿瞒纨绔是纨绔了点,但还是很懂得分寸,适当的时候总会送上大大的一个笑脸,让人有气也撒不到他身上。而这一次,也不这对两人在吵什么,曹阿瞒竟然直接往枪口上撞。
我小心翼翼地收回抬得酸疼的腿,正考虑着用个什么借口冲进去化解一下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气焰,但老爷子接下来的一番高亢却让我像根不合场景的木桩一样直直地定在远处。
老爷子抖着嗓子吼道:“你……你就是愿意也得娶,不愿意也得娶!这可是皇上钦赐的婚约,全天下人都知道你要娶丁家小姐,你一句不娶就不娶了?!你将大汉天子的威仪置于何处?!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我这个行将就木的父亲……”
接下来的我却听不大真切了,我很努力地去听,只感觉到所有声音在离我远去,飘飘忽忽的,越来越远。很奇怪,只有回声在慢慢清晰,一遍又一遍地,“你就是愿意娶也得娶,不愿意娶也得娶”,“皇上钦赐的婚约”,“娶丁家大小姐”……
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