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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一笑,妙菡就恼了,给了她一个白眼,往后一靠,再不看她,眼睛只盯着车顶。然后慢条斯理阴阳怪气的说道:“有些人,总是装着那乖巧样子迷惑人,实际上心里猥琐着呢。”
石青听了心里“咯噔”一跳,这是说自己吧,这又怎么了,今天开场就如此重磅,接下来不一定要说什么呢。
“吃着人家的,穿着人家的,住着人家的,不但不知道感恩,还抢人家东西……”
石青一双眼睛里满是疑惑的看着她,自我反省一番,没拿她什么东西啊?这小姐又发什么癫。
“嗯,全身上下,就这一双眼睛还能看看,可千万别浪费了。”
石青心中不禁有点恼怒,但又无计可施,她说的没错,自己就是寄在她家里,吃穿用度,哪样花的不是漕都府银子。自己若连这都不肯忍,不能忍,也和妙菡这样小孩子气无二了。
“——大哥可是送书给你看?”
妙菡突然坐直了问她,一双眼睛里居然含着泪花,更将那双秋水般眼眸衬托的烟雨朦胧,极为动人。
石青这才恍然,轻叹一声,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正要说什么宽慰她一番,那里妙菡眼泪已经一双一对的掉下来:“——顾言哥哥还陪你逛街了!”
提到宋顾言,石青心里一阵怒火涌起,对,不但陪我逛街了,还买了本春宫我看!
妙菡呜咽不已“你没来之前,他们就我一个妹妹,去南溪都带着我……现下你来了,占我家的房子,花我家的银钱,抢我了我母亲还不算,现在还要抢我的哥哥们……呜……”
石青听她哭诉不止,心里也涌上不少委屈——真想冲着妙菡大叫,谁稀罕!谁稀罕!是你家的你都拿回去,都还给你!
但她确实没骨气,话都到了嗓子眼儿,她说不出来,她不能说。她真的稀罕。若真出了漕都府,自己娘两个虽不至于饿死,但难免颠簸,若遇到歹人,怕是毫无抵抗能力。
若是自己一个人倒还罢了,怎样不能活着。大不了将自己卖了,到大户人家当个丫头,这中京什么都缺,就不缺官员,哪个府不用丫头。
——可母亲怎么办?难道也跟她一起受苦?
一想到母亲,石青立刻没了脾气,什么骨气话都不敢再说,只剩一腔委屈在心里盘踞。默默想,任她说去吧说去吧,不过一个小孩子发发脾气,有什么好气的。
妙菡哭得悲戚,“呜呜”不止,石青天人交战一番,疲惫的靠着,只想着怎么还不到,怎么还不到。
这时车突然停了,石青稍稍舒了口气,还好还好,这到的及时。
正想下车,却见陆四撩了帘子探进一颗脑袋来。他身影背着光,刚探进来时并看不清表情,稍缓了会儿,石青才看清他一脸疼惜之色看着妙菡,而车外也并不是万卷堂。
石青脑子里打了个雷,难不成这木头陆四居然是想安慰妙菡么?他这一脸疼惜紧张之色,跟在自己身边几个月就从来没出现过。
“小姐……”陆四对着妙菡,眼神四处躲闪,“大公子二公子他们都念着你呢。昨儿在南溪,顾言公子还总说起小姐,说小姐最爱那‘红脂’的胭脂,爱吃张记的酥酪。”
石青听了他声音就是一惊,这陆四此时所用声音,竟和平日冷静时大有不同。平日他总是冷冷的,说什么都背书似地,声音都像从嗓子眼儿挤出来,毫无底气,也不见情感。今天这声音,似从胸腔中发出,带着共鸣的磁音儿,稍有沙哑,却男性气息十足。
作为一个音控,石青愕然了。她没注意这陆四说了什么,只觉得那管好声音依旧在耳边振荡,一个字一个字回响。她有些痴痴的看着陆四,恍若不识。
那边陆四被她盯的也扭过头来,看她一眼。那眼神里不再是平日拘谨隐藏的神色,桀骜中带了些责备,竟然有些冷冷的意味。
石青猛然被那眼神伤到了,自己凭什么被责备?就因为妙菡的不开心么?
石青突然就笑了。所谓情爱,恐怕就是这般毫无道理可讲,除了自己喜欢的人,再不管别人心境吧。心中对妙菡没来由的一点点妒忌,嗯,你恰就是很多人眼里那个被喜爱之人。
“真的么?……”妙菡睁了水汪汪一双大眼睛问陆四。陆四几乎有一瞬间的哆嗦,点头“嗯”。
妙菡不依不饶,转向石青:“他们可有带你去看王家的首饰?”
“没有。”
“真没有?”
“真的没有。”
“可曾带你去吃冰糖葫芦?”
“没有。”
“可曾带你去看杂耍?”
“这个,也没有。”
妙菡这才满意了,深呼吸几次,白了石青一眼,“那他们带你去南溪做什么?”
“其实不过是路上恰巧碰到了,顾言哥哥要搭车,顺道稍他过去,又恰巧碰到依明哥哥。并不是他们特要带我出去玩的。”
妙菡脸上瞬间浮上喜色,转脸问陆四:“真的?”
陆四点头“真的,千真万确。”
妙菡一脸娇笑,“我说呢,我大哥那种极讲究品位的人,怎么会带一只土包子到处逛。”
说完这话,似已满足,只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不再看其他的人。
石青经此一番,心里说不清楚什么滋味,似委屈,似气愤,似认命,似不甘。最终只化作一个讥笑,扯了扯唇角,对依旧盯着妙菡发愣的陆四点了点头。
陆四一个惊醒,这才明白自己今日逾越甚多,匆匆退出去。马车又开始行走。
途中这么一耽搁,等到了万卷堂女馆,早课便将要开始,石青急忙寻自己位置坐了,拿出书来。
这时安夫人领着一个女孩子进来,温和说道:“这是今儿我新收的学生,叫做伊壹,往后你们姐妹多亲多近。”说话间便引了那唤做伊壹的姑娘往石青身边的座位去。
石青再次看到了自己刚来时那些灼热的目光,所不同只是这次那些目光的对象不再是自己,而是这个名叫伊壹的女子。
石青也禁不住打量她。也觉得,这个女孩子,确实,着实特殊了些。且不说这性“伊”的如何稀少,名字竟也叫“壹”,她父母给她取名的心思也是格外的与众不同了。再看着女孩子长相,实在是,实在是,有些雌雄莫辩了。
这名叫伊壹的女子,看上去也是十来岁年纪。骨架稍大,看起来便有些魁梧。一张鸭蛋脸儿,皮肤很白。额头却低,两道浅淡八字眉,那一对眼睛尤其难看,简直就是两道黑色的缝隙,连睫毛都短小稀少,再加上一只蒜头塌鼻子;更要命是那张上唇极薄,下唇极厚的嘴——那下唇似乎太厚,禁不起自己重量,便向下耷拉着,让人看见下半边牙齿来。
这女子穿衣极为简单,只一件墨绿色粗布夹裙,全身上下自是没一件首饰,且和当初的自己一样,也没有耳洞的。
更让石青惊讶的是,这女子在众女一片鄙夷轻视的目光里泰然自若,似乎毫不知情,根本不在意。很大方的坐在位置上,一双小眼睛烁烁放光,似有欣慰之色。
一到休息时间,那些小姐们瞬间聚成一个个团子,开始嘀嘀咕咕。这时石青已被她们默认为透明,说话几乎从不背着她,但也没有那只团子将她收了。
平日里石青自是懒得听她们啰嗦,只是今日这气氛不同,一只只团子正升腾着传播秘密的热气,屋子里弥漫着女人八卦的沸腾气息。
石青坐在位置上不动,身后那只团子正源源不断的传递着信息。
“诶~你们谁知道那个丑八怪哪儿来的?”
“好像听说是工部刘侍郎的亲戚……”
“不会吧!那刘侍郎之子那样玉树临风,怎会有这个样子的亲戚?”
“好像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巴巴的到中京投奔的。”
“你怎么知道?”
“哼,不信算了。我姨母可是刘侍郎的邻居,在那里常出常入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个声音急切加入,急着要把刚得来的消息散出去,好似若不散出去,那胸膛就会被这不断膨胀的秘密撑爆。
其他声音都停了,那个声音就说道:“那个伊壹,本是刘侍郎贫贱时邻居猎户的女儿。因被那邻居在虎口里救下,就认这伊壹当了义女。后来刘侍郎中京为官,那邻居想着能靠个一二,就将这伊壹独自送到中京,现就住在刘府里呢。”
☆、朋友
其他声音都停了,那个声音说道:“那个伊壹,本是刘侍郎贫贱时邻居猎户的女儿。因被那邻居在虎口里救下,就认这伊壹当了义女。后来刘侍郎中京为官,那邻居想着能靠个一二,就将这伊壹独自送到中京,现就住在刘府里呢。”
众人“噢~”一声,均做大彻大悟状。
“我说呢,看她浑身乡野之气,哪里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