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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家里时,一大早起来就有忙不完的事,每天的日子都过得相当充实且忙碌,但嫁进宫川家后,她却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废人”。
不,她千叶靖代怎么可以当一个废人呢?
“有什么事可以让我做吗?”她突然问道。
牛田太太瞪大了眼睛,一副像是看见什么怪异生物似的望着她,“做……做事?”
在宫川家当了大半辈子的佣人,服侍过老爷、夫人及少爷的她,从来没听过当主子的“自讨苦吃”这种事。
好不容易嫁进这样的家庭,为的不就是从今以后过着无忧无虑、衣食不缺、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快活日子吗?
做事?她到底想做什么事啊?
睇见牛田太太那奇异的眼神,她大抵也猜到是为了什么。
“我闲不住,所以……”
听她说闲不住,牛田太太露出了一记了然的笑容。
在少奶奶还未嫁进宫川家前,牛田就听说过她是德岛一间民宿老板的千金;经营民宿的人通常都是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他人,她想……这位少奶奶能做的事一定不少。
“我会待在厨房,少奶奶你愿意来吗?”不知怎地,这位来自乡下地方的少奶奶很得她的缘。
以前一朗少爷曾经在夫人的“命令”下和一些富家千金、名门淑媛交往,不过她们通常都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惯于颐指气使的骄纵大小姐。
但是这位少奶奶却是个相当谦逊有礼的人,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名门淑媛,可是却给人一种宁静沉稳的感觉。
“我可以去吗?会不会打扰您工作?”她兴奋又犹疑地问道。
牛田太太一笑,“当然可以。”
* * *
在厨房里,牛田太太见识到她利落的动作及精湛的厨艺,当下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少奶奶的厨艺根本就可以媲美饭店的大厨了嘛!”牛田太太称赞道,“看来我可以退休了。”
靖代一听,连忙谦虚说道:“我只是碰巧有那样的生长背景,所以才……”
“少奶奶,”牛田太太慈爱地望着她,“我现在总算知道少爷为什么选择你当他的妻子了。”
她腼腆地一笑,不知该说些什么。
“少奶奶……”
“牛田太太,”被人家左一句少奶奶,右一句少奶奶的叫,她真的觉得很别扭,“您就叫我靖代,别叫什么少奶奶了。”
牛田太太微怔,“可是夫人她会生气的。”
她一顿,沉吟了一会儿。“那您可以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这么叫我呀!”
“这……”就算她在宫川家已经很有资历、就算这位少奶奶再怎么随和,主仆就是主仆,她怎敢造次?
靖代突然拉起她的手,像是对待自己的妈妈似的,“别想了,就这么决定吧!”
见靖代如此真诚,牛田太太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年轻时就到宫川家帮佣,和自己的两个儿子相处的机会并不多,如今两个儿子各自成家,因为住得远,平时也鲜少来往。
虽然和靖代才刚刚相处,但和温柔乖巧的靖代在一起时,却让她有一种重新当人家母亲的感觉。
“那我就叫你靖代 ?”她说。
靖代点点头,“嗯。”
* * *
晚餐时间,总是因为工作繁忙而未能准时回家吃晚饭的一朗突然回来了。
宫川家有一个非常豪华宽敞的餐厅,摆设及家具也多是欧式的,感觉起来像是在城堡用餐似的。
在安静的餐桌上,一眼就看出了其中有靖代的杰作。
“靖代,这是你做的吧?”他得意地问。
对于他能一眼就看出自己所做的东西,靖代感到相当惊讶且开心。“看得出来吗?”因为高兴,她忘我地与一朗在餐桌上眉目传情。
宫川三枝子神情一凝,微带愠色地望着站在一旁的牛田太太,“你让少奶奶下厨?”
“呃……这……”牛田太太一脸委屈。
“母亲,是我要求牛田太太让我下厨的。”虽然她怪得是牛田太太,却教靖代觉得很抱歉,毕竟是她自己要求的。
她才说完,宫川三枝子立刻板起脸孔,“要是人家知道宫川家的媳妇下厨,我这个婆婆不就成了恶婆婆了?”
“母亲,”靖代一愣,“我只是……”恶婆婆?天呀,下个厨有这么严重吗?
“反正靖代也没事,您就随她去吧!”突然,一朗开口了。
他好整以暇地动筷夹起靖代所做的天妇罗,自顾自地吃着。
其实他也知道即使靖代已经嫁进宫川家,他母亲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既定的事实;在她心里,靖代并不是最适合的人选,所以不管靖代做了什么,她总有办法挑剔。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选择介入,也不愿为了这种芝麻绿豆般的事情与母亲吵翻,因为到最后吃苦受罪的还是靖代。
身为一个儿子及丈夫,他认为最好的方式就是静观其变。他想,总有一天,母亲会明白靖代的好。
宫川三枝子睇了一朗一记,心里不知在忖度着什么。须臾,她站了起来,悻悻地离席而去。
“一朗,”见婆婆离开,靖代忧心地道,“母亲好像生气了,你去哄哄她吧!”
他一笑,“不用,待会儿就没事了。”
“可是……”老人家都是小孩子脾气,也是需要人家哄的。“我去看看好了。”说罢,她就要起身。“靖代,”他制止了她,“你现在去只会吃她一顿排头而已。”他太清楚自己的母亲是什么个性,就因为清楚,他不希望靖代去吃母亲的闭门羹。
“是呀,”一旁的牛田太太也开口劝阻着,“夫人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待会儿就没事了。”
靖代无意识地喟叹一声,无力地颓然坐在椅子上。
唉,今天不过是嫁进宫川家的第二天,而她竟有一种日子很难熬的感觉,为什么呢?
婆婆不喜欢她、两个家庭的背景相差悬殊、生活习惯的不同……她到底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克服这种种的迥异,并学着去适应它呢?
* * *
连着一个星期,宫川三枝子都以为她按摩、陪她聊天为由,而将靖代唤到她房里,为的就是阻止一朗跟靖代同床而眠。
靖代倒是觉得无所谓,因为她和一朗虽说已经结婚,但其实相识的时间还太短,要她一下子就跟他发展到那种地步,她还真是有点尴尬呢!
所以即使是天天被叫到婆婆房里而错失与一朗亲热的机会,她也觉得没什么关系。
然而,对一朗来说,母亲的作为可就让他恨得牙痒痒了。
结婚一个星期,他和靖代却还停留在亲吻阶段,简直跟谈恋爱没两样,跟一般人相比,他们结婚的速度应该可以用超音速来形容,但洞房的速度却“如牛步”遥遥无期。
他多少知道母亲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可是又不好直接对她提出抗议。
他父亲死得早,母亲一个人独力撑起所有的事业,还要尽心尽力地栽培他,确实是受了不少苦、下了不少苦心。
尽管母亲现在的作法实在是有点幼稚,但一向孝顺听话的他还是选择隐心。只不过再这么拖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教靖代怀孕呢?
要是一年到期,靖代还未能生下一儿半女,他岂不是要依约和她离婚?
不行,他一定要想出个办法来。既然母亲层层封锁,就别怪他突围而出
想着,他拨了通电话回家——
“这里是宫川家。”接电话的是牛田太太。
“牛田太太吗?”一朗神秘兮兮地问,“我母亲在吗?”
“夫人去参加茶会了。”听说母亲不在,一朗可高兴了。在家里和靖代亲热时得担心母亲随时来搅局,那他不会把靖代约出来开房间?反正他家开的就是饭店,房间比谁都多。
嘿嘿嘿……他母亲一定料不到他会出此奇招吧!
“那靖代呢?”
“靖代她也出去了。”牛田太太说。
“什么?”一朗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为什么跟妻子做该做的事会这么一波三折?
“她在家里闲得慌,所以出去走走,应该在你下班前就会回来吧!”
“噢,”他怏怏不乐,“那没事了。”
挂断电话,他整个人懒洋洋地瘫在椅子上,脑袋里空空洞洞的。
“唉……”他下意识地一叹。
* * *
靖代从附近的一家超商出来后,缓缓地朝着回家的路上走。不多久,她发现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人。
那人跟在她身后,多次试探地想趋前,行迹有点可疑。色情狂?绑匪?这是她惟一可想到的两种可能。
只是,选在这