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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天怨地舍不得怨你-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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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条宛如利刀切割后的可怖伤口,剩下两人心胆俱裂地贴地爬开,这才堪堪逃过一劫。
  见状,袁飞不再迟疑,立时飞身向前,却没有出掌或劈腿,也没有使剑或抡刀,他只是扬手挥出一篷淡淡的青雾……
  自季清儒再次离开上官府之后,惜惜又回复那种懒洋洋的态度,不想出苑,只成天呆在药草圃里照顾她的宝贝药草,要不就捧著小玉兔发呆,瑞香看在眼里,愈来愈能肯定她所怀疑的事。
  然后有一天,在元宵过后不久,她们去探视过上官夫人回绿烟苑途中,远远瞧见一个风尘仆仆的人匆匆忙忙跑进音梦苑里,未几,恰好在她们经过音梦苑前面时,蓦闻苑里传来一声大吼。
  “他中毒了?真是糊涂,他不是早已知道黑雾会善使毒吗?怎会如此大意?”
  “说好双方单挑,一场决胜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埋伏偷袭。”
  “那又如何?清儿一向谨慎,他不会没有预防才对。”
  “是没错,可是埋伏的人是鹭山七煞,这就非二少爷所能预料到的了。”
  “鹭山七煞?那七个老家伙不是已经二十年末现江湖了吗?”
  “所以才会出乎二少爷的意料之外呀!”
  “他现在在哪儿?伤势如何?”
  “二少爷现下在朱剑门,内伤很重,外伤也不轻,但最麻烦的是他所中的毒,那儿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听说只有黑雾会的独门解药能解毒,所以单少爷才命我兼程赶回来,他听说医仙的徒弟在这儿,也许她有办法……”
  “是在这儿,可是她不诊男人呀!”
  “啊!那怎么办?”
  听到这儿,惜惜便匆匆忙忙抓住瑞香一路飞身回绿烟苑;瑞香惊叫得差点没叫破嗓子。一回到绿烟苑,惜惜先叫瑞香磨墨,然后去拎大皮袋,再回来提笔潦潦草草地鬼画符,一边做交代。
  “待会儿我会先去向上官老爷说一声,然后要出一趟远门,在我回来之前,你就按照这纸上所写的方法替我照顾那些药草,回来后我给你一千两!”
  闻言,瑞香不禁喜翻了心,但她仍未忘记要表现一下她对主子的关心。
  “姑娘要上哪儿?”
  “去救你们二少爷的老命!”
  朱剑门,是南方势力最雄厚的帮派之一,也是上官世家在南方最有力的盟帮,季清儒上南方来也多半是住在朱剑门里,当他回上官世家时,则由朱剑门少主,也是季清儒的至交好友单少翼代他处理一切事务。
  此刻,在朱剑门剑风阁二楼,季清儒斜倚在床头轻咳,脸色是一种诡异的青绿色,神情晦涩;单少翼在床前走来走去,猛搓手,焦躁又懊恼。
  “该死!怎么还不来?”
  “她不会来的。”
  蓦然定住脚,“为什么?”单少翼怒问。
  “我说过多少次了,”季清儒语音低弱。“她不诊男人。”
  没错,他是说过很多次了,因为那位医仙的徒弟不诊男人,所以他的姐夫被迫切除双腿;因为她不诊男人,所以不小心被毒蛇咬伤的上官府守卫在痛苦呻吟两天后死去;因为她不诊男人,所以城里被火烧伤的少年在哀嚎了整整四天后也死去;因为她不诊男人……
  “为什么?”同样的问句,不同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
  “难不成我得眼睁睁看著你、你……”说不下去了。
  “这也是命。”季清儒不在意地低语。
  “该死!”单少翼愤怒地逼近床前。“你不能因为那女人背叛了你,你就连命都不要了!”
  “我没有这么想,只是比较看得开而已。”季清儒淡淡道。“别忘了,我尚有高堂在。”
  “既是如此,你就得活下去!”
  “我是想活下去,但这毒不解,我就……”
  话未说完,室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谁?”单少翼马上冲过去开门,希望门外是他等待的人。“是你……”可惜不是,他立刻失望地垮下脸。“什么事?”
  “有位姑娘,她说要见二少爷。”
  “姑娘?”双眼一亮,单少翼急问:“是邵辉带回来的吗?”
  “不是,那位姑娘是独身一人。”
  闻言,单少翼再次失望地拉长脸。“二少爷没办法见客。”
  “可是那位姑娘说,她是专程来救二少爷的命的。”
  “她在胡说些什么?又不是……”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季清儒仍挺起身来问:“那位姑娘姓什么?”
  “回二少爷,那位姑娘说她复姓慕容。”
  “慕容?”季清儒惊愕地重复。“不可能!真的是她吗?”
  “谁?”
  没有回答单少翼,季清儒迳自吩咐门外的人。“请慕容姑娘过来。”
  “是。”
  门外的人一离开,单少翼即刻追问过来。
  “到底是谁?”
  季清儒却兀自喃喃自语。“会是她吗?”
  “喂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问你?”
  “不可能啊!”
  “季清儒,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
  “但是、她复姓慕容……”
  “季清儒……”
  “如果真是她,她来干什么?”
  “或者只是另一位复姓慕容的姑娘?思!刚刚忘了问问那位姑娘约莫多大岁数了,如果也是十七岁的话……”
  “季清儒!”
  陡然一声大喝,季清儒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干么?”
  单少翼横眉竖目。“你的毒已经发作,脑袋开始不清楚了吗?”
  “嗄?”季清儒一睑茫然。
  “我在问你话,你却好像神智不清一样自说自话,我……”
  “你在问我话?问什么?”
  看在对方是伤患,而且很可能不久就要完蛋大吉的分上,单少翼极力忍耐著。
  “我在问你,那位姑娘究竟是谁?”
  “我怎么知道。”
  “那你还叫人家过来!”
  “她不过来,我怎么知道她是谁。”
  单少翼窒了窒,旋即老羞成怒地正待冒火,冷不防的一阵微风飘过,面前便莫名其妙多了一条窈窕身影,好像冤魂突然现身似的,大吃一惊之下,他忙待喝问对方是谁,蓦而听见季清儒的惊呼。
  “莫容姑娘,真的是你!”
  “废话,不是我是谁?”惜惜匆匆在床边落坐,扔下大皮袋,两眼仔细端详季清儒的脸色,一手搭上他的腕脉,另一手还忙著扯开他的衣襟。“见鬼,居然是这种毒!”
  然后,她一边拿起大皮袋来找药,一边头也不回地命令。
  “去拿一壶酒来,快点!”
  “嗄?我?你在跟我说话?”单少翼愕然指著自己的鼻子。
  “不是,”惜惜依然头也不回。“我是在对趴在你背上的鬼说话。”
  “呃?”单少翼更是茫然,继而见季清儒拚命对他使眼色,只好不情不愿地客串仆人去张罗酒菜。
  好像会错意了。
  自大皮袋里取出一个扁平盒子打开,在分隔成十二格的空间中,每一格都置有不同的药丸从三颗到十数颗不等,其中只有一格仅剩下一颗,惜惜要的就是那唯一仅有的一颗。
  “来,吞下,快!”季清儒听命服下,惜惜即满意点点头。“很好,盏茶功夫之后你就可以百毒不侵,所向无敌了!”
  “咦?!”不是解他所中的毒而已吗?
  “躺下!”迅速拆开他腹部的绷带,只一眼,惜惜便紧锁眉宇,“真麻烦!”然后回头张望,大吼,“酒呢?”
  登登登登,单少翼闻声急忙跑上楼来。
  “抱歉,整治酒菜不是那么快……”
  两眼一翻。“谁教你整治酒菜了?我只要一壶……不,一杯酒就够了!”
  “咦?”一杯酒?那菜要给谁吃?“啊!马上来、马上来!”
  “顺便弄一盆清水来,再命人准备温水备用!”
  “是是是!”歹命人啊!
  酒来后,惜惜把一撮药粉放入酒杯里搅一搅,再拿给季清儒。
  “喝!”
  不一会儿,季清儒脸上开始出现茫然的表情。
  “你怎样了?”单少翼忙问。
  “我……刚刚只喝了一杯酒吧?”
  “是啊!”
  “那、为什么我觉得好像是……喝了一整瓮酒呢?”
  “咦?”
  “待会儿会变成十瓮!”惜惜咕哝著,一边忙著取出刀啊剪啊准备替他疗伤。
  “好、舒服……”季清儒已经意识不太清楚了。“晕、晕晕然的,好、舒、服……”
  睡著了……不,醉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季清儒醒转过来时,他感觉得到沉重的内伤仍在,却又觉得前所未有的舒适。
  睁眼,他瞧见惜惜仍在忙著什么,而单少翼则脸色发青地注视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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