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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齐子羲早已知晓了她为他做鞋的事,他很激动,他穿得鞋子都是燕国的绣娘做的,虽都出于别人之手,可毕竟不一样,程百依是他的妻子,那鞋中定然带着她的某种美好寄托,而且她这样的女人不是那种会轻易给人做鞋的,她大可以去外面买一双鞋送给他的,何必要她亲自做呢,她能亲自做鞋给他,说明她心里是在乎他的。
齐子羲因为这个想法激动得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有几次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因为澎湃而躁动的身体试着更加亲近她,可他发现她依然抗拒着,他只得作罢,其实他完全可以耍耍无赖,稍微无耻一下,真要得到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他不想那么做,他在意她,所以他希望在这种事情上她是自愿的。
程百依因为给他做鞋手上扎了几个血泡,他一方面在心里无耻的欢喜着,一方面又为她心疼,晚上总是等她睡着后点了她的睡穴悄悄给她抹药。
程百依将鞋子做完的那天下起了很大的雪,推开窗户只见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窗前的红梅临风绽放,带着一股冷香缠绕在鼻尖,偶尔落雪的声音带来一阵窸窣声响,屋中刚舔的炭噼噼啪啪燃烧着,这些声音交汇在一起形成一种寂静的洪流冲击在她心间,却带起了一种心安的浪花。
望着桌上放着的鞋子,她想着,等下他来的时候就送给他吧。
吃过早饭,程百依等了许久也不见齐子羲来,早上王府的人说他有事出去了,可是都快到正午了,他也该回来了。
青月穿着一件蓝底散花大袄子从外面走进来,一边弹着身上的雪一边焦急道:“小姑,你可知我在守门那里听到了什么。”
青月跟她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虽然不能做到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沉稳冷静,可也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看青月那焦急的神情,她隐约猜到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非同凡响。
果然如她所料,只听得青月说道:“王爷哪里是去外面办事情,分明是跟容家大小姐一起走了。”
程百依倒茶的手一抖,却只稍迟疑了一下便道:“你且细细说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青月冷哼一声,“还能怎么回事,定是容家那大小姐不甘心,上门来找王爷呗,我听守门的说,容家大小姐从一大早就站在门口,说是见不到王爷就不走,小姑你想想今日下这么大的雪,她一个大小姐又身娇体贵的,又站在大雪中,她是矫情给谁看啊,我姑父也真是的,竟然还真就出去见她了,不仅见了她,还带着她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这么一半天还不回来。”
程百依握着黑底彩釉陶杯悠闲的抿了一口茶,那陶杯上印着两朵并蒂莲花,齐子羲曾告诉过她,这并蒂莲花就如一对夫妻,相依相携,同生同死。
程百依将陶杯拿到眼前端详了一会儿,兀的神色一凝,起身便向外走去。
“小姑,小姑你要去哪儿?”
没有回答,只有她冷冽笔直的背影。
程百依骑着马出了燕王府,齐子羲不让容静怡进府大概是因为她的关系,可是他究竟带着她去了哪里,他如今已经成亲,和一个未婚姑娘在一起自然要避嫌,那么他肯定不会去人多眼杂的地方。
对于燕王来说,什么地方又安全又适合说话呢?
除了燕王府她只想到一个地方,那就是东北方向立着代表燕国石碑的地方,那里长期有燕王府的人把守,没有燕王的准许,等闲人根本无法进入。
虽然只是一块石碑,可它所代表的意义非同小可,燕王回到长安之后祭天,祭郊,祭鬼神都要到这里,所以那石碑周围修了一堵围墙围起来,大门外面常年有人把守。
她勒马停下,守在外面的人立刻拦上来质问道:“什么人?!”
程百依解下腰牌扔给其中一个,待看清腰牌之后众人纷纷跪下,正要行礼,程百依立刻打断道:“不要出声!”
说罢也不等这些人回答,径直入了门去。
这围墙围着的地方其实并不大,代表燕国的石碑被石雕赑屃驮在背上,那赑屃瞪着大眼,探着脑袋望着东北方,此刻齐子羲和容静怡就站在那赑屃一侧。
纷扬的大雪中,万籁俱寂,本来应该出现在她的房间收下她花了许久时间,磨了好几个血泡才做好的鞋的丈夫,如今却站在一望无际的白雪中,漫天雪花下,与别的女子抱在一起。
说不清楚看到这个画面的程百依是种什么感觉,她不受控制的一步步向他二人走去,踏雪的响动终于吸引了两人的注目,他们纷纷侧过头来。
她挽上了妇人发髻,头上只戴了几只简单的发钗,因为刚刚走得匆忙,她忘了披上大氅,身上只穿了一件不算厚实的长袍,白色的长袍上面,朵朵红梅绽放,就如一滴滴新鲜的血液溅在她的衣服上,映着这苍茫雪白,这红梅着实红得妖娆而诡异。
飘扬如飞絮的白雪中,她的每一步都走得稳健踏实,她身形瘦小,却如一把立在冬日白雪中的利剑,随时都有着切割人的危险,她面无表情,眼中却揉进了一场狂风,那狂风席卷在人身上,带着一种要将人撕成碎片的狠戾。
齐子羲凝眉,这样的程百依让他感到害怕,他下意识将容静怡护在身后,如果她一气之下杀了容静怡后果将不堪设想。
其实从一开始程百依就没有想过要杀人,可是当她看到齐子羲护着容静怡的动作,那眼中的风暴仿佛揉进了一种无形的力量,狂风暴雨顷刻间来临。
她嘴角慢慢上扬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抖出袖中随身携带的弯刀,毫不犹豫拔出刀来,她静静望着齐子羲嘲弄道:“怎的,怕我杀了她?”
第四十五章 夫君太可怕(六)
齐子羲闭了闭眼,他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百依,你先冷静一下,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她前世每一日都风里来雨里去,生活绷紧成一根弦,永远没有放松的时候,“如果任务完不成了就没有饭吃。”“如果这个人杀不掉死的就是你。”脑海中一直盘旋着这样的话,所以她不能懈怠,她要吃饭,她要生存,她被一根根无形的鞭子抽打着,她只能不留余力的向前,她别无选择。
从未有人给她暖过床,他是第一个,她并不是一个没有理智的人,可是她受不了别人给的一点点温暖。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觉得他们是同类,同样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他身上有着她熟悉的味道,后来他逼得她无路可退,她第一次在人前败下阵来,心里虽然恨他,可是潜意识里却是佩服他的,再后来他一点一滴将他的温暖融到她身上,他会为她暖床,为她系带,会在她手冻得像一块铁的时候将它们放在胸膛上,并笑得一脸天真看向她问她:“百依,是不是很暖和。”
他那有些呆有些傻的笑容总是让她无非抵抗。
她从来不会背叛任何人所以她容不得有一点背叛,既然他的温暖也可以给别人,对于她来说,这一切就变得毫无意义。
原来一向冷静聪慧的她也有犯傻的时候,在她的世界里只有为了生存不断进行的杀伐,可是她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用拿刀拿枪的手拿起了针线。
她看着躲在他身后脸色苍白,眼带泪痕的容静怡,脸上的嘲弄意味更甚,雪花落在脸上,冰凉的,有一种刺痛感,她紧握手中的弯刀,跳将起来,用脚背袭向齐子羲的面颊,齐子羲急忙伸手抵挡,却也被这力道冲击得倒退几步,而程百依便借着跳落之势向容静怡袭去。
容静怡早已吓得花容失色跌倒在雪地里,眼睁睁看着程百依手中的弯刀越来越近,她竟然紧张得连呼叫也忘了。
在同一时间,只听得稳住脚步的齐子羲大叫一句,“百依慢着!”
她以一个漂亮的鹘落之势落在容静怡身边,在最后关头她及时收起刺向她的动作,就着那刀尖跟容静怡的面颊不到一厘米的距离之势,她盯着她看了良久随即说道:“罢了,杀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也没有什么成就感。”
她站起身来,收刀入鞘,动作干净利落,也不再多看他们二人一眼,转身离去。
齐子羲急忙紧跟上去,容静怡见状,就如一个溺水之人一般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凄凉的声音道:“殿下务必要救我。”
齐子羲却推开她的手,后退两步道:“抱歉,你的忙我帮不了。”
程百依的脚步很快,齐子羲追出来的时候她已经骑马跑远,齐子羲吩咐了外面守着的人将容静怡送回容府之后便也解下马车上的一匹马随着她的身影而去。
程百依回到燕王府,只觉得内心气血难平,莲子和青月见到她这番神色也暗自奇怪,要知道一般来说,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