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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样子,从此她就变得痴痴傻傻,神智不清了。
总算金娘还念在昔日情份,没有把她赶出府去,她从此就睡在柴房里,饿了就去厨房里吃些残羹冷饭,后来,一场大雪后,有人见她歪歪斜斜出了后门,从此再无踪影。
时光荏苒,又是三年时光。
这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大雪下了停,停了下,断断续续,一直覆盖着无垠的大地。
小侯爷已病了一冬了,请了不少大夫,却都说,如果能拖过了年,开了春,也许还会有转机,如果腊月里还不见好,便要预备后事了。
这天,小侯爷只觉气喘的厉害,他让丫头把云仙唤来,喘了半日,道:“云仙,你虽出身风尘,自打跟了我,虽未对你宠爱有加,但也并未你,如今我这病……”
“老爷不要这样说,只要安心养病,会好的!”云仙虽然对他没有感情,却也有些伤心。
小侯爷摇摇头:“我自知我是不中用了,只是心里好生奇怪,原本体健如牛,怎么竟会一病如此?如今我就要去了,只是死不瞑目!”
云仙只是低头不语。
“我如今快要不行了,这里有一只玉牌,是凤牌,你且收好,这本是一对,另一只在,在……”
说到这里,小侯爷双眼翻白,一口气没上来,竟撒手而去了!
听说小侯爷死了,金娘去看了一眼,只是吩咐管家去操办丧事,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停灵七日,这天正是出殡的正日子,小侯爷家财虽多,但人丁并不兴旺,也没有什么近亲族人,所以前来吊唁的都是一些朋友和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因为小侯爷没有子息,陶金娘浑身缟素,被几个丫环婆子搀扶着在灵前答礼,云仙也披麻带孝在灵旁长跪。
停灵,出殡,下葬,说是逝者已矣,入土为安,只是不知小侯爷在九泉之下是否能够真正心安!
小侯爷下葬不满百日,金娘却突然宣布,自己因悲伤过度而身体不适,而无力再主理家中生意,特别请来娘家哥哥来帮忙打理生意,更由于小侯爷没有子嗣,决定过继她娘家侄儿为子,继承家业。
由于金娘平日里治下极严,府内上下虽然心内对此不以为然,却并没有人敢说些什么,但人人心内都明白,金娘这样做,明是过继义子,实是让所有的原本姓侯改姓陶了!
三月初五,小侯爷下葬百日之期。
三月天,虽然江南水乡已是初春景象,可侯府里虽然是一派忙碌景象,却没有什么春意。
金娘脱下孝服,穿了一身金色衣裙,看上去与平日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只有她才知道,她的眼病,是越来越重了,一双眼,竟红得像兔子一样。眯缝着双眼,她再一次翻开黄历。
三月初五,凶,诸事不宜。
可是,今天偏偏有事,而且是大事,是筹划已久的大事。
厅堂之上,也已除去孝幔,张灯结彩,侯府上下都已知道,今天,就是过继仪式举行的大日子。
金娘来到正厅,见一切都准备妥当,双眉才略微舒展,可一见正进门的云仙,她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
云仙还是一身黑衣,全身上下一无饰物,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高高盘起,鬓角插了一朵小小的白花,眉目间仍是掩不住的轻愁。
金娘心内有些不快,一个妓女,难道还要为小侯爷守孝?但今天是大日子,她并不发作,假装没有注意到,还是终得寻个机会,打发了她。
一时人已到齐,仪式就要开始。
金娘端坐在正位,等着侄儿叩头,改口叫娘,就万事大吉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急步上前:“夫人,有客人求见!”
金娘一挥手:“没有规矩!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下去!”
见那小厮仍不动身,不由怒道:“你还不下去?”
小厮心内虽是怕她,却仍道:“那客人说必须马上求见夫人!”
金娘正欲开言,只见由院中走进一大一小两个人来。
一个浑身缟素的女子,虽然容颜憔悴,却仍难掩她秀丽的容颜,身旁依着一个小小小男孩儿,大约只有四五岁,乍一见这么多人,还有些认生,直往那女子身后躲。
不等金娘开口询问,那女子已拜倒在地:“姐姐在上,请受小妹一拜!”
金娘心下虽是惊讶,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快快请起,我记性不好,怎么却不记得我还有这么一位妹妹?”
“姐姐原不认识我。小妹芳玲,到如今已跟了小侯爷六年了,这孩子名叫侯潮,是小侯爷的亲生骨肉,今天,是带他认祖归宗来的!”
金娘虽然心内吃惊,却仍然很镇定:“哦?这是从何说起?一来,我是从未听夫君说起,还有你这么档子事;二来,就算你所言不虚,那夫君过世已有三月,你为何现在方才前来?”
芳玲道:“小妹原本早该来奔丧,只是小侯爷生前曾说,曾说……”
“他说什么?”
“他曾说过他有个极厉害的夫人,而这孩子是他唯一血脉,为保我们母子周全,他一再叮嘱小妹不要前来。”
“可是为何你又来了?”不等芳玲回答,金娘又接着道,“是不是听说我今天要过继我的娘家侄儿为义子,你就来了?”
芳玲低头不语。
金娘又道:“你说小侯爷和你在一起六年,那么,他必定给了你不少银两吧?”
芳玲忙道:“他虽不是感情专一的男子,但他对我极好。”
金娘笑道:“那么那些银子还不够么?”
芳玲正色道:“我并不是想来分什么家产,只是想让这孩子认祖归宗!”
金娘心内暗忖:为绝后患,她一直给他的汤里都加了特别的材料,不但对身体会产生慢慢的损害,让他的生命力慢慢衰竭,而且会影响他的生育能力,按理说他是不会有后代的,可见万事都没有绝对。
镇定了一下心神,金娘仍是一笑:“现下小侯爷已经过世了,又有谁能证明你说的是真是假?要是今天来个人,明天来个人,都说有了小侯爷的骨肉,我又当如何处理?”
芳玲取出一块玉牌,上面隐隐有刻着一条青龙,云仙一见,动容道:“这玉牌原是一对,龙牌在你手,而凤牌……”她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牌,“凤牌是小侯爷临终前给我的,他原本是想把你的事告诉我,可是他没能说完就去了!”说到这里,云仙的眼圈红了,芳玲也双泪长流。
啪、啪、啪,金娘轻轻鼓掌:“好一出精彩的双簧,实在是可惜,竟然除了我之外,竟没有人喝彩!”
金娘喝了口茶,站起身来,走到芳玲面前:“我侯氏家大业大,被你们惦记也并非什么奇事。只是手段太拙劣了些!这位芳玲,想来以前也是万花楼的姑娘吧?云仙在内,芳玲在外,用一对玉牌就想骗过我么?”
芳玲的脸色苍白:“芳玲确是小侯爷的外室,这孩子也是小侯爷的亲骨肉!”
“哦?”金娘挑了挑眉毛,“这种死无对证的事情,恕金娘不能相信!”
转过身来,面对云仙,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自信待你不薄,为了你,我把跟了我好几年的小玉都送到万花楼,才让你脱离了火坑,你却是如何对我的?难怪人都说婊子无情!看来你真是有些神志不清了!等我有了时间,给你炖些安神清明的汤,喝下去就好了!”
云仙突然想起小侯爷临终前的话:“我自知我是不中用了,只是心里好生奇怪,原本体健如牛,怎么竟会一病如此?如今我就要去了,只是死不瞑目!”她脑中灵光一现:“汤,是了,就是那汤有问题!”
她心内想着,嘴里不由得喃喃出声,金娘一听,心知她想透了其中的关节,心念电转,当务之急是封住她的嘴,于是忙道:“你这是悲伤过度,我这里还有安神的药,给,服下去就好了!”说着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三粒黑色药丸,就要给她服下。
云仙一见,大叫道:“我不吃,我不吃!这是害人的毒药!”她心内激动,喊声不由得越来越大,最后声音都有些嘶哑。
金娘双目血红,露出凶光,向旁边的丫头道:“她已经疯了,还不把她拉住!”几个丫环婆子上去就把云仙给摁住了,云仙犹在大声喊叫,金娘已趁机把药丸塞了进去,伸手一托下颌,那药已被吞入腹中,她披头散发,往日里优雅的风姿荡然无存,俨然已变了一个人,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她抬了下去。
金娘心道:“这下她永远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日后再慢慢收拾她!”
世界上只有二种人不能说出别人的秘密,一种是死人,另一种是哑巴。
吃了这三粒药,云仙虽然还未成为一个死人,却已变成了一个哑巴。
芳玲眼看金娘转眼之间就收拾了云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